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那不是我的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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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孤独是一种病症

敬告阅读此帖的读者:

这是我在事发时留下纸条才得以记录的事实。因为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被再次洗去记忆,所以我将这部分内容发布到网上。另外请有心人尽快备份,这部分内容很有可能会被删除掉。

以下是纸条上的内容:

我进入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我敢打赌,我在这附近已经将路况摸透了,可是从未见过这样的地况。现在我的身前有一些人,为了避免我之后被洗去记忆特此将对话记录下来:

“我绝望了。”

“我知道。所以我来找你了。”

“是吗?我有些时候一直在想卡巴拉之树给予我们的照拂究竟是什么东西。但是现在我明白了,这是神的恩惠,要我们来摧毁这个世界。”

“冷静点,你这种话像是中二病。”

“我还要怎么冷静呢?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在我彻底绝望的那一刻,谁都没有来帮助我。现在你才想要过来拯救我,说不定还要杀死我……”

“别二了,我不是想要拯救你,我们都是‘孤独症患者’——好吧我也觉得这名字有问题。你觉得我有拯救你的立场么?只是觉得你这个样子有蠢得像头猪,看不过眼才来的。”

……

后来似乎被发现了,就没有继续记录。事后在口袋里发现了这一张纸条。现在根据我的理解现下把已知的内容用更直观的方式整理出来:

1、“孤独症”是一种病症,并且有可能会恶化。这里说的孤独症和心理学上的孤独症似乎有所不同。

2、怀疑孤独症和我那时候所处的超自然情况有关系,有可能会给患者带来一些奇特的作用。

3、……】

论坛上所讲述的这个事件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但用一双锃亮眼睛盯着屏幕的胖子仍是信了。

胖子叫买鸿福。他贼兮兮地将手机屏幕关掉,揣在兜里。看四周的行人都好像有意识的躲避自己,他摸了摸脑袋便来到了自己唯一的好友面前。

他觉得自己的好友一定能解答自己看过帖子之后生出的疑惑。

“陈文,我觉得我得了孤独症了。”这个身高一百七体重二百四的肉球走到某人身边拍了拍肩膀。

“哦?那把你扔进猪圈你就不孤独了。”某少年正埋头踢着脚边的石子儿。他踹一脚,石子儿就和易拉罐发出“框”一声响。

“啊?”两片腊肠一样的嘴唇吐出这么一个音节。

“因为你就可以找到同类。”陈文点了点头——当然脑袋依旧埋着的。他觉得自己说的话一定很有道理。

“我是说真的!”胖子一拍少年,肥肉在力道的反震之下抖出来一阵阵的波纹,浑身肥肉一阵颤动。当然颤得更为凶猛的是少年的身子。

陈文差点没一头栽倒在地。少年一直觉得这货应该去参加相扑,丫的被这货一掌拍得。

少年回眸怒视。

买鸿福见到少年有点不高兴了,连忙嘿嘿笑了一下打个哈哈。然后连忙直入主题:“这样吧,你有没有听说过‘孤独症患者’?”

鸿福一脸神秘,憨厚的肉片挂在腮帮子上,让这个家伙显得颇为喜感。

“听说过,这应该是心理学上的一个名词吧。这种患者一般有着社交障碍,他们会对平常型的娱乐活动不感兴趣,而且往往会呈现出重复而刻板的行为。他们把自己关在内心中,隐藏不出,而且多是小孩子。顺带一提,女孩比男孩更容易出现这种精神问题。”少年一口气说了很多,这些内容都是他一边用手机翻百科一边读出来的。

“不是这个。”胖子急了,觉得自己的这位友人是个榆木脑袋,“你难道没听说过一些传说吗?”

“传说?谁会对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感兴趣?”陈文一脸诧异。

他心想自己可是被颁了“助人为乐”奖章的高中生,作为社会主义制度下的好公民,自然是一个立场坚定的唯物论者。

鸿福摸不着头脑,只是觉得自己的好友果然和普通高中生志趣不同,先进少年和自己就是不一样。他挠了挠后脑勺,然后才向少年继续道:“就是传说有那么一些人,他们得了一些特殊的病。”

鸿福觉得自己说的很神秘,表情很严肃。但是那嘴巴“啪嗒啪嗒”上下翻飞的时候,唾沫星子就一起飞了出来。

“非典?”少年想这样的话那可真是恐怖极了。

“不是。是‘孤独症’。和你之前心理学上面那套不同,他们在患病之后会逐渐孤独起来。但是与此相对的,逐渐孤独的他们将会觉醒,孤独将成为他们的武器,卡巴拉之树照拂他们。他们就会成为夜的影子,穿梭在常人不知道的世界。这些人能够使用一些特别的能力,像是超能力者一样——总之很酷炫。”胖子说到兴奋处,甚至快要用鼻子拱到少年脸上。

陈文嗤之以鼻,哼一声不动声色的拉开距离:“怎么可能,小说看多了,脑袋被门板夹坏了?”

“为什么?”胖子费解道。

“首先,”少年竖起一根手指,“你前半截所说的那些东西绝对是从网上背的吧?”

“这个……好像是那么回事儿。”买鸿福眼睛在向上飘。

“那是当然,你肚子里有多少墨水我还是知道的。你绝对想不出来这么矫情又腻歪的话。”陈文摆摆手。

胖子有点不爽,不过这确实是事实。

“然后,你真的有见过异状吗?在这个城市里?”陈文竖起第二根手指,在买鸿福眼睛面前晃了晃。

买鸿福一脸茫然:“啥意思?”

“一旦大规模的使用那些常识以外的力量绝对会造成很多不可思议的现象,但是到目前为止我们所见到的世界依然十分正常。”陈文把手机拿出来给胖子看,上面是最近一段时间的新闻,都是一些“国家领导人视察地方”的普通消息。

并没有什么令人特别惊异的事情。

鸿福思索了一下其中的意思,可还是弄不懂:“可是……”

陈文收好手机后抵了抵胖子的肚子,想要把他推开,但是发现这仅是徒劳:“没有什么可是了,即便真的存在,那有和你有什么关系。怎么看你嘴巴里面都不像可以喷火的样子,哪里来什么孤独症?”

“你没看到街上的人都在避开我吗?”胖子一脸无辜,闲得很落寞的样子。

少年觉得自己快崩溃了:“滚你丫的,那是你昨天晚上没洗脚,现在还穿着凉鞋的原因。”

说着说着两个一胖一瘦的货就已经拐进了一条小巷里面。小巷是一条近道,前面就是他们的公寓。

小巷并不是很宽,所以买鸿福的热量和脚气一齐逼近了少年,少年打算像之前那样身子一闪避开胖子。就快到公寓了,但少年还是不介意自己呼吸的空气洁净一些。

但这个时候买鸿福屁股一扭一扭地又靠过来,一坨一坨的脂肪让他看起来像是个肉球。

“你怎么还不走,还有靠这么近干什么?”陈文实在忍受不了了。

“陈文,前面有一个小姑娘。”买鸿福这个时候表情有点古怪。

少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确实看见了一个小姑娘。小姑娘坐在一道栅栏门前面。她的身后是一座大宅院。

小姑娘身后的房子确实蛮华丽的。欧式建筑,常春藤爬满整个墙壁,花团锦簇,古朴尊贵的气息扑面而来。

“那又怎么样?”陈文刚想将这句话说出口,回过神来却又一阵悚然。那是他们本来公寓的位置。而作为一名普通的学生,他打死都不可能住里面。

那不是他们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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