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Mc，是十几分钟后的事情。
在此之前，惠夕和季夜仍旧呆在Mc里。
惠夕拿着汉堡，小口地咬着。
看透不说透，还能做朋友…吗。
「夜，我先回去了。」惠夕直起身子，对季夜说道。
季夜回过神，目光从窗外被拉了回来。
「走吧。」季夜也从位子上站起来，准备离开。
推开门，与Mc里开着暖气所以温润的氛围不同，
Mc外的街道上，属于冬季夜晚的冰冷刺骨的寒流呼啸而来。
「欸…我等会可能还要去一趟别的店，不顺路的，你先回去吧？」
季夜看了一眼惠夕，「噢，那我先撤了，你路上当心，注意前后左右。」
惠夕刚迈开步子，向街道的另一头十字路口走去。
「等等。」
「还有什么事吗？」惠夕歪了歪头。
「从这到你家大概多长时间？」
「欸？大概二三十分钟的样子，走过去的话。」
「噢，行吧，没别的事了，拜。」
「嗯。」
十字路口左拐之后，同样是居民区的外围，比起平时走的那条路更加阴暗一些，行人也更少一些。
周围的树木已经冻得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在夜晚显得有些狰狞。
不时地刮过几阵寒风，像是刀片一样，生疼地割在惠夕的脸上。
惠夕伸出手捂了捂冻得通红的鼻尖，紧接着又缩了缩身子。
『就算看不出来也没关系。』
回想起那天，季夜看似无意间带出来的那么一句话，却也是最能够，最真实地…
「什么嘛…」惠夕嘀咕着。
『你发现了什么？』
忽然间，惠夕脑海里闪过十几分钟前，季夜对她说的这句话。
什么意思？
难道夜在黎前辈的话里看出些什么名堂？
惠夕开始回忆黎宇航十几分钟前所说的一切。
突然间，惠夕察觉到了一些异样，她不禁皱了皱眉头。
虽然不是很清楚具体是哪里出了问题，但是能够很明显感受到一股强烈违和感。
并且，这股违和感还不止一处。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惠夕在红绿灯前站住了脚步，用手指稍稍用力地卷了卷发稍。
马路对过再左拐，是一个小区的门卫室，再往左走几步路，再右拐的一栋居民楼，就是惠夕的住所。
惠夕苦思冥想着，却得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黎宇航所说的话里有着漏洞，这是惠夕目前仅能够感觉出来的一点，不过就连这一点的可靠性都要打上问号。
不行阿，完全搞不懂…
哈啊…惠夕叹了口气。
果然男孩子更擅长这类东西吧，惠夕在心里默默举起了白旗。
红灯跳转为绿。
来到居民楼前，放眼望去，里面一片漆黑，过道的声控灯除了二楼这一层以外全部阵亡。
刚巧惠夕一个人住在顶楼的五楼，再加上之前看见的恐怖画面还历历在目，惠夕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她抬起手，在臂腕摩挲了一阵。
说到底，那天夜晚，在那个废弃两年的学校里，所看见的东西，是超出一般人认知范畴的。
那天，她看见了世上本不应该存在的东西。
想到这里，衣兜突然里传来了震动声。
「呜哇！」惠夕小声惊呼，反应过来之后，她拿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
「怎么了…？」惠夕将手机贴近耳边。
「到家了吗？」
「快了…在楼梯口了…」
电话里没有回答，惠夕看了眼手机，通话的确还持续着。
「那个…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你走你的。」
「喔。」
就这样，两人又沉默了一阵。
来到五楼，惠夕歪了歪头，夹着手机，左手拉着包的拉链，另一只手在包里寻找着钥匙。
「今天的作业是什么？」电话的另一头突然问道。
「啊，你又没记吗？等会我拍张图发给你。」
另一边，季夜的手机里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好。没别的事了，拜拜。」
季夜挂断了电话，看了一眼时间，刚好从Mc离开之后过了30分钟。
他身体向后一仰，倒在了床上。
两年的自杀案。
最近的坠楼事件。
幽灵。
季夜盯着洁白的天花板，大脑中不断回放着黎宇航和自己的对话。
当时我在操场上打球，一切原本都好好的，跟平常一样……
……
突然，听到嘭的一声。
……
没了吗？
……
视线渐渐模糊。
第二天清晨。
冬天的早上和夜里相对来说是最冷的时候，季夜一股作气地从床上坐起来。
一瞬间，身体周遭被冷空气包裹。
把衣服穿完之后，季夜摸索到客厅的落地窗前，『哗啦』一声，拉开窗帘，微弱的光线渗透进来，外边的天空还沉寂在灰暗之中，路灯依旧亮着。
之后，他走到厨房间里给电热水壶接了点自来水，再将它放回底座，摁下了开关。
没过一会，烧水的声音从壶里传了出来。
季夜走到卫生间里开始洗漱，边洗漱的时候边开始想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
外边的天渐渐亮了起来。
洗漱完毕之后，季夜从橱柜里拿出了一个八边形的小玻璃杯以及茶叶罐，然后抓了两把茶叶洒在玻璃杯里。
他拿起一边的电热水壶，将烧开的水注入玻璃杯里。
透过窗户外还不是很明朗，稍显昏暗的光线，勉强看得到白色雾气从杯子里升腾，深绿色的茶叶在杯子里翻滚，舒展。
季夜捧着杯子坐在窗前的椅子上，外边的天空开始呈现淡蓝色，边际泛着薄红。
茶的苦香伴随着水气的味道弥漫在空气当中。
这就是幸福吧。
忽然，一阵振动打破了屋内的静谧。
季夜不禁皱了皱眉。
这个时候，谁会打电话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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