第十九章 杀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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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像机屏幕内那个青年男人跟年迈的老婆婆意识不到屏幕之外的世界,意识不到墨牛在盯着他们看,他们只是像素。只见画面一转,那个男人不见了,只有那个老婆婆站在画面的左侧,而在那个老婆婆前方的是几栋蓝色透明的建筑。墨牛见过那些建筑,那是人类的军事基地。他喃喃私语:“让我看看,你们要怎么做?”

只见那个老婆婆右手持着枯萎的木杖,左手空无一物,双手张开举得高高的,那样子像是准备跟天拥抱,十分诡异。她一边举着双手一边吟唱着墨牛听不懂的咒语,但墨牛听得出她的语气里的诚恳、忠心。她吟唱了十来秒,当她吟唱到最后的时候,双手终于放了下来,但右手仍在持续干活。她将木杖的头端朝着人类的军事基地指去,这个动作似乎是一个攻击或者是号令,但墨牛却什么也看不到。

那个老婆婆的右手终于也放了下来,不再做其他的事情,似乎在等待,显然她不认为自己什么也没做。突然那个男人的脸再次出来在画面里,并且奇大,墨牛胆子再小一点恐怕就被他给吓到了。只见他对着墨牛(其实是录像机)说:“这个魔法叫真空领域,现在你所看到的人类军事基地周围的空气都被抽走了,猜猜多少人类可以窒息而亡之前逃出来。”

墨牛满脸的震惊:“魔法?什么是魔法?”那个男人当然不会回答他,他的脸突然又缩到屏幕之外。画面摇了摇,中心对准人类的军事基地。大概三分钟之后,忽然两台机甲从军事基地内飞了出来,屁股喷着白烟朝着这对兄妹来了。但能来到这对兄妹面前的只有一台机甲,另一台在途中失去控制,摔了下去。这明显是机甲兵死亡所导致的。

剩下的那台机甲将所有的发射器都瞄准那个老婆婆,六发火箭炮连续射出,带着滚滚黑烟袭来。墨牛看不出那个老婆婆有一丝一毫的慌张,只看见她再度吟唱起他听不懂的咒语,右手拿起木杖朝着那台机甲的方向轻轻地一点,一个魔法阵顿时以那一点为中心凭空而生,跟着一团白烟从魔法阵里喷了出来,直射向那台机甲。

墨牛知道那些白烟是寒气,因为他看到那六发火箭炮遇到白烟便熄火从半空中跃了下来。而当那台机甲遇到白烟的时候也是如此,屁股上的火光瞬间熄灭,机甲表面铺上了冰块,从半空中跃了下来,在地上弹了几下,方才静卧不动。

画面一直跟着那台机甲走,那个老婆婆不知不觉地也从屏幕里消失了。她没有消失多久,很快又出现了,她正在朝着那台机甲走去,她的嘴边又一次吟唱起了墨牛听不懂的咒语。只见她抬起木杖,朝那台机甲指去,魔法阵应指而出,但这次它喷出来的却不是寒气,是火焰。

那台机甲在高温之下慢慢溶化,机甲兵的下场可想而知,墨牛不敢想象如果待在那台机甲里的是自己会如何。当那个老婆婆收手的时候,那台机甲已经有一半溶化成了液态,那些液体混合着人类的鲜血显得半银半红。

画面突然一转,残忍血腥的画面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风和日丽,仿佛上一帧的残忍血腥画面不曾存在一样。但树林深处的蓝色透明建筑告诉墨牛,上一帧的画面不仅存在,而且类似的画面还会在下一帧出现。

画面里的树木迅速倒退,显然拿着录像机的那个男人正在快速前进,当画面再次稳定下来的时候那堆蓝色透明建筑看起来不再那么地远。那个老婆婆重新出现在画面的左侧,她双手再次举起,嘴边吟唱了起来。这一次墨牛非常明确她要做什么,但发生了意外,她的吟唱停了下来。只见画面中心蓝色透明建筑下站着几排墨色体形像人类却又不是人类的物种,他们双手被绑在背后低着头,他们的面前站着一个人类军官,他在训话。

那个男人的脸再次出现,他对墨牛说:“是念血怪,人类俘虏了念血怪,八成是想利用他们对付精灵。如果我们故计重演,会连念血怪也一起杀了。得先把他们救出来。”他说完,将脑袋再将缩回屏幕之外。

画面向前推进,但并没有推得太进。墨牛知道原因,因为画面几次转向人类的哨兵,显然他担心被哨兵发现。就在画面定格在看守念血怪的人类兵士的时候,那个男人突然说:“那是什么?”他的脑袋没有伸出来,墨牛只听到他的声音,同时目光跟着移动的画面的中心。当画面不再移动的时候,待在画面中心的是一台墨牛从未见过的机器,它有点像机甲,但体型比机甲小得多,两只眼睛的颜色如鲜血一般,没有外壳,浑身交缠着絮乱的墨色铁管。

那个男人显然跟墨牛有着同样的疑问:“那是什么?机甲?”那个老婆婆说:“人类的军事基地里有机甲有什么好奇怪的?”那个男人说:“可它好像是实心的。”那个老婆婆说:“管他空心实心,我会把阿克煞斯召唤出来了,放跑了念血怪之后再把空气抽掉,你可躲好别被发现了。”她说完,开始吟唱墨牛听不懂的咒语。

很快地,她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魔法阵,一个高达八米浑身冒着熊熊烈火的巨人从魔法阵里爬了出来。紧接着,一串刺耳的鸣笛声从人类的军事基地连绵不绝地传出来。不难猜出,那是一种警报,阿克煞斯刚被召唤出来便被发觉了。墨牛并不感到意外,它的个头那么,并且身体那么耀眼。

画面迅速移动,显然这对兄妹正在远离阿克煞斯,但画面始终锁定着阿克煞斯。只见阿克煞斯大步朝着人类的军事基地奔跑过去,它抢在人类的机甲兵出动之前,一脚踩了下去,瞬间将看守念血怪的人类士兵踩扁。当人类的机甲兵终于出动,朝它飞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人类士兵在看守念血怪了。一群念血怪趁机逃跑。

屏幕之外,那个男人说:“干的好,阿克煞斯。”那个老婆婆说:“别出声,人类正在搜索我们。”那个男人说:“噫?那是……激光弹?”

只见一连串的激光弹从人类军事基地里飞了出来,击打在阿克煞斯的身上,阿克煞斯不由将上半身扭到一边,双手抬起来格挡激光弹,身上的火焰正在因激光弹的打击而变得衰弱。阿克煞斯被打得措手不及,但激光弹的发射源却没有趁胜追击,它从基地内飞了出来,朝正在散乱逃跑的念血怪追去,显然它没有把阿克煞斯放在眼里。

墨牛认得它,它那双如鲜血一般的眼睛,浑身的漆黑铁管令人印象深刻。墨牛喃喃私语:“不是机甲,这到底是什么?”只见它张开双手,激光弹连续不断地从掌心出来,任那一批念血怪再怎么尖叫哀嚎,始终在逐一死去。就在最后一个念血怪倒下的时候,墨牛听到了它的名字,人类在对它下命令:“杀虐者10号,别理那些没用的念血怪了,把火焰巨人干掉。”

杀虐者10号得令,正准备回头,突然阿克煞斯伸手一抓,登时便将它紧紧地抓在了手心里。墨牛也登时松了一口气,不由地伸手擦了擦汗。但他的手突然定格了,墨牛呆住了,只见画面里一条弧形的激光从阿克煞斯的手心喷了出来,朝着它的脑袋袭去。阿克煞斯没有防备,大腑顿时被激光击中,上半部在激光中坚持了3秒,之后化作灰烬散落。

阿克煞斯的生命被激光的死神镰刀瞬间夺走,它身上的火焰也随着生命的逝去而熄灭,它那漆黑的躯壳双腿一曲,跪了下来,跟着整个躯壳倒下,扑在大地上,掀起了一阵尘埃。

“阿克煞斯……”那个老婆婆的声音听上去很悲伤,有些沙哑。“这家伙不太好惹,我看我们还是买点水果给碧风吧!丽塔娜,我们走吧!”那个男人在打退堂鼓,这无疑是最理智的抉择。就在这时候,墨牛看到画面里杀虐者10号的面部突然朝他转了过来,那双红一般的眼睛在死死地盯着他。尽管墨牛很注意它盯着的并不是自己,也不禁地紧张了起来。

“不妙,它发现我们了。”那个男人明显比墨牛紧张多了,他急忙地吟唱了起来,他在屏幕之外,墨牛只能听到他而看不到他。当画面再次转动,当这对兄妹再次进入画面的时候,他们在急速飞行,他们的背后都长了一双金光的翅膀,十分夺目。然而,紧紧地跟在他们后面的杀虐者10号更加夺目。

“它追上来了,别管相机了。”那个老婆婆很严肃地说。她说完,画面突然一转,墨牛看到了一双脚以及蓝天白云、碧绿的树林。后两者在不断地倒退,唯有前者一直待在画面上方的位置。显然那个男人已经不再理会相机了,只挂它在脖子上,任它自个儿怎么拍。

接下来墨牛的注意力全放在他们的对话上,那个男人说:“得把它引到风之谷,这家伙恐怕只有四大长老跟碧风对付得了。”那个老婆婆说:“如果我们能活到那里的话。”那个男人说:“这里离风之谷只有20公里。” 那个老婆婆说:“我知道,但刚刚它的激光弹离我只有两厘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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