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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了一年，太虚就在雨里待了一年。
太虚还是不愿意去相信赤的话，如果世界的真相是这样残酷，那么岂不是说一切的花香，阳光还有那星空都是假象？
太虚不愿意相信。
但是赤的话就像梦魇，即使很多年以后赤离开了太虚也还在困惑。
后来也有一些人或是龙或者其他的生灵认为太虚的思考太没有意义，可太虚只是摇头。有些话对于理解的了的人来讲和不能理解的人是不一样的，没有办法体会，那么就好像是没有意义不存在的，而一旦想到，就会有无限的恐怖、或是思索。
思考是所有生灵成长的唯一途径，而偏偏思考也是最危险的一种事情。误入歧途而不自知，也许不是错误，也许也是存在的一种方式，这种想法更容易走向痴迷。
站得最高的智者和在谷底的农夫谁看得远？
天知道。
也许谁都是对的，也许谁都是不对的。
而群氓们却要有自己的见解，自以为是的补充，然后无限延伸。
自以为是便是一种最开始的痴迷。
痴迷是一切深渊的开始。
太虚在雨里想了一年，在世间还想了几千年。没有结果。
只不过那场大雨之后太虚就再也没有见过赤。
就这样安静了十年。太虚听到赤成神的消息，整个世间出现过的最年轻的神。这个年代的神和数十亿年后的神的概念是不一样的，现在的神是生灵们可以见到的，他们不仅仅是图腾和信仰，还是种族的领袖，恒星在他们手里都不过是玩物 。
最重要的是，神在凡间。生灵们是可以见到的，也是可以见到神迹的。
因为神是强大到极致的生灵，在这个年代是这个意思，可却逃不过死亡。世间是有幽冥的传说，可却没有谁真正见过，唯一的，是三位大帝，他们并没有死去。
“混沌之中开出一道门户，没有光彩，没有生机，冰封了的台阶从门户中延伸下来，三位大帝一齐上前，自那门户中消失。”这是流传的故事。
只不过太虚很好奇为什么三位大帝去的是幽冥而不是别的地方。传说是有永生的答案，也说是有最后的谜团。
然后再是十年，太虚成圣。
只是世间却不一样了，赤终究还是要来兑现自己的诺言。
没有想到战争最后竟然是由赤自己引发的，所以那些脆弱的生命，那些本性平和的生命，和那些好战的一起死去。
因果真是玄奇。
太虚离开了雨没星，因为战争的原因这边的龙族大部分都离开了，要么是战场，要么躲起来。据说赤要战争的时候人族是有人王阻止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没了，万兽一族也没有发言。最让太虚觉得诡异的是龙族这边的高层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
不过也和太虚没有什么关系了，他还是在思考赤留下的话，和父母告别后就走向自己的路。圣人在虚空中的速度并不是很快，途中自然也是要利用传送阵的，就这样随处漂泊。
那个年代星域里还有很多智慧生命，太虚见到太多的风情，处处流连。战争的中心是在母星，再边远的地方反而没有波及到，这也是太虚这次看到的不同寻常。
但太虚并没有做什么，继续走了下去。他看到一颗星，上面有一片大草原，他落在草原上，是一颗人族的星，一感觉，最强大的不过破晓，最多的是凡人。不远处有嘈杂声，太虚见到有土匪杀人，他已经见过很多这些了，丑陋或是罪恶？那只是太虚最早的时候所想的，他决定远行的时候还从未离开过龙族的地域。能够成圣也是因为赤的那场大雨里对他说的一些东西，天赋？呵，天赋并不能让生灵摆脱精神的束缚，后来其他的幼龙都离开了，只有太虚在雨没待了十年。
确实还只是一个孩子罢了，可是见多了之后却有些麻木。赤的问题让太虚有些痴迷，他会思考事情发生的意义。他会这样想，一切的行为都不过是为了更好的生存下去。每个生灵都是在从其他生灵那里得到利益来使自己可以存在下去，那么到底有没有对错呢？
是世俗的法则吧，人们的约定俗成？绝大数人的价值观决定的，群氓。
更强大的生灵制定律法来约束弱小，所以那块黑色的玄武岩上刻着的也不过是权力意志的表现。趋利避害是一切活物的特质，而一些智慧的生命以掩饰这种特质来区别于一般的活物从而获得更多的利益。
违背多数生命的生存就是异端，或者说违背更强大生命的生存就是异端。
那么这天道就是最强大的生命？太虚这样想到，有一些惊惧，停在原地。
几十天后，有牧民见到他于冰霜雷雨中不动，颇感神奇，却害怕不敢靠近；又几十日，观其不食不饮，又不得近其三丈内，惊为神人。而后数年，此地风调雨顺，灾祸降低，人们都以为是太虚所带来的，亦有大部族的人前来膜拜，再然后立庙祭祀。
往后五十年，祭品愈多，太虚已经是当地人族的图腾崇拜。
太虚却仍然是雕塑般的呆在原地。
直到有一天，当地的人族在与其它部族的人族中战败。最后的一群人在庙外祭祀祷告，乞求得到庇佑。不过屠刀依旧还是落下，祷告的人越来越少，拿刀的人越来越多，那些祷告的人开始绝望，然后是愤怒。
太虚睁开眼的时候是一片火光，火光以外是一群拿刀的人在狂欢，唱着太虚听不懂的歌。太虚知道了一切，然后雨水把火熄灭，人群见到太虚惊呆了，但随后不知是谁带的头，一把刀飞向太虚，然后是很多把刀飞向太虚。
伪神会死在刀下，可能的真神会把自己钉死在十字架上，真神不知道会怎样，反正人是不知道。
太虚都不是，他现在是新晋的大圣，可他却觉得自己忘了什么。
他挥一挥衣袖，带走一把柴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