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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虚没有去想人族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他只是在回味那首很短的歌。就像痴迷了一样，或者，就是痴迷了。太虚飞到那个人族身边，“可以再唱一遍吗？”语气里有一些恳求。红色衣服的男人并没有看他，却是一声轻叹。
然后又是旋律。
这一次，整个星球都听见了。
因为太虚看见天空又一道人影，他知道那是三长老，是整个龙族最强的几位，早已超越了大圣境，是为了保护这颗星上的族人们才守在此地的。
人与龙的关系在几年前已经好转，具体原因太虚是不清楚的，只是一夜之间人龙兽便又团结在一起了，闹着玩一样。
余音缭绕，整个世界都是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三长老没有说话。没有谁说话。
沉默，一切又都安静了起来。
然后是太虚打破了一切，他也唱了起来。三长老讶异地看了太虚一眼，他没有想到这个有些皮的孩子居然会懂亘古语。红衣服的男人似乎早就知道会这样，只是淡淡一笑，好像自从一个人以来他就只会这样笑了吧，一点自嘲，一点淡然。
“你似乎知道这孩子懂这首歌？”三长老在询问。太虚的歌声没有停下来，悲凉的气息让整个星球的生灵都觉得伤感。赤没有回答。
悲切。
越来越多的龙族高层来到这里，不乏大圣，圣人就更多了，对于圣境的生灵来讲，虚空也是可以横渡的，一个星球上的距离并不算多远。
“你是赤？”后来的一位大圣认出红衣服的男人，不禁惊呼。
因为赤的名气确实很大，最年轻的大圣，独自走向龙族神殿，战所有龙族大圣。那一段时间正好是人龙两族关系最紧张的时候，而赤的那次挑战似乎也是得到了两族高层的认可，在这之后三族便又团结了起来，只是所有的生灵的没有想到赤在胜了之后会站在龙神殿，对着龙神的雕像，就是三位神王中的龙，轻轻地说：“我会试着覆灭龙族。”
几乎所有的龙族都觉得愤怒。可太虚不是这样想，他觉得谁有力量谁就能够说话。
是这样，强大到没有人可以束缚。所以他不认为赤能够做到，因为龙族里有他在。
歌声停了，太虚看着眼前的人族，确实没有想到他是赤。不过太虚还没有说话，边上有龙族的大圣先说话了，虽然人龙之间的关系缓和了，但是龙族中对赤还是不太友好的，“你可知道未经许可闯入龙族领地是怎样的罪行吗？”
赤没有理他，而是面向三长老说到：“我只是路过这里，偶然想起这首歌，确实不知道他竟然会亘古语。”“我和你说话呢！”那未被理睬的龙族大圣怒道，他并没有看见边上的三长老，或者知道但是想表现自己。一切生灵的内心，即使是到了大圣境，心魔也还是会存在。
这龙族的大圣知道赤也不过是大圣境，而当年的那场战斗他并没有去，又有一些自视甚高，似乎但凡生灵都逃不出这怪圈，内心的突兀变化。
最难把握。
即使是大圣。
然后便出手了。一把青色的剑，平淡无奇，太快，边上的其他龙族都来不及阻止。可以阻止的三长老却在边上看着，大圣的所有力量，这一剑可以斩裂一块大陆。可是赤只是伸出了两根手指，点在那位大圣的眉心，一条百米的金龙坠入下方的森林，其他龙族鸦雀无声，即使是十几年前和赤交过手的龙族都觉得不可思议。
三长老却说话了：“感谢。没想到你已经到了半神的地步了，或许真的会走上神王们的路吧。”
“心魔起，我不过是刚好遇见而已，没有什么谢不谢的。至于神王的路，呵，那也是太遥远了一些。”
只不过赤在说话的时候看着的是太虚，太虚也在看着他。
“你会亘古语？”
“悲凉，无奈。是我所能听到的。”
“我叫赤。”
“我叫太虚。”
夜幕已经完全降临了。
三长老带着其他龙族离开了，虽然他也有很多问题，不过他对这首上古的歌也不是很了解，所以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意味着什么。
星空下只有赤和太虚。
“你可曾想过为什么要活着？”赤问太虚。十多年来赤都在思考这个问题，从忘语楼出来后他就在想，后来是在想不通，就仍然是想着覆灭龙族。
三长老不知道那首亘古语的歌，赤却知道，那是他梦里的最深的谜。他通过传送阵（虽然说大圣可以横渡虚空，但是太遥远的地方是要花上很多时间的）在宇宙的最深处见到了那块石碑，刻着这几句话。
赤还知道三位神王也去过哪里，他感受到了浩大而又深邃的气息。
赤感觉得到，那些字是他梦里的那道身影留下来的，虽然他自己都不太相信，毕竟只是一场梦，但他忘不了的是那道身影的孤独，无边的寂寞。
赤也知道有一部分人或者说生灵是知道这首歌的，可是谁也唱不出悲伤，可太虚可以。
赤有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疯了，也许这首歌根本就不代表什么，不过是自己的原因，也许这也是自己的苦难。赤笑了一下。
或许这才是自己还活着的原因吧。飞羽？赤的心里突然跳出这个心痛的名字，只是现在却不会心痛了，多的是困惑和迷茫，因为女人王和飞羽消失了，还有她们存在过的痕迹，都没有了。
赤跑到东荒，那里却是另一个赤不认识的人王的领地。赤觉得自己是要疯了，他去找天都城，去找李忘语，他想找到自己和飞羽的痕迹。
可是什么都没了，李忘语也忘了飞羽。
就像飞羽离开的时候的那场大雪一样，什么都融化了。
赤就觉得很累很可笑。那么自己究竟是在做一个什么样的梦呢？
赤不知道。然后他就想起飞羽唱过的这首歌。
莫名的，找到了那块石碑。
永恒里，到底有什么？
叹息，歌声，停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