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线索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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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身朝前一扑,落地之后的疼痛让马雀意识到,他还活着。

然后以防杀猪男二号再次砍他,马雀原地打了一个滚。可能是他发现滚比跑得快吧,就一个劲儿地滚,不分方向。直到马雀撞上了什么东西,他才停下来,侧着身子定睛一看——“呀!”

他吓得忙站起来,地上是杀猪男的尸体,直直躺着,心脏处缓缓向外冒血,脸上还滞留着丧心病狂的表情。

他要崩溃了,胸口没有箭,是白青藤下的手!

他以惊愕的目光迎上白青藤,白青藤手中的匕首果然滴着暗红的血。

恶心,说不出来的恶心……

马雀怔怔地退后,直退到一个他觉得不那么恶心的距离,才蹲在地上,双手抱头,好像这样能让他的情绪舒缓一点。

白青藤皱了皱眉头,他对马雀的反应感到奇怪,但无心追问。

“喂!你,告诉我,你知道什么线索?”

他冲一旁看呆了的杀猪男二号严声问道。

杀猪男二号亲眼看见,白青藤将匕首捅入杀猪男心脏的时候,杀猪男根本来不及反应。他不是白青藤的对手,刚才被这一幕吓到时,手慢了点,放了马雀一命。但他此时却毫无惧色,脸上的横肉不停抽搐,目光凶煞,浑身自内之外透着一股骇人的杀气。

白青藤加大嗓门:“我问你,你知道什么线索?!”

杀猪男二号凶狠地盯着白青藤,一言不发。

他紧握砍刀,拖在身后的地上,一步步逼近白青藤。

“你敢杀我大哥?!”他的嗓音因为愤怒显得颤抖,尽管自知不是白青藤的对手,还是不要命地迎了上去,嘴里重复着一句话:“你敢杀我大哥?!”

“不可救药!”

白青藤不耐烦地讲了句,干脆小跑着冲去,杀猪男二号也凶煞地迎上!

在他眼里,对面的白青藤不过是一坨待宰的肉。在他眼里,所有他要杀的人都只不过是一坨待宰的肉。于是他举起砍刀,使劲浑身力气,以最快的速度和最大的力量斜砍向白青藤的脑袋!

将白青藤换作马雀的话,这一刀能把他的脑浆给砍出来!

可惜这个人是白青藤,他有足够的经验和反应躲过这一刀,只是稍一侧身的事情。杀猪男二号一刀砍空,便顺势又往上提了一刀,白青藤这时已在杀猪男二号身侧,他的速度比杀猪男二号更快,匕首轻松抵在杀猪男二号的脖子上,又一手拽紧了头发,顷刻间胜负已定!

“我再问你一遍,线索是——”

话未说完,杀猪男二号猛一回身,他的脖子上被划出一道血痕,头发也掉了一大撮,但他没有恐惧,也并未感知到疼痛,他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杀掉白青藤!

白青藤始料不及,这家伙不要命了吗?他的砍刀横着砍向白青藤的脑袋,这个距离退不了了,万般无奈下,他只好要了杀猪男二号的命。

同样的手法,一匕首刺入心脏,再拔出。干脆利落。

“好了,线索断了。”

白青藤郁闷无比,他看着地上杀猪男二号的尸体,看着他死后也穷凶极恶的模样,不禁疑惑:“他是不是有病,他真的不怕死?”

见好戏结束,只青走上来装逼道:“这你就不明白了吗?这世上有三种人,一种人带领着时代的走向,一种人跟随着时代的走向,还有一种人跟不上,喏!这两个疯子就是跟不上的那种人,只得找点事做一做,也不枉世上走一遭了。”

“有趣,那你说,你属于哪种人?”

“我呀!第二种,就平常人一个!”只青摆摆手,竟有些谦虚的样子:“放在什么时候我都是这个样子,跟着大家走嘛!不过今天不一定能走出去了,唉,线索全断了。”

白青藤微微点头:“是啊,线索全断了。”

这两人的反应也只是淡淡的,好像生死已与他们无关了似的。

白青藤很快将注意力放在了马雀身上,他问只青:“马雀怎么回事,他犯什么罪得了死刑?怎么杀个人这么大的反应?”

“鬼知道,兴许是盗窃国家机密这种罪吧!哈哈,他说警察不让他说!小马雀的生活和教育一定比咱们得好,能把一个人培养成这种类别的good boy,也是挺难得的!”只青眯缝着眼睛,反问白青藤:“那你呢?你又是犯了什么罪,才得了死刑的?”

“杀人。”

“巧了,我也是杀人。”

巧了,马雀这时候正好恢复正常了。

像往常每一次恢复正常一样,方才的死人就像是上世纪的死人,他已经托了时间的福从阴影里走了出来。这点马雀很难意识到,一件突然事件对他造成的影响和波动将很快淡化并接近于消失。

好像这几次由他目睹的杀人,还有石叶子的死亡。

除了回到汽车厂工作的渴望,现在马雀唯一关心的事情就是活着离开这里,去营救那个初次见面,把他误认为云沼的青年。

他走过去喃喃:“两个线索都死了……”

白青藤看马雀的目光更为疑惑,他觉得马雀就是一个得了某种精神分裂症的神经病。

“别灰心,至少我们还有一个离开这里的工具呀!”只青看向于涵的尸体:“来想一想,这尸体究竟有什么用,运气好了说不定还能蒙对,离开这里呢!——诶?不对!我忘了至关重要的一点!”只青突然想起:“别忘了我们的卡片,咱们三个人可不一定都能活着出去呢!马雀,你尽快祈祷一下,咱俩的卡片是相同的,不然我还真的不一定忍心下手呢!”

她饶有兴趣地笑着说。

马雀听见,将于涵尸体的衣服脱了,仔细翻了个遍,彻底绝望了。

这时,远处仿佛传来了什么东西的嘶吼声,这声音豪迈,自由,甚至还有一丝空灵的味道。

仔细听——“啊~呜~哦~”

真的响彻了某片大地呢!究竟是什么东西的叫声呢?虽不能确定,但至少可以肯定,绝不是人类的声音。

……

“意料之内!两个线索死了,现在能猜出离开办法的人,只有白青藤了吧?”

L先生没搭理他,继续操纵着野兽。

“啧啧啧!慢点,你让野兽跑得慢点!”痞里痞气的中年男人恨不得从L先生的手中抢来操作权:“你给他们点时间啊,白青藤还没讲杀人的经过,他们也都没开始厮杀呢!别不小心让他们都给活了下来啊!”

L先生不为所动:“这是原本设定的速度。”

“喂!我们可是有改变游戏设定的权利的啊!这游戏原本已经足够无趣了,还什么自相残杀类的,到现在还没开始杀呢!”他忍不住了,动手从L先生的手中抢过操作权,放满了野兽的速度:“别着急啊,我们的目的就是让节目更有观赏性。所以快让白青藤讲故事啊,不然他们猴年马月也杀不了!”

L先生满脸不悦:“王主持!我才是这个控制室的主人,现在你要么耐心观看游戏的进程,要么给我滚出去在外面看!对于观众来说,如果他们喜欢上了这三个人,过早让他们死亡只会减少节目的收视率,你明白我的意思?”

“观众喜欢的只有高潮嘛!最终的英雄有那么一两个就够了,培养明星可不是我们这个游戏的宗旨!”王主持虽然固执观点,却再没有干扰L先生执行的想法了:“难道你还准备让他们活下来不成?”

“哼。”L先生冷笑一声,轻轻扬起了嘴角:“这得看他们自己了。”

接着他咳了咳。

……

L先生:“不错,你们强行杀掉了线索,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耐心等死吗?不不!不用回答,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们的运气不错,或者说这位只青女士盒那位马雀先生的运气不错,我将给你们透露一个至关重要的线索。在公布之前,我需要询问白青藤先生一句,请问你准备好了吗?”

白青藤双手插兜,语气随意:“随便。”

L先生:“很好,我的线索是,这个游戏是根据白青藤的杀人案量身定制的,所以白青藤先生想必已经知道了离开的办法。在白青藤先生有所行动之前,好运的只青女士与马雀先生,请开始你们的表演吧!”

L先生:“再等一等!最后补充一句,再游戏结束之前,以及结束之后,你们都再不会听见我的声音了,好好享受这最后一个音调吧~~~~”

“闭嘴!”只青不耐烦地嚷了句,随后她笑眯眯地盯着白青藤:“你果然有鬼呢!”

“果然?”白青藤语气淡淡的:“参与什么游戏,并不是我所能决定的。”

“从L先生开始讲述规则的时候,你的行为就很是异常,就连气质和表情也变得僵巴巴的让人讨厌!所以在你的案子中也有另一个于涵对吧?”只青一副等着看戏的姿态,一边拉起长弓对准白青藤:“开始讲述你的故事吧!”

白青藤冷笑一声,侧过头去:“这不可能!”

“你也不怕死吗?”

“随你的意,我什么都不会说!”

“你说不说都是要死的!”只青早有打算:“线索什么的都断了,这个变态节目的游戏总有变态的取胜办法,例如将拥有另一种卡片的人杀光就能取胜的隐藏规则!否则我真的搞不懂这卡片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白青藤想了想:“这卡片好像真的没有任何意义。”

“那好吧,就先杀了你,游戏没有结束再杀了马雀吧!”

只青见根本吓不住白青藤,只好作罢。

她懊恼地放下长弓,如果L先生没有公布刚才的线索,她真的会杀了白青藤。可是现在只有白青藤一个人知道离开的办法,她也不会如此鲁莽地杀了白青藤。可白青藤固执地什么也不愿意透露。

此时他们已隐隐看见远方那些青面獠牙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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