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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大概有三个时间段是最安静的。
早晨，学生还没有到校的时候。
夜晚，放学了之后。
以及现在，大家都去食堂吃午饭的时候。
没有坐在倒数第二排靠窗位的季夜，只是坐在第一组靠墙一侧的座位上，趴在桌上，进行着不怎么舒服的浅度睡眠。
「你又不去吃中饭啊？」伴随着步伐声，传来一个成熟女性的声音。
季夜抬起头，看了一眼小王，「我已经吃完了，先回来了。」
「小梦呀，季夜他去过食堂了？」
循着小王的声音望去，黎梦从教室外走了进来。
黑色的长发扎成了两束，分别搭在了两肩。白色衬衫的外边套着一件白色的风衣，给人一种温柔却不失干练的印象。
不愧是黎姓婆罗门的妹妹，一家子都继承了高颜值这一基因。
「欸？没见到呀。」黎梦先是看了看小王，又朝着季夜望了望，丝毫不知情。
小王没好气地看了看季夜。
「我办公室有点饼干你要吃伐？」
「不，不用了，不饿。」
真的不用了，谁没事愿意为了吃个饼干被请到教师办公室里去啊？
「你这样对胃不好的。」黎梦关心道。
「难得不去吃饭…」季夜还想要狡辩一下。
「你的难得么…五天里最少讲也要有三天吧？」小王在一边调侃着。
「不去的三天里有两天我也会自己买点东西吃的。」
「欸，你这个人是搞不好了…课么也不听，饭也不好好吃…玩么也不见你平时有多闹……」小王摇着头叹了口气。
「哈哈……」季夜干笑了两声
说实话，自从小王不再管季夜的语文之后，在平时的日常生活当中，小王和季夜一直处于着一种相敬如宾的关系，不像是师生，更像是朋友。怎么说都感觉有点微妙。
「小梦呀，运动会的名单怎么样了？」
「嗯，都差不多了。」
「下个礼拜开运动会吗？」季夜突然问道。
「嗯，这个礼拜的三四五先比预赛，下午3点到4点半，下个礼拜一和二全天比赛。」黎梦说道。
「怎么，你要报个名伐啦？」小王问道。
「不，没这个打算。」
「呵呵呵…」黎梦用手背挡在唇前，轻轻笑道「你报名的话，这个礼拜还可以少上一两节课。」
「啊，」季夜叹了口气，「我选择好好听课。话说，你哥这几天忙吗？」
「怎么，你看上黎宇航了？」小王笑道。
「我觉得你和我哥还蛮配的…」黎梦赧然一笑。
「不，我找他问点事，忙的话就算了。」季夜一脸淡然地说着。
「我哥的话，一直有空的。」
「哦，是吗。」
「说起来，高三好像有个人出事故了，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黎梦说道。
「嗯…说是上个礼拜五放学之后的事情，在老川中那边。」小王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那边不还说闹鬼什么的…总感觉有点毛嗖嗖的。」
「老师，你信世界上有鬼吗？」季夜问道。
小王歪了歪头，「怎么说，这东西不好讲的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们只要不做亏心事就好了。」
小王看了一眼教室窗外阴霾的天空，有些担心地嘱咐道，「你们最近也当心点，回家的时候多注意些，最好不要一个人走夜路。」
「嗯」
「好了，其他人也差不多要回来了。」小王搓了搓手，「小梦，中午自习的时候上讲台帮我管下。我们老师要开个会，我先走了。」
「好。」
一晃眼，到了晚上的课程结束之后。
「总感觉最近老是光顾这边呢…」惠夕嘬了一口可乐。
「不是挺好的么，而且这边东西也不贵。」季夜啃着汉堡。
「黎前辈什么时候过来？」
「9点吧，高三放的晚。短信的话我已经给他发过了。」
「欸？你有他手机号么。」
「有啊，中午问黎梦要的。」季夜把手机递给惠夕。
惠夕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手机，对着屏幕添加了黎宇航的号码。
「久等了！」一个高高的身影向季夜打了声招呼。
店里不少其他学生纷纷转过头来望向黎宇航和季夜这边。
「这么快？」季夜有点疑问。
「今天放的早嘛。」黎宇航顿了顿，「说实话收到你的短信的时候吓了一跳…」
「我也吓了一跳，有生之年居然会给你发短信。」
黎宇航拉开季夜右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不用客气。」季夜用下巴戳了戳桌上多点的一份Mc。
「哈哈，劳你破费了。」黎宇航笑了笑，「对了，你说你和叶惠夕找我有事，是什么事啊？当伴郎吗？」
「我觉得选伴郎的话绝对不会考虑你的哦，风头都被你抢完了。」季夜不慌不忙地回应道。
「啊哈…」
惠夕在一边安静地听着，不时地吸几口可乐。
「我其实想问一下，两年前一起坠楼的事故，你应该知道的吧？」
黎宇航楞了一下，「欸，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偶尔玩玩侦探游戏，最近那边不是说闹鬼么，再加上上周五你们高三那边还死了一个人。」
「嗯……」黎宇航沉下脸，「两年前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
「欸？」
「那家伙，两年前是和我一个班的。」
「哈…」季夜看了看黎宇航，发现他脸上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苦闷。
「那个时候我们才高一，出事的那天是一个中午。」黎宇航喝了口可乐，「当时我在操场上打球，一切原本都好好的，跟平常一样……」
「突然，听到嘭的一声。」黎宇航顿了顿，「我一开始不以为然，我和打球的几个人仍旧把注意力放在球场上，直到听见有人喊着「有人死了！」」
季夜眯了眯眼睛，透过玻璃看着面前处于夜色之中的街道。
「然后我看见人都往教学楼的另一边聚集，声音开始变得越来越吵闹，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出事情了，够来，那件事情被警方归结为自杀。」
「没了吗？」季夜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夜景，沉寂着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抱歉啊…」黎宇航神色黯然。
「欸？」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是却听不出波澜，季夜脸上的表情仍旧没有变化，像是置身事外一样。
「呃…不…我是说，没帮上你什么忙，我刚刚说的这些，大概川中高三部的人都知道吧。」
「嗯…不过还是麻烦你了，特地跑一趟。」
「我才是要谢谢你，给我白蹭了顿饭。那么，我先走了。」
黎宇航离开了MC之后，季夜仍旧坐在那里。
「你发现了什么？」季夜开口问道一边沉默着的惠夕，眼睛仍旧出神地望着玻璃窗户。
「没…」惠夕摇了摇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哼哼…」季夜没有理会一旁的惠夕，只是盯着前方的街道，微笑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