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清明异事1-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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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外面就响起不绝如耳的鞭炮声。可即使如此,也吵不醒睡得跟小猪一样的我。

“姐,姐,快起来。”梦里有人在抓着我的手臂摇晃。

我一把打掉放在我胳膊上的手,翻个身继续睡。

“梦瑶姐她们都到了。”我隐隐约约听到了弟弟那奶声奶气的声音。

对了,忘了介绍,我还有个超萌的小堂弟,今年五岁,由于养在乡下,而我一直在城里读书,所以没有经常见面。

“哦。”我懒懒地应了句,等他屁颠屁颠地跑出去“复命”后,我又继续做方才被打断的事。

就在我以为自己终于能睡个安稳觉的时候,奶奶又进来了。

“卿卿,梦瑶她们都到了,你还不起!再晚点就赶不上祭祖了。”奶奶在我床边说道。

“嗯,就起了。”我模模糊糊地答应着,艰难地睁开眼,“唔,还早呢,天都没亮,起个鬼,继续睡。”

不出三秒,我又进入深度睡眠状态。这时,枕边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让我从梦中惊醒,我烦躁地伸手在床头柜上胡乱摸着,拿到手机后,用力地按下挂断键。

“成,钰,卿,你干什么去了,这么久才接电话,我说,你是不是忘记你今天的任务了?”

直到手机里传来予苜快要爆炸的声音,我才惊觉,原来方才我按的是接听键,并且还顺手将免提都打开了。

我捂住耳朵,回道:“没忘,没忘,现在才几点啊,一大清早就在那嚷嚷,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太阳都晒屁股了,还大清早嘞!你怕还在做梦。”

我睁眼瞧了瞧手机右上角,我勒个去,快八点了。

“完了完了,她们肯定都祭完祖回来了。予苜,我先不跟你说了,拜!”我一边快掉电话,一边以最快的速度起床洗漱。

当我赶到墓地的时候,梦瑶姐她们都准备回去了。

“卿卿,你起得可真早哈。”三妈很讨厌地讽刺我道。

“关你什么事,狗拿耗子。”我不满地小声反驳,当然,后面那句话不敢让她听到,否则小肚鸡肠的她非得上我家闹去不可。

“来来,卿卿,快来给老祖宗们磕个头,请求他们原谅你迟到,保佑你将来考清华北大。”二妈拉过我叮嘱道,“我们就先回去了,你磕完头自己回家哈。”

“好。”对于和蔼可亲的二妈,我也和颜悦色地回道。可我又很快意识到,我可是撞过鬼的人,留我一个人在墓地怕是有点不太好,说不定……

但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离我远去,留我独自一人与这一排祖先好多目相对。

待人走光后,我忐忑不安地在祖先的墓碑前跪下,敷衍地磕了几个头,想着赶紧磕完赶紧闪人。

临走的时候,我望着地上即将化成灰烬的冥币,心想:这些钱祖先们都收得到吗?

想着,墓前的蜡烛莫名其妙地闪了一下,我尖叫一声,调头就跑,结果一个不稳,一头栽进路旁的臭水沟里。

“谁呀,把香蕉皮乱扔!”我艰难地把手从泥里拔出来,气急败坏地吼道。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才从满是淤泥的水沟里爬出来。

忐忑地回到家,见我这一身脏兮兮的,妈妈肯定又要唠叨了。

可是,眼前这座老房子是从哪冒出来的?我家漂亮的新房子呢?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家刚装修完的房子居然被这个又旧又破的老房子取而代之。

“妈,妈。”我高声喊道,然而并没有人理我。

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的我,下意识地远离这个我原本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房子。

正当我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房子里却突然走出一个人开口叫住了我,“卿卿,都到家了怎么不进来呢?”

我回头,顿时吓得屁滚尿流,这这这,这不是,昨天刚走的,大姥爷吗?呵呵,这回,我不仅撞见过鬼,还和鬼讲过话。

“来来,进来吧!”大姥爷满面笑容地对我说。

虽然他是笑着跟我讲话,但我总感觉他就像电视上的那些笑里藏刀的反派角色,是头大灰狼,引诱我这只小羊羔慢慢走进他的狼窝,然后将我剥皮抽筋,喝我的血,吃我的肉,啃我的骨头。

“我先出去玩会,待会再回来。”我强装镇定,巧妙地回绝了他。我脑子又没进水,怎么会跟鬼走?

“家里这么忙你还出去玩,赶紧进来。”谁知,上一秒还很和蔼的大姥爷忽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冷漠又严肃,“你看看你,姑娘家的,弄得一身泥,叫村里人看见了他们会怎么想,还以为我老王家没有好好教管孩子。”

说完,他就想上前来拉我的手,强行将我带进屋去。

眼瞧着魔掌离我越来越近,我闭着眼不敢看,只管一个劲地跑。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一前一后的闷哼声,接着一个重物就朝我的背重重地压了下来。

我费力地将昏倒在我背上的大姥爷搬开,愣愣地半躺在地上,半天没回过神。直到一只粗糙的手掌将我从地上拽起,冷冷地说:“还不走?怎么,还想等他醒过来被他拉进去?”

我回头,一张丑陋不堪无法入目的脸映入眼帘。

“妈呀,你你你,你……”我害怕得说不出话。

谁知对方像是不知道似的,朝我凑得更近了,“第一,我不是你妈;第二,你什么你,方才是我救了你,要不是我,你早就被这老家伙干掉了。现在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救命之恩,你怕是要把长江黄河都给我才能还清吧。”

“你是人是鬼啊?”我看着他凹凸不平的脸瑟瑟发抖地问。

“是人又怎样,是鬼又如何?还不是要艰难度日,赚钱糊口。不过,这下好了,我救了你,你要报答我,我的吃喝住就都交由你负责了。”

“那佛祖还说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这是帮你积了阴德。”伶牙俐齿的我当然不会在嘴巴上吃亏。

“你嘴巴这么厉害,刚才有种别跑啊,跟着他进去啊。”他边说还边把我往里推。

我赶紧拍掉他的手,跳得远远的,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这人从哪冒出来的我也不知道,还长着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跟狗头似的。即便他救了我,我也不能对他掉以轻心。

“我们先离开这,免得等这货醒了之后脱不了身。”狗头男走了几步发现我没动,回头不耐烦地问:“还不跟上?”

我瞧了瞧地上还在昏睡的大姥爷,又看了看狗头男,诶,还是选醒着的吧。

然而,几分钟后,我开始质疑我的选择。望着眼前这座摇摇欲坠的茅草屋,我凌乱了……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你以为你是杜甫呢?”我在心里腹诽道。

“我还以为你要带我住多么气派的房子呢,就算没有那么气派,也不至于这么寒酸吧。这房子,能住人吗?”我满脸嫌弃地看着这座似乎一根手指就能推倒的茅草屋。

“我看起来是有钱人吗?不想住就走,没人非要留你。”他冷冷地说道。

“我什么时候说不想住了?你听到了吗?别随便污蔑我。真的是,无法想象,如果每天都要看着你这张脸,我会不会食不下咽,更年期提前。”论毒舌,我排第三,没人敢排第二。

“真的,有这么恐怖吗?”狗头男伸手抚过自己的脸,喃喃自语。

我拿出镜子,拍到桌上,“喏,你自己照,真的,不是我打击你。但是,人嘛,总要认清现实,只有自己百毒不侵了,才能用百毒侵别人。”

他缓缓拿起桌上的镜子,“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人?你听到了吗?别随便污蔑我。”

学我说话?我刚想掀桌,忽然意识到不对劲,他说,他不是人!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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