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将时间轴往前拨,穿越五百年,回到那个奠基现代文明的时代,水手和探险家们管它叫大航海时代,学者们将它定义为地理大发现,商人们则通过新航路的开辟发家致富——这些从不同观察角度而来的代名词,说到底不过是海洋和船的故事,海盗与商人的追逐。海盗掠夺商人的金币,银币;而以“国家”的名义,奉旨打劫的江洋大盗掠夺的是民智未开的民族,消灭他们,以获得金矿,银矿以及其他原产物……难以估计的财富。用的手段是“以上帝的名义”去夺取他们的生命,毁灭他们的文化,更可怕的是消亡他们的姓氏——“他们”的后裔再也无法为了千百年来的“过去”而自豪了,再也不会有“他们”了,因为他们连自己的姓氏都无法留下来——冠的是仇人的姓,仇人的名,身上流着仇人的血,失去了灵魂,为殖民母国而唱赞歌,成为血与性的奴隶……而他们这些只有母亲的混血儿们,有一个看起来中性的名字“麦斯迪索”;而那些接受上帝谕旨的天选之人们,有一个更闪亮的名字——征服者,为上帝征服一切。在这个前所未有的舞台上,葡萄牙,西班牙,荷兰等国先后粉墨登场,互相角逐,法兰西,德意志,俄罗斯左右上台搭戏……最终不列颠终成日不落。
在这个时间线上,东方的帝国已经腐朽不堪了,而欧罗巴的群雄则是一番欣欣向荣,蒸蒸日上。正是在西班牙如日中天的时候,西班牙的征服者们已经在加勒比海站稳了脚跟,中美洲的本地文明——阿兹特克已经被消灭殆尽,整个美洲可以说是西班牙贵族的禁脔。而此时,日后的日不落帝国——不列颠帝国,不仅在“上帝的世界”,地处边缘,偏安一隅,来到美洲大陆,也远离中心——只是刚刚开始在大西洋的彼岸,建立了零星的几个脆弱的殖民地。
本篇的序幕就是在其中一处叫詹姆斯敦的殖民地拉开的。一处后来为纪念伊丽莎白一世,世称童贞女王的名讳,而称为处女之地的地方(弗吉尼亚)。说好听点,是殖民地,其实只是一片靠海的荒地,一边是一望无际的草原,一边是没有尽头的海洋。所谓的被殖民者和殖民者在这里,更像是河水不犯井水……一边是仍旧靠狩猎度日的部落,一边是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小镇,几根木条的码头,小木屋的总督府,以及其他连小木屋都称不上的设施。这些小木屋,甚至还没有苏格兰牧场那儿,最简陋的农场来得舒适……就是在这样的几座小木屋外,就在那片草原上,时常能见到一群年轻人聚在一起,他们的父亲有些是达官贵人。好吧,至少曾经是达官贵人,他们也不用干活,终日无所事事地想有什么新的乐子。当然,在这里,詹姆斯敦,他们也无法干什么,找到什么真正的新乐子,大多数时间都是聚在一起,消磨时间,不知尽头而已……
在一个往常的傍晚,日光的最后一点余晖无奈地褪去,月光却恰恰没有如期而至的时刻,同样的这一群十五岁上下的年轻人,手牵着手,迎着海风,围着篝火,跳着舞……
“啪”的一声打破了热闹的沉寂——原来是一个高大而瘦弱的年轻人从舞蹈的队伍里面退了出来,拍了拍在了另外一个在旁边树下发呆,更瘦小的年轻人。只是这个年轻人看着海尽头的刚刚出现的月亮,看得入迷,并没有会意。自然,这个声音也并没有打扰到舞队。
那个高大的年轻人,似乎感到没受到尊重,又用了十二分的力地捶了那个呆子一下。
“喂,理查,你在干嘛”因为被打破了沉思的梦境,那个呆子生气地猛然回头,质问他的朋友。月光印下的白皙皮肤,深邃的瞳孔,清澈得甚至能看到的浅月的倒影
“弗兰克,你怎么搞的,又发了一天的呆……你简直就是游离在我们旁边的幽灵啊!”
边说着,理查又捶打了弗兰克的胸前一下。
而那个叫弗兰克的年轻人,并没有立刻作出反应,而是又望向了大海的方向,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理查……你知道的,我父亲刚刚从伦敦述职回来……”
“又是伦敦吗……”语带有点不耐的理查,似乎又理解了那个叫弗兰克的呆子。
“理查,你到过英国么?”
“我小时候好像跟着父亲到过……几个月的航行,上吐下泻的,上了岸也是水土不服……唉。”理查一副不堪回首的样子,边说边摇着头。
“那到了伦敦之後呢?”弗兰克又转过头,看着理查,这次瞳孔中浅月消失了,似乎认真了起来。
“好像那时候刚好国王出游……对,对,是个在海边的盛大典礼……是给德雷克爵士庆祝?”理查尽力地再回想,弗兰克听得入神,瞳孔逐渐放大。
“海边的典礼?德雷克爵士?那应该是列兵威严,国王不怒自威,爵士行礼,还有不列颠子民普天同庆吧?……对,对还有船?到底具体是个怎么样的情况?理查,快给我说说!!”弗兰克抓着理查的手,兴奋的说道,完全不是刚刚月下发呆的样子。
“什么,国王?哈哈哈,现在可是伊丽莎白女王殿下治下。有点常识好不好,弗兰克。”理查差点被弗兰克逗乐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父亲从来不给我讲这些,每当我问起,他就说‘你没知道的必要。’。”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那么多年了的事情了,哪里还记得?”
“那伦敦街上呢?肯定是拄着拐杖的绅士,为淑女开道;几个贵妇在夕阳下慵懒地喝着下午茶?还有中心区商业繁华,交易所的人繁忙地做着买卖,民众挑选着货物,来往的骑警岿然地巡逻。一片欣欣向荣,井然有序……是这样子的吧?快给我讲讲!理查!!”弗兰克像孩子般眼睛发光,展开了自己的想象……当想象力用尽之时,又像孩子般耍赖,拉着理查,摇着理查。
“好了好了,别唠叨个没完了,我也想告诉你!……可是我还没到伦敦就病得七荤八素的,到了伦敦,基本旅馆的门都没出过啊。”理查一边翻了个白眼一边摇头,似乎不想回忆起那段故事……
“真扫兴”弗兰克又转过了头去,简直有点无情。
就这样,一如往常,派对还是安静地结束了……
…………直到深夜…………
“外面什么声音那么吵?”……弗兰克被异常的喧闹声吵醒了。
“少爷,快起来,原住民暴动了,老爷让你快去”还没等煤油灯点着,弗兰克就听见了这样的话,也不知道是谁在说,但是弗兰克也知道大事不妙,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好,就跑了出去……
在一片喧哗中,弗兰克在侍卫的引到下,穿到了那个小木屋,那是一个灯火透亮的极不自然的,焦躁的总督府。
没赶得及敲门,弗兰克就破门而入。只见父亲平静地坐在办公桌上,说道“弗兰克,现在情况很紧急,原住民反抗了,情况也无法和你细说。总之,你快去回森的家,我已经安排好了,有船送你回伦敦。”弗兰克的父亲,短短数语,交代了事情的发展和接下来的安排。
“那父亲你呢”弗兰克疑惑道。
“我?我是这里的总督,当然要留下来。”父亲平静地回答道。
“……留下来,也就是说……还有理查的父亲…”弗兰克心乱如麻,有点语无伦次了。
父亲直接打断了,“我和理查的父亲是在旧时代,被……女王大人安排到这里,那艘当年载我们从伦敦过来的船早已留在这里,詹姆斯敦了,而现在詹姆斯敦的新船已经不适合我们了……”旁边的理查也低头不语,只是弗兰克无法注意他了。
“你和理查有你们的命运和时代,伦敦不正是你一直梦寐以求的地方吗?说着,平静的父亲站了起来。
“可是父亲……”弗兰克还想说什么,但是什么理由都说不出口。
“你是继承了我们詹姆斯家的男子汉,有点出息!”平静的父亲突然指着弗兰克,高声地呵斥,甚至有点生气。
与此同时,情势的紧张也由不得父子温情话别了,另一个的卫兵也不顾情形,直接冲进了办公室。
“情况怎么样?”
“总督,我们的派去的交涉官还没回来,恐怕他们已经……”
“也就是说他们快来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做好作战的准备吧。”
“弗兰克,赶紧跟着理查,准备去上你们的船,时间已经有点来不及了,水手都安排了,食物都准备好了,能坚持个几天…快,这是詹姆斯敦总督的命令”
“不……不”意识到这是生离死别的弗兰克只能说出这样简单无力的拒绝了。
“真没用…”父亲一个箭步上前,直接打晕了弗兰克,心里生理都受创的他应声倒地…
“理查,弗兰克就交给你了,只要确保他安全,你的工作就结束了…”
“是的,总督大人……”这是理查在这间房内说的唯一的一句话……
…………
就这样,在昏迷中的弗兰克,毫无征兆,毫无准备,甚至连属于一把佩剑都没有,就已经飘荡在回去“故土”伦敦的大海之上了,无论一路云淡风清还是暴雨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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