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清明异事2-陈归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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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着他傻笑,屁股悄悄从椅子上滑下,瞅着他出神的空档,就是这个时候!我起身如箭般飞速逃离。一想到我跟一个不是人的家伙说了这么多,我就浑身难受得紧。

然而,我还是太高估自己了,平时八百米跑下来都要去半条命的人,危急时刻老是指望肾上腺素保命。可是很不幸,这次它罢工了。

“去哪呢?”狗头男阴森森地问道,不知何时他已经到我跟前。

我瞥了眼肩上的手,欲哭无泪,“上厕所。”

“这个理由都要被你用臭了。不许上,坐下!”

好汉不吃眼前亏,坐就坐,你还能吃了我不成。想着,我一屁股坐在地上,低着头不看他。

“有椅子不坐非要坐地上?”

再抬头时眼前多了一把椅子,我把头埋进腿间,假装没看到。本姑娘也是有脾气的好伐,你一张椅子就能让我原谅你吗?搞笑!

见我不理睬他,他竟然也随着我坐到地上,强制性地掰过我的脸,使我们四目相对。“你不记得我了吗?”他问。

“我应该记得你……吗?我们见过吗?我认识你吗?”

“哼。”他傲娇地冷哼一声,抓起我的手,“别动!”我的挣扎在他的一声怒吼下停止了。

“不是说我长得丑吗?摸摸看,老子要恶心死你。”他抓着我的手慢慢地拂过他脸上的每一寸皮肤。他的脸,不仅表面上看起来乱糟糟的,里面也好不到哪去——上面似乎有很多伤疤,坑坑洼洼的,大多数已经结痂,摸起来很不舒服,难受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是他的颚骨跟正常人不太一样,一张狗嘴特别突出。

不知怎的,我突然有点内疚,我不应该那样嘲笑别人的容貌的。那这次我们都有不对的地方,打平,暂时原谅他。

“都说打人不打脸,那些人真过分。”我愤愤不平地说道。

“哪些人?”他放下我的手,问道。

他眼底的笑意,让我明白他是在明知故问。

“那些在你脸上留下伤疤的人啊。本来就不是很好看,还被别人揍得这么厉害。”话一出口,我就发现我又说错话了,“不好意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该说你长得像狗的,对不起。”即便知道他是故意在逗我,我还是很虔诚地向他道歉。

“不用说对不起,你说的没错,我本来就是……”

“本来就是”是什么鬼?本来就是狗?他不是鬼吗?(此处省略内心os一万字)我瞪着一双铜铃大眼不解地看向他。

“别用这么傻冒的眼神看我。”他十分嫌弃地转过身,可我觉得他可能是不好意思了。

“你的意思是,你是只狗?那你怎么会在这,我又怎么会在这?我家的房子为什么会变成那样?我为什么会看见已经过世的大姥爷?他为什么要拉我进那所老房子?你怎么又‘刚好’路过救了我?还有,你刚才说我认识你,我怎么不记得?”问题少女已上线。

面对我一大堆的问题,他显得有些不耐烦,“你哪这么多问题?这样吧,我给你讲一个故事,或许能解答你的一些疑问。故事有点长,你有耐心听吗?”

“嗯嗯,有。”我猛点头,只要能解开我心里的疑惑,别说听个故事这么简单,就算让我听一下午我也愿意啊。而且我也想知道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才会落得如此悲惨,只能住漏风漏雨的破屋。“在讲故事之前,可以告诉我该怎么称呼你吗?”

“陈归尘。”

在安宁镇,若是提起楚家,那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若是提起楚家的千金小姐,那更是令许多年轻小生神往。

楚家家主楚列辉是安宁镇屈指可数的富商,不仅人长得好看,心地也特别善良,经常搭棚施粥给那些因洪灾流亡到本地的灾民;对于当地的贫困人家,他也经常给予帮助。因此,他在安宁镇的风评很好,人气很高,被当地人称作活菩萨。

而楚家千金楚茵茵,比其他爸的善良,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她不仅遗传了她爸的好皮囊,对戏曲也十分精通,经常在当地举行义演活动。她饰演的虞姬顾盼生辉,一颦一笑之间,不知征服了多少俊俏小生的心。

这日,楚茵茵应好友之邀去往当地的一处贫民窟举行义演。

因为乞清村坐落在非常偏僻的山沟沟里,她们下午三点才到达目的地。到达乞清村后,村口的一幕狠狠地刺痛了楚茵茵的双眼——一个瘦得只剩皮包骨的小男孩正在路边的垃圾堆里翻找着可以果腹的东西。

好友林逸准备上前给小男孩送食物,却被楚茵茵一把拉住,“在这里像这样的孩子可不少。”

“所以呢?”林逸挑眉问道。

显然他没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楚茵茵收回手,没再拦他。

在林逸送出第一块面包和水之后,很快,七八个孩子从四面八方跑出来齐齐将他围住,嚷着要吃的。

他们是来义演的,包里并没有装太多食物,根本不够八个饿得发慌的孩子分。尝到面包甜味的孩子们可不会管你食物够不够,这些因为贫穷每天都要与死神面对面的孩子就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抓着林逸。

楚茵茵看着被围在中间手足无措的林逸,最终还是忍不住上前去解救他,“村口楚先生正在施粥,你们去那吧。”

听到她说有人在施粥,孩子们霎时一哄而散,都朝村口跑去。

“现在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了吧。幸好今天我爸也来了,不然看你怎么收场。”

林逸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抱歉,现在知道了。不过,这些孩子也真的挺可怜的。”

“我们帮人的方式可不止一种。”楚茵茵抿嘴说道,“快来帮忙,要赶快把戏台搭建起来。”

半小时后,通过大家的努力,戏台终于搭建好了。眨眼工夫,台下便乌泱泱坐满了人。有年过七旬的老翁、满头华发的老妪,也有捧着粥心满意足的小孩。然而,今天最重要的观众却还没有出现。

“镇长怎么还没来?不是说今天会亲自来的吗?”楚茵茵朝正在收拾道具的林逸问道。

林逸茫然地摇摇头,答:“不清楚呢,我打电话问一下吧。”

“嗯。这次的演出很重要,直接关乎到这个村子能不能得到政府的拨款扶助,所以我们一定要加油努力把戏唱好!”

林逸点点头,从裤兜里掏出手机走到一边,不出半分钟就又折回来了。

“怎么样?”

“不怎样。”林逸摇头说,“电话没人接,家里的座机和手机都打了,没用。”

“怎么会这样?”楚茵茵皱着眉,心里快速找寻着对策。

镇长怎么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联系不上?如果有什么事也应该提前跟我们打招呼才对啊,怎么一言不发就失踪了?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楚茵茵想到此,立刻抓住林逸的胳膊,有些激动地说:“打给镇长办公室,秘书应该知道他的日程安排。”

林逸一拍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对哦,把这茬给忘了,我这就打。”五分钟后,林逸神情复杂地看向楚茵茵,说:“镇长秘书说,镇长今天的日程表上没有来乞清村看演出这一项。”

“瓦特?”楚茵茵震惊到当场飙英文,“他是在逗我吗?上周我们明明说好的呀,当时你也在场。约的就是今天,不是我记错了对吧!”

林逸无奈地耸耸肩,道:“不是你记错了,是我们被人放鸽子了。”

“呵。”楚茵茵被气的不行,因呼吸不畅精致的小脸都变得红扑扑的,“原来是他自己不想来呀,不想来大可以随便找个理由不来嘛,为什么要撒谎说我们没有预约呢?”

“大概是不想为乞清村争取拨款吧,这些个当官的,果然没有一个愿意真心为百姓做实事。”林逸忿忿不平地说,下一秒,却话锋突转,“不过,茵茵你爸这么有钱,为什么不让他捐点出来给这些孩子呢?”

一句话问得楚茵茵无言以对,对呀,爸爸这么有钱,为什么不让爸爸给乞清村捐款呢?为什么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呢?

就在楚茵茵为此纠结不已的时候,不知何时竟起了风。这阵风好生奇怪,明明吹在身上很轻柔的感觉,却生生将戏台上刚刚挂起的灯笼吹落了。

“天气预报没说今天会刮风啊。”林逸捡起被风吹落的灯笼,将其重新挂了回去。

“林逸,我想我能给你答案了。”楚茵茵若有所思地说,一抬头,戏台上哪还有林逸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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