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风闯门而入,顿时迷了眼睛。
林清玄抬手遮挡,只见门外隐隐有淡光传来,这光庄严正气,不似邪魔外道的气息。
林清玄心脏砰砰乱跳,他思索片刻,终是套了衣服,下床循着那光线走去。
走出门外,院落中反倒暖风阵阵,怡然自得,林清玄心下疑惑,脚步依然继续前行。
待他走近一看,赫然发现那发光之物,竟置于院落中的石桌上,再进一看,此物竟是一本古籍!
这部古籍浑身呈玄青色,书封上无字无画,林清玄略一思索,伸手就去拿书,却不料此书入手一沉,竟颇有分量,更奇的是,这无名古书拿在手里时才发现,书封书页竟浑然一体,毫无破绽,竟是一本通体浇筑,不能打开的怪书!
“这是何书?”林清玄不由大为疑惑。
便在这时,只听一个声音忽在他耳边响起:“小娃儿,此书你可喜欢?”
“谁?!”林清玄乍然一惊,他急忙转身,却见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正面对自己,坐在旁侧一处石凳之上,他不禁吓得立刻倒退了好几步:“你是何人?”
“小娃儿莫要担心,老夫并无恶意。”这白发苍苍的老者伸手一点,一张石凳便被移至林清玄身前:“暂且坐下再说。”
林清玄胸膛起伏,若非见此人面色容和,周身有宝色华光涌现,毫无邪气,只怕当场就会逃遁。
他惴惴坐下,强行按捺内心思绪,拱手问道:“敢问前辈是何方神圣?”
“老夫乃是与你有缘之人。”
“有缘之人?”
老者抚了抚花白精致的长须:“且容老夫问你一个问题,你若答对,此书我便赠给你,若回答不对,此书我也赠你,但你需答应我一个条件?”
“这是何故?”
“好了,且听老夫先行问来。”老人起身,行于院落:“我观你方才吐纳之法,虽是粗俗简单之流,但小小年纪竟凭此书,自行开智,资质确实非同寻常,不可谓不惊人,我且问你,你既修道,且修何道?”
这问题宽泛无边,林清玄一时不觉有些糊涂,此问之开放,远非对错可以囊括,他心下疑惑,想了半天,索性也不管是对是错,直抒胸臆,将自己想法说了出来。
“不瞒前辈,晚辈之所以修行,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出在自己身上。”他苦笑道:“晚辈自幼多病体弱,偶有一日得到了一部法决,便照上面练习,竟发现此法决可以助我吸收天地灵力,滋养肉身,帮我减轻痛苦,这才一直习练至今,至于开智,则完全是偶然。不过……”他顿了一下:“修行久了,晚辈确也有些小小心思。晚辈自小看些英雄侠士的典籍,心中对他们行侠仗义,惩恶扬善之行为颇为神往,正所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我凭心意修行,但求日后也能为人间正道略尽绵力,如今世风日下,外有南蛮悍匪入侵我北国疆土,致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内则朝纲不正,奸臣当道,我虽芸芸众生一子,却也真心希望去伪存真,正本清源!”林清玄说到后来,字字铿锵,其眉眼间忽得神采飞扬:“要说晚辈修行何道,若世间再无恶道,便是一生所执!”
“嘭”
虚空似有一阵雷音噼啪作响,
只见林清玄身覆无形玄光,直冲日月,引起星辰斗转!
老者当即怔在原地,神色剧变,在他眼中,那道玄光射冲斗府,引天地变色。
“这……”老人喃喃自语:“这是宏愿!”
传闻上古圣人,以宏愿入世,历经劫波,以证无上大道。
虽知自家娃儿绝非池中之物,但此刻听他以宏愿入世,老人便是心境再好,也不免如沸水入了油锅,顷刻间滋滋迸将开来。
“好好好。”他连说三个好,脸上露出大喜之色:“好一个去伪存真,更好一个‘世无恶道’”
他爽声大笑,但周遭风景除却风声,依然是万籁俱静,就连林中飞鸟亦无惊动,想必是他用了某些神通,在周围下了厉害禁制。
林清玄说下那番话后,足足半响才回过神来,他只觉方才进入了一个甚是玄妙的境界,身上百窍通灵,好像里里外外都被洗过了一般,精气充盈,简直前所未有的舒畅,一时间竟有种大病痊愈的感觉。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起身跑到老人身边,弯腰到底:“多谢前辈!”
“谢我什么,这全是你自己功劳。”老人一边说着,一边将他扶起:“你心中有正义,这天地间的正气便会亲近你,帮助你,如你身子匮乏,就会滋补你血肉。但今日这番话,却也如同下了宏愿,发了大誓言,在道家来讲,便是你定了道心,在佛家来讲,便是种了佛果,以后修行,需按此路行进,否则误入歧途,食言而肥,道消身死是浅,永不超生亦有可能。”
林清玄大惊。
老人抚须笑道:“你如今修为浅薄,有些东西不明白也是正常,好了时间不早了,老夫也该走了。”
“前辈!”
“今日之事你知我知,切莫传将出去。另外,这部无字经书你必须贴身收好,绝不可示于旁人,便是至亲也不行,其中秘辛若你日后破解,亦不能泄露出去,否则定会引来横祸,你可明白!”老人语气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林清玄此时心头疑云未解,忙问道:“敢问辈到底是何许人也,为何要赐我如此宝物?!”
话至如此,便是傻子也知道这部无字经书绝非凡品。
“有些事告诉你也无妨,你若想治好身上的病,非此经书不可。”老人衣袖一拂,说了句“去吧。”
林清玄顿被一阵大风吹进精舍内。
“这几日多在府中走动走动,有些恩怨,该放下的,还需放下。”
门外飘进一句话,可惜林清玄未来得及多想,头脑昏昏沉沉,就此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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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林清玄准时睁开双眼,他起身一看,房间内毫无变化,就连昨日放在茶桌上的瓜果点心都不曾移动半分,床榻下的鞋子也是原封不动的放在那里。
“莫不是我在做梦?”
他忽然想起什么,眼神直直打量自己身体:“不对,我这身体!”回想方才起身时,毫无滞涩,整套动作简直一气端成。
“昨日那玄妙的境界!难道,难道……”他忽然瞥见枕头边安安静静得躺着一部无名经书。
“咯噔”
霎时间如遭电击。
“原,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公子,公子可曾起床了吗?”就在这时,门外响起轻轻的叩门声,一个甚是好听的声音透门而入:“若是起床了,白梅便进来了。”
房门被推开。
林清玄没曾多想,就把那部无名经书先塞到了床褥下面。
“少爷早。”
这白梅年方十八,比林清玄长三岁,可谓花容月貌,体态轻盈绰约,因这般年纪正是青瓜作熟,韵味渐起,因而一颦一笑,皆有独特之质。
她本是林夫人孟柔的贴身侍女,做事恪尽职守,为人又温柔大方,知书达理,因此最得夫人疼爱,但孟柔念林清玄初到府上,又心怀芥蒂,便赐给他当贴身侍婢,如今就睡在院中的西厢方内。
眼下,见林清玄穿着睡衣,一脸绯色,显得老大不好意思,冬梅便娇笑着先烫好水温,取过洗漱用品,一件一样,井井有条得递了过来,似大姐姐一般。
林清玄自小是苦惯了,有什么事都自己做,如今有人服侍,自然是不习惯的:“姐姐放着,我自己来就行了。”
冬梅嘴上笑着,手上动作却不停:“少爷,夫人既命冬梅服饰您,若是不周到,就是冬梅失职,到时候被赶出林府,奴婢便无处可去,还念少爷顾及奴婢一家老小,让我服侍你吧。”
林清玄听她这般说了,还能多说什么。
洗漱穿衣之后,就是用膳。
冬梅道:“少爷,我们去后堂用膳罢,老爷和夫人还等着呢。”
林清玄本想推辞,叫她把早膳拿到房中来,但转念想到昨晚老者在最后嘱咐让他这几日在府中多走动,思来想去,便随她一同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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