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十兄弟万妖聚集，开轮回过去未来（下）
“众兄弟等候，二哥去看那未来的一角！”牛魔王冲天而起，进入到了那黑洞。
“怎么会这样？！”牛魔王定了定心神，不相信看着这一片时空，眼内尽是混沌一片，哪里有未来的一角。
“这次天地动荡，难道超越了时空，跨越了未来？众生万物皆生灭？”牛魔王猜疑。
“不可能！”牛魔王双眼尽是疯狂之色，妖魔一族怎能没有未来！妖魔一族怎能在他手中毁灭！他不甘！也不忍是这样的结局！
“万妖万魔！献出心血！血祭先祖！再开轮回！让本圣看清那未来的那一角，明我妖魔一族未来之路！虽死无悔！”牛魔王临时疯狂做出一个决定，欲献出生命，大喝道，他的全身在涌动，再次逼出一大口圣血，再开轮回，强行开启了混沌九九轮回大阵的最终奥义无上未来。
“不好！二哥看到了什么！居然再开轮回！这会耗尽二哥圣血，身死道消，飞灰湮灭的！助二哥！”八圣心灵相通，着急同时逼出无上心血，汇聚于未来之门，全心全意开始辅助牛魔王再开轮回。
“万妖万魔得令！血祭先祖！”铺天盖地密密麻麻的无数妖魔，听到牛魔王的大喝后顿时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都极力逼出心血，如蝗虫般的心血飞进洞开的未来之门中。
“开！”牛魔王低喝，身在未来之门中，再开轮回他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以他巅峰圣人之躯，都开始承受不住，全身如爆竹声响，一个又一个血洞在他身上炸开，咔嚓声不绝，他全身的骨头开始一根根断裂。
“为了我妖魔一族未来！开！”他仰天怒吼，显现出天牛之身，与天齐高，集万妖万魔及兄弟八圣之力，洞穿了另一片时空。
“杀！杀！杀！”无穷无尽的身影，冲向高天，嘶喊声震天。
“这是什么？！这是！不久未来的一角！”牛魔王震惊的看着这一切，他看到了天地在崩溃，无数仙神在倒下，神魔之血染红了青天。
“啊！”牛魔王吐出一大口黑色凝血，身体内一阵比一阵虚弱，这是混沌九九轮回大阵在不断吸走他的生命力，此刻已经欲罢不能，开弓没有回头箭，九条由天地演化而出的血链困住了他身，穿透了他的血肉。
“我要死了吗？这三界六道到底怎么了？”牛魔王单膝跪地，不相信看着眼前虚幻的一切不相信这一个结局。
“咳！”牛魔王双手驻地，再次喷出一大口黑色凝血，然而这一瞬间，他眼中精光一闪。有所悟道：“是这样吗？真是这样吗？那我妖魔一族该怎么选择？该怎么做？”
“该怎么做啊！”牛魔王沙哑地仰天怒吼，绝望明白了这一切的他，全身已被抽干血肉及生命力，几乎成为了一具骨架，只剩下心中那一丝不灭的意念在坚持着，随时都会倒下去，身死魂灭。本想传回一些信息出去的他，在这一刻，也绝了这个念头。
因为看到未来一角的他清楚，未来是必然的结局，注定的结局。
“生灭，散。”突然，一只遮天蔽日的大手划过时空而来，荡平了这一时空片段，救出了垂死的牛魔王。
“你是谁？”牛魔王气若游丝的问道。
“你已经看到了未来会发生何事，该怎么行事，每个人都是自由的，自己好好做决定吧。”一道如天道洪钟的声音打破无限界限，发出叹息对牛魔王道。
“灭，生。”那道声音再道，在他手中的牛魔王气息奇迹般开始强大复苏，恢复如初。
“你到底是谁？！”牛魔王质问那苍茫身影，这是他现在无法理解的强大与道。
“你将来会知道的，记住，这个世间，是众生的世间，不是一仙一神一佛的世间，这个天地，是众生的天地，不是一仙一神一佛的天地！你的决定，是自由的，当然也会关系到这天地间的一切。”
道完，那遮天蔽日的大手与那声音消失无踪，云散天晴，牛魔王矗立在花果山顶上空。
“二哥，你没事吧。”八圣迎空而上，着急问道。
“我没事。”牛魔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
“开始点兵，我要通知我们妖魔族一重大事件，万妖万魔，是去是留，全凭自由。”牛魔王大喝道，声波不断在花果山回荡。
在他心中，那句话从一开始就在他心中游荡不息，慢慢的在他主动的意愿下刻进了他的心中，此刻他为他自己已经做下了决定。这句话直指了他的心，他想要的世间。
通天的战鼓声开始如那百川聚海之水，越响越急，好似丝毫没有受到之前的影响，点兵开始。
“九幽十类，原属万妖万魔之主齐天大圣所领，前来报道！”
“牛魔一族，属平天大圣所领，前来报道！”
“蛟魔一族，属复海大圣所领，前来报道！”
“鹏魔一族，属混天大圣所领，前来报道！”
“狮犭它一族，属移山大圣所领，前来报道！”
“猕猴一族，属通风大圣所领，前来报道！”
“犭禺狨一族，属驱神大圣所领，前来报道！”
“百万妖灵，属新进三圣所领，前来报道！”
“七十二妖主，领所属之妖魔，前来报道！”
“三十六魔主，领所属之妖魔，前来报道！”
“五十妖神主，领所属之妖魔，前来报道！”
“天下散妖，属自由之妖，千千万万，前来报道！”
“点兵完毕！请诸大圣领我万妖万魔！再开我妖魔一族辉煌时代！”两位妖魔族最年长者站在点将鼓前，躬身拜道。
万妖万魔也同拜俱喝道：“请诸大圣领我万妖万魔！再开我妖魔一族辉煌时代！”
“停！”牛魔王义正严肃，看向那密密麻麻的通向天际的无数妖魔，这一刻，他肩负着的是妖魔一族亿万万无数的生命。
“吾兄弟六圣通天地之感！天地动荡再临！故敲响通天之鼓！战之角！欲在乱世中再现我等妖魔一族辉煌！”
“六大圣寿与天齐！我等妖魔一族必将再现五百年之威风！威压三界六道！”万妖万魔兴高采烈喝道。
牛魔王伸手，万籁俱寂。
“但直至今天，在开混沌九九轮回大阵之前，我们都错了。这不是我妖魔一族崛起之机！而是万物生灵即将灭绝的时刻！”牛魔王抑扬顿挫有些不忍的道，道出了他在未来一角中所明悟的残酷现实。
“什么？！”
“不可能！”
“这不是意味着我妖魔一族必定灭亡吗？”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啊！啊！为什么会这样！”
……
万妖万魔听到牛魔王的话后，皆陷入了恐慌之中，有些心性不太强的妖魔甚至惊慌失措嚎叫，不相信这个事实。连八圣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皆心神震动，念转间也明白了为何二哥居然冒死再开轮回。
“静一静！”牛魔王目光沉坠四方，万妖万魔在牛魔王那深远目光中慢慢地安定了下来，都看向了牛魔王。
“我妖魔一族！不奉天不信地！不尊仙神只尊几！何惧一死！”牛魔王所说的话字字打击了亿万妖魔的心底。
“我们不是怕死！而是怕死不得其所！”七十二妖主中的大妖主站出来道。
牛魔王看向大妖主，道：“你说的很对，我接下来要说的，就是这个。”
牛魔王回顾四方。“为自由而战！这是当年我大哥万妖万魔之主齐天大圣所说的话！今天！之前我准备这样说！现在我也是这样说！”
“而且！今天！不仅仅是为自由而战！而是为永久的自由而战！”
“那怎么个战法？！什么是永久的自由？！”又有妖魔出声提问。
“没有妖魔人之别！没有高低贫之贱！没有佛仙神之霸！没有身心言之困！天下大同！这就是永久的自由！”牛魔王慷慨激昂的回道。
“至于如何而战！我只想重复一位无上存在的话！这个世间，是众生的世间，不是一仙一神一佛的世间，这个天地，是众生的天地，不是一仙一神一佛的天地！”“至于如何而战？！为何而战？！是为了荡平这世间一切不平事而战！是为了荡平这世间一切骗局而战！为了真我而战！”
“我们能战胜仙佛神三界吗？”有妖魔质疑。
“能吗？！”牛魔王看向那一妖魔，眼神飘渺又看向苍穹，言语有些痴道：“能吗？！这个问题，其实我也在问我自己，能吗？！前一刻我都不知答案，这一刻我也不知道答案。我能回答的是，就算十死无生，我也抱有那一丝希望。”
“何为希望？希望是一条路！通向我们的心！希望是心！指向我们所求！代表的是我们生命！没有希望，我们和顽石又有什么区别？！难道静静屈辱的活下来！又静静屈辱的死去！？”
“千百万年来！我妖魔一族已经受尽无尽欺凌！连最低下的灵族都不如！如过街老鼠！是谁都喊打！错！不明是非黑白！不论对错！皆是我妖魔一族的错！你们问问你们的心！是否问过，为什么我不是神？佛？仙？是否问过，我为什么连一个弱小的人族都不是？偏偏最下等的妖魔一族！今天！我们作为妖！不在耻辱！今后！也不在耻辱！”
“万物有生！万物即将寂灭！我只想把我知所想告诉你们！我等生来自由身！皆都有自由选择的权力！战与不战！你们自由抉择！战！留下来！不战！离去！”
万妖万魔听得牛魔王一番话，手中的妖兵越握越紧，很多甚至留下了屈辱的泪水，想起来那在过去时空的不甘与愤慨，想起了那无力的愤怒与绝望。
一腔奋血，随着一妖高高举起手中的兵器，大喝的那一声战，如同夏风中的烈火，以燎原之势，席卷整个妖魔一族。
“战！战！战！虽死无悔！”万妖万魔都在大喝，天地在震动，风云在变化，久久没有停息。
而十兄弟中的三败类，听到二哥那一句不论对错，皆是我妖魔一族的错，听到那拥有无边的战意的战声，都流出了不久前破除心障，所谓心障的泪水。
他们好像又回到了一万多年前，他们三妖魔在各自抱着自己所爱之人，在痛哭着，在怒骂着，在质问苍天。“她们救的可是你们许诺要保护的人族啊！为什么这样你们都不放过她们！？为什么还要杀害她们！为什么！为什么啊！只因她们是妖吗？！”
“你们这些狗屁的仙神佛，为什么那么无情！我恨啊！我恨啊！！！”
“我恨啊！！！”
“我恨啊！！！”
这一恨，成永恒！
水帘洞旁妖魔一族议事厅。
“二哥，你这样做，仙神佛如此强大，是把我妖魔一族带向灭绝啊！”蛟魔王质疑道。
“三弟，我不这样做，我妖魔一族注定灭绝，不，不仅仅是妖魔一族，而是天下众生都会灭绝！这是注定的。”牛魔王道。
“二哥，这真的是注定的了吗？”
“嗯。”牛魔王点头。“不过，这一次战斗，我们不再像五百年前那样，孤军奋战，也不是没有一线生机。”
“真的？有哪些会参战？”
“众生。”牛魔王一字一顿的道，脸色露出一丝笑意，再叹道。“这一次，我们不再是孤独的了。”
众圣听到牛魔王的这句话，都怀缅起了五百年前：“要是，要是，五百年前我们不是孤军奋战，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哎。”众圣又是一叹。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天庭佛界仙祖必然也感受到了这天地间深处不正常的气息，他们肯定已经着手开始布局，就如当年对待大哥那样。”
“他们在布局，我们的盟友也一定在布局，我没有破除我最后的情障，还没有踏出那一步，参与不到那一层的博弈。”牛魔王道。
“那我们该怎么做？”
“练兵，修复五百年前的魔舰，随时准备好出战，静等天地大乱的时刻。破除我的情障，大战天下！”
“嗯，现在也只能这样了。”众圣点头。
“二哥，我想大哥了，要是大哥还在就好了。”八圣同时淡淡的道。
“我也想。”牛魔王起身，看向天际，好像回到了五百年前十兄弟结义之地。
他大喝一声，把前面的山劈成了两瓣，然后转头问孙悟空，“大哥，你看我牛逼不？”
孙悟空认真答道：“不看。”
众兄弟哈哈大笑。
这一笑，是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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