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的时候,看在广明城这么热情的份儿上,让他死在梦中吧!
夜幕降临之前,广明城带着马雀他们又找了好几匹马,教他们骑马。据广明城的话说,他一开始不会骑马,都是在进来节目之后,找了匹马慢慢学的。他说他很喜欢看古武侠的书,很憧憬有一天能骑马仗剑走天涯。
可是现代社会哪里找得到马?真正的马,广明城只在年轻的时候看见过,突然有几年科技急速发展,就再也没见过了。没想到进来这个节目之后,他还能有幸骑马玩,身上揣着一个匕首,驰骋在大草原上,很有仗剑走天涯的感觉了。
一个下午的时间过去,马雀他们都学会了骑马。这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学会骑马,以后在这偌大的草原上不用用走的了,坏处是他们和广明城培养出了比较深的感情,再想动手杀他,就不那么好下手了。
他们亲眼看着夜幕降临,太阳下山的过程,场景美极了。
一轮红日往西边落下,只有时间可以证明它真的在移动。天边的红霞映得整个草原都成了红色,绿海化作红海,直到天阳下山,天色深蓝一片。这时候温度一下子骤降,广明城找了好大一堆羊皮,再用动物风干的粪便生了一堆火。六个人围着火堆吃白天烤剩下来的肉,喝着羊奶,格外惬意。
几匹马儿卧在一旁,看样子已经睡了。
广明城突然摇头叹气道:“唉,这时候要他妈能喝上点儿酒就太美了!”
江青山说:“对了,你们听没听说过马奶酒?我们可以做马奶酒!”
只青白他一眼,问:“你会做?”
江青山摇了摇头,身下垫了几张腥臭的羊皮,身上又盖了好几张。相比于冷,他宁愿忍受这腥臭的味道。自从进来这个节目之后,江青山亲手杀过两个人,又经历过人体碎尸的洗礼,对这些恶心、血腥的事情已早早麻木了。
广明城站起来,拍了拍屁股,道:“你们先说了,我去撒泡尿!”
他走了好远的距离,直到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他们才开口讨论杀人的事情。
“我是下不了手了,你们谁爱杀谁杀!”常青摆了摆手,说:“这广明城不是一个坏蛋,性子也好,遇见我们这些外来的陌生人非但不戒备,还丫的这么热情!我要是对广明城下手,我这辈子都无法原谅我自己。”
常青说的这些话都是发自内心的,虽然来了这个节目,但她依旧是一个警察。
马雀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说:“我也不杀,你们知道我不会杀人。”
他这句话说罢,其他四个人都懵了——马雀这句话的意思是,他赞同杀人啊!这小子什么时候变了?以前遇上杀人的事情,他都要拼命拦着的!可是现在……他非但没有拦,还他妈同意了。
而马雀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变化,他脑子里原本固认“杀人是不好的”这个想法,已经逐渐被“不杀人无法活下去”这个想法替代了。这些都是在潜移默化中改变的,一点点的,循序渐进。在他第一次遇见杀人,无能为力的时候;在他几次面临死亡,都由杀人才能解救自己的时候;在别人为了保护他,不惜放弃自己性命的时候——他已经不那么排斥杀人了!
但是马雀自己是不可能杀人的,他坚信着这一点!哪怕身边的人都被一个个杀光,他也不会用杀人来救下身旁的人。不杀人是他的原则和底线,这超越了他的生命和道德,是最至高无上的想法。
只青倍感欣慰地看着马雀,道:“我的小马雀,你终于是想通了,真的是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看在你的份儿上,姐姐我心情好,这个人就交给我来杀吧!诶,常青,你把你的枪给我,我的伤还没好利索,弓箭不大好使。”
“滚蛋!”常青白了只青一眼:“你觉得我可能把枪交到你手里吗?”
只青气呼呼地跟常青对峙:“你他妈这是什么意思?老娘要是想杀你,随时都可以杀你!老娘不杀你是给马雀面子,你还真以为老娘是怕你的枪?”
常青撇了撇嘴,道:“那你这么牛逼,别用我的枪啊!”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点心慌。小警自打那天消失,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她脑子里再也没有想起过其他人的声音。这意味如果再有人想偷袭她,常青就不一定能及时反应过来了。而她最坏的结果不过是死了,人物失败,常青不是怕这个——警局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王警和小警都不在,一定是出大事了。
“老娘不用你的枪,也能杀了广明城!”只青要过来阿文的匕首,藏在袖子里,等广明城回来的时候,趁他睡着时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就是。
其实只青也不是那么愿意杀掉广明城,与常青的想法相同,她觉得广明城这个人不错。可只青的最终目的是保自己和马雀活下去,所以其他人的性命并不那么重要。就拿常青他们几人打比方吧,只青如果愿意,随时都可以杀掉他们。而只青一直没有下手的原因有两点,一是觉得这几个人还不错,二是留他们的命还有用。对于广明城是同样的到底,他人不错,但是可以杀!因为杀了他,可以帮助自己阵营达成有利的局势——只不过常青他们帮忙的方式是活着,广明城帮忙的方式是死。
现在,只等广明城回来。
可等了有好大一会儿了,广明城还是没有回来,他一去之后,就一点动静也没有了。按理说一泡尿撒不了这么长时间,就算是便秘和拉稀也该回来了呀!众人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他们意识到,广明城可能发现了危险,偷偷跑了。
常青起身,面向广明城离去的方向:“还没回来,我们去看看!”、
他们离开火堆,朝草原伸出的黑暗走去。广明城没有跑,他们找到了广明城。但这时候已经没有杀掉广明城的必要了,月色中广明城安安静静地在地上躺着,裤门打开,露出了撒尿的老二——他死了,正尿尿的时候被人杀的。
将广明城的尸体翻过来,可以看见广明城背后的环形飞镖,已经结结实实地插进肉里,破坏了脊背的神经。
“这,这……”阿文有点蒙:“这他妈谁干的?”
江青山四处看了看,很快想明白了:“草!咱们下手晚了一步——不对,是计划太简单了!我们可以杀掉广明城家伙长耳那帮人,长耳那帮人也可以杀掉广明城嫁祸我们。我估计他们正在带着区域里剩下的人赶往这里,快跑吧,先藏起来,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
众人意识到事情的不妙,四处看了看,往远离火光的地方走去。
——已经来不及了,他们看见了稀稀疏疏的光亮。
黑暗处走出来九个拿着火把的人,将他们团团围住了。果然,这九个人中,五个人是那长耳的人,剩下四个,恐怕就是区域里的其他人了。
常青朝地上啐了口唾沫:“妈的,真的卑鄙!他们好歹等我们杀掉广明城再找上门来啊,这样我们也不冤啊!”
只青闷着嗓子讲:“别废话了!你还有多少子弹?”
常青回答:“我只有一个弹夹,子弹剩五颗了。况且夜太黑,我能保证每一枪都打中一个人,但不保证能打死。你呢?你能拉动弓不能?”
“能是能。”只青叹息:“但是我弓箭在火堆那儿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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