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微妙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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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淑桢隐瞒了黑痣会动的事实,伊东春也错以为只是帮忙找个外科医生而已。所以,俩人很愉快地握了握手,都佯装忘掉刚才讨论的沉重的话题,开始聊一些无关紧要的轻松的事情。

临别时,伊东春提议送老同学一程。廖淑桢微笑一下,却轻轻摇了摇头,向伊东春摆了摆手,说道:“伊大专家,今天够麻烦你了,你赶紧回去吧。我打车很方便的,就不劳驾你了。”

“你还是那么客气!那好吧,那我就先走了!”说罢,伊东春将车子掉头,缓缓驶入了主车道。

等伊东春走了之后,廖淑桢就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回了家。

时间还早,还不到做晚饭的时间。廖淑桢换了拖鞋,去浴室洗了澡,换了一件有蕾丝镂空的玫瑰红的浴衣。出来后又用吹风机吹了吹头发,顺便在身上喷了一点香水。来到客厅,把彩灯打开,在CD机里放了一张古典音乐的唱片,旋律静静流淌,廖淑桢躺在沙发上,闭目合眼,静静享受这一刻的宁静。

是巴赫的《爱的协奏曲》。如雨露在阳光下闪耀,如春水在心底里流淌,如清晨森林里小鹿的呼吸,如夜晚田野里蟋蟀的私语。廖淑桢非常喜欢这个曲子,它是如此抚慰她的心灵,就好像少女躺在草地上,永远无忧无虑晒着太阳似的。

不知不觉廖淑桢便睡着了。音乐继续流淌,彩灯继续闪亮,廖淑桢的浴衣从叉缝中隐隐露出那雪白的身躯。

门被打开,是方天佑回来了。方天佑是一个中年男人,因为长期耽于饭局应酬,身体发福明显,头发微秃,眼珠子也有些浑浊。有经商头脑,投资嗅觉也敏锐,所以生意倒是越做越大了。有一个美丽的妻子,一双儿女,应该会感到人生很满意了吧。但方天佑却总感到生之无趣。而这种无趣即使通过拼命赚钱,拼命花钱,甚至规律性的夜店生活都无法弥补。

现在,方天佑依然是带着这样一种心情回到了家中。他本以为只有他一个人而已。但一开门,扑面而来的场景就把他惊艳住了。虽然是自己的妻子,但这样一种氛围,却是极少见到的。

方天佑换了拖鞋,蹑手蹑脚来到沙发跟前,将上衣轻轻脱掉,看着熟睡着的女人。这是自己的女人,是自己的女人就应该让自己为所欲为,不是吗?

方天佑快速将自己的衣服脱掉,就趴了上去。

“你干什么?!”

廖淑桢从梦中惊醒,但为时已晚。于是便保持了沉默。当廖淑桢沉默下来的时候,方天佑便又感到了那种生之无趣。而且这种无趣感完全压制了身体上的快感,他很快就将自己的身体撤了出来。

方天佑去浴室洗浴的时候,廖淑桢也进了自己的卧室。她从衣柜里换了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没有什么款式,纯棉布材料,虽然不漂亮但很舒服。

方天佑不是说今天不回来的吗?廖淑桢感到有些恼怒,可是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微笑着走了出来。

“天佑,你不是说今天不回来了吗?”

“怎么?你就这么不想让我回来?!”方天佑态度蛮横,应该是对刚才的事情相当的不满。

“怎么会?你是家里的重要成员,当然希望你能天天回来了。”廖淑桢依然微笑着,声音很平稳地说道。

好像你永远都不会生气,是吧?那么,今天就来挑战一下你的极限好了。方天佑看着廖淑桢那张依然美丽的脸,和那脸上沉静的微笑,心里突然坏笑了一下。

“淑桢,你过来一下。”方天佑在浴室里对着廖淑桢喊道。

“过去干什么?”廖淑桢虽然很是疑惑,但还是走了过去。

方天佑等廖淑桢走近后,一把把她拉了过去,用手掐着廖淑桢的脖子,把她顶在墙上。

廖淑桢咳嗽着,脸憋得通红,眼睛里闪出恐惧的光。

这才对嘛!方天佑有点小得意。再怎么诱人,还不是我圈养的一只鸟儿?想要逃出我的手掌心,门儿都没有!

廖淑桢喘着气,愤怒地问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终于开始生气了,是吗?我还以为你不会生气似的。每天把自己包装成圣母的样子,给谁看呢?!”方天佑的面部开始扭曲,他的眼里射出了兴奋的光芒。

“方天佑,你这样有意思吗?非要这样你才会开心吗?究竟什么时候你才能放过我,才能放过彼此呢?”廖淑桢语气变得格外的冰冷,眼里也射出冷冷的光,如同银针一般,决绝、凌厉。此时的廖淑桢如同一块冷却了千年的玄冰,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非人类所有的寒意。

方天佑迎着廖淑桢的目光,对望了差不多一分钟的时间,便败下阵来。他松开廖淑桢,一脸的颓唐,拖着肥胖的身子走出了浴室。

廖淑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着镜子揉了揉被掐疼的脖颈,洗了一把脸,用手把头发抿了抿,调整了几遍自己的面部表情,终于成功把自己变回那个温柔娴静的贤妻良母的形象。

这依然是一个对的世界。她默默地对自己说道。

重新将彩灯调成日光灯,关了CD机,方天佑把电视打开,是一个极其无聊的泡沫剧,他看得津津有味。廖淑桢默默坐在旁边,陪着他看。隔一段时间,就递给方天佑一杯水或者是一个苹果。

如果时光能重来,不知道会怎么样呢?虽然俩人都盯着电视看,但也许他们内心里都在默默想着这句话吧?

但时光永远也回不去了,都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能一味天真的耽搁于无谓的懊恼呢?廖淑桢知道不能任由这种关系持续下去,她和方天佑都不能坐以待毙,如果谁都不去努力做一些改变的话,只能让他们的关系走入死胡同。而且孩子们也需要他,方天佑即使有再多的不好,他毕竟是孩子的父亲,不能让他们父子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冷漠。

“天佑,我同意你之前的提议。”廖淑桢将一个削好的苹果递给方天佑的时候,趁着方天佑回头的瞬间,微笑着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什么提议?”方天佑有点二丈摸不到头脑。

“我同意你去做亲子鉴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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