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奇事务所是一栋狭长的的欧式建筑，在S市林立的高楼中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奇怪的是，直到走近建筑的大门，古柯才察觉到这栋建筑的异样之处。他闭气眼睛，仔细感受这里的灵力。
“这是某种结界吗？”
这样想着他敲了敲门，门应声而开。里面光线昏暗，两旁的墙壁被厚重的书柜完全遮挡住了，书柜上放着一排排的文件。在房间的末尾有一张过分宽大的办公桌，没有留下任何空间供人行走，上面摆满了各种机器。李奇坐在办公桌后面，正低头写着什么。
“把桌子上的资料填了。”
这时古柯才发现办公桌上放着一个文件夹，旁边有一支笔。他随手翻看起来。
“合同、保密协议、免责书……”
他干笑两声，然后开始签字。等到全部填完，他合起文件夹准备递给李奇时，发现对方已经在盯着自己。
“欢迎来到我们的世界。”
看着一个三四十岁的大叔一本正经地这样说，古柯几乎要笑出声来。看到李奇严厉的目光，他竭力板起面孔。
“不用那么紧张。既然你已经是除灵师了，就必须知道一些事情。”
他往后一仰，半躺在椅子上。
“除灵师是专门清除堕灵的职人，这个你已经知道了。”
古柯点点头。
“除灵师们由除灵事务所管理。换句话说，现在我是你的……上级。”
“首长好！”古柯敬了一个蹩脚的军礼。
“很好，我喜欢有幽默感的人，虽然我和叶雨都缺乏这种特质。在S市有数十家事务所，它们受南方灵异局管理。”
“灵异局是干什么的？”
“分派任务，提供支援。堕灵来到现世之前会造成灵气的扰动，灵异局观测这些扰动，向事务所下达任务。此外，他们还负责维持人类在灵界的据点——星。”
“哈……”
“根据方位，国内共有东南西北四大灵异局。它们统归中央灵异局管辖。中央灵异局里设有一个特别组织，称为‘灵监’。里的除灵师又称‘灵魁’，目前有十个人，基本上可以说是除灵师的顶点。现在，你对除灵师有些概念了吧？”
“大、大概吧。”
“看来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你要学的东西多到数也数不清，不过这些都可以让叶雨慢慢教你。我说的是，你明白除灵师——也就是你——扮演了一种什么样的角色吗？”
“大概类似于……警察？”
李奇伸出食指做出一个打枪的动作。
“你开始上手了。不过，我个人更倾向于清洁工。今天我没空管你，回医院去看看叶雨吧。”
说完，李奇又低下头来，表示他已经没有什么要说的了。
“那个，你还没告诉我叶雨的病房在哪？”
“自己找。不允许问人。既然你是除灵师，那就可以做到。”
可以做到。古柯将这几个字记在心里，然后离开了昏暗的事务所。
同时，从M市到S市的飞机上，有一对乘客正在聊天。
“怎么了，陆杰？你看上去没什么兴致啊。”
说话的是一位身花哨衬衫的矮小男子，名叫徐隐。他染了一头金发，看上去十分随性。他的邻座却穿着正式的衬衫领带，虎背熊腰的身体把衣服绷得紧紧的。这两个人都是灵监的成员。
“一想到是李奇那小子的委托，我就觉得心情沉重。”
“总比去灵界好吧？”
“我反而比较喜欢处理灵界的堕灵。说起来，我记得你三年前正好在南方局轮岗？”
“是啊。那时候他根本不让我干事。明明事务所里就只有一个人，还是个女生。”
“说的是叶雨吧？她很优秀，一个人也不会有问题。”
陆杰会这样说是因为除灵师一般两人一组行动，总是单独出任务的叶雨似乎有违规之嫌。
“你认识她？我记得你进入灵监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叶雨还不在所里吧。”
“不认识，但有所耳闻。”
徐隐没有多说什么。他心想：“能让灵魁‘有所而闻’，也就是说她早就被看中了吧。她会加入李奇事务所恐怕也不是偶然。”
因为徐隐没有接话，陆杰继续说道：
“不过时间过得真是快。从那以后已经十年了啊……李奇也和以前大不一样了。我在他手里轮岗的时候，他可是把我当成普通的除灵师一样用的。”
“是吗？”
“嗯。我印象很深。那时候其它分局基本上都对我挺客气的，没安排什么太重的任务。结果到了南方分局，李奇那小子居然把我往死里用。有一次我向他抱怨了一声，你知道他怎么对我说吗？‘不想干就给我滚！’”
“哈……总觉得有些难以想象。”
“十年过去了，他大概也变得圆滑一点了吧。不过在我印象中的李奇，一直是一个穿着锃亮的西装，板着面孔的工作狂。这家伙十年来从来没有向中央局求援，所以我总有不好的预感。”
“没事。”徐隐说，“到那里你可以慢慢向他抱怨。”
陆杰耸肩：“算了吧。我可不想再被他吼，毕竟我也是快四十岁的人了，面子上挂不住啊。”
徐隐轻声咕哝道：“中年人的考量吗？”
当天晚些时候，齐琪回到了所属的伏魔事务所。
“叶雨的伤势怎么样？”一个戴眼镜的男生问道。
“不太好。右腿骨裂，左臂闭合性骨折。即使有我的能力辅助治疗，也要半个月左右才能好。”
另一个大叔说：“那你这半个月就不要和我们一起出任务了，帮她疗伤吧。”
“嗯，我会和周所长说的。”
这三个人是伏魔事务所的主力。戴眼镜的男生叫朱峰砺，使用一把大剑。大叔名叫杨炎，善使匕首。
“我听说这一次还牵扯到了平民？”
“我刚想和你说。那个人已好像已经决定要当除灵师了。”
杨炎闻言斩钉截铁地说：“他一定会后悔的。”
齐琪和朱峰砺对望一眼，都没有说话。杨炎和古柯类似，也是半路出家当上除灵师的，他是最有资格说出这种话的吧。
“那个人似乎被叶雨姐射穿了灵泉，因此获得了能力。也许我们很快就能和他一起出任务了。”
朱峰砺来了兴致。
“唉，我记得概率很低的——大概只有3%左右吧。也许那个人……”
“他叫古柯。”
“……也许古柯是天生的除灵师呢。真不知道这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上天的恶劣玩笑。你们也是这样想的吧？”齐琪问。朱峰暧昧地搓搓手，杨炎则露出了有些不快的表情。
“的确。有够恶劣。”
就在他们谈论的时候，古柯正在医院里寻找叶雨的病房。他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一边吸鼻子一边说：“又有美女想我了吗？不知道是叶雨还是齐琪呢……”
当然这只玩笑而已。就此打住。
“叶雨的病房在哪里呢？”
因为被事先告知了不能问人，所以古柯只得在住院楼里闲逛。在他走到某处走廊的时候，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叶雨？”
他感觉到叶雨的气息。转过身来，正好面对一间病房。
“进去看看应该没事吧？”
推门，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叶雨。她正一脸平静地看向这里。古柯走了进去。叶雨对他说：
“我听所长说你要当除灵师。”
“是啊。”
“我劝你最后再考虑考虑。”
“你是第三个劝的我人了。”
她笑了起来。
“是我太莽撞了。”
“我比较固执而已。”
他来到叶雨床前，两人相互对视了几秒。
“怎么了？”叶雨问。
“对不起！”他突然低头，大声道歉。
“我听李奇说了，如果不是我的多管闲事，你就不会受伤。实在是抱歉。”
“把头抬起来。”
“……”
“如果是真心道歉，就不要避开我的眼神。”
“……”
终于，古柯抬起头来。
“如你所言，如果你没有闯入结界，我很有可能不会受伤。”
古柯闻言又下意识地想要低头，但还是忍住了。叶雨的眼神流露出笑意。
“不过啊，如果不是你拖延了时间，我也很有可能会被乔德直接杀掉。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说，扯平了，好吗？”
直到这一刻，古柯才明白为什么李奇要让他来见叶雨。这件事是他心中的疙瘩。既然他们以后要共事，就不能不解开。
“其实啊，我早就希望所长能再收一个人了。其它事务所里的人都是两三人一组行动的，就我只能一个人除灵。等着恶灵出现也是很无聊的啊”
伴随着叶雨的声音，古柯一点点放松下来。确实，有很多人告诉他不要当除灵师。但是就他个人的感受，事情似乎也不是那么糟糕。至少他有一个可爱的前辈，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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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久违的更新~现在看看之前的豪言壮语简直就像是笑话。这一章对我来说非常难写，基本上都是对话和抛设定，很难写得有趣，也不知道读者会不会感到疑惑。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