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再入虚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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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烁的繁星排成明亮的光带,试图和月光竞争谁才是天空的主宰。凌晨的夜空在虚拟世界里,反而更加明亮些。透过山间的树枝,平少爷隐约看到远处的村庄。

越往远看,越是什么也看不清。平少爷好不容易才从月色看出全村模模糊糊地影子,从没去过农村的他也知道山下面住的人恐怕不怎么好。最起码的照亮村子的篝火都不够,只有零星的几处闪烁着微弱的火光。

上次登录的时候本来早就确定村子的方位,没想到半夜再次进入差点迷失了方向。平少爷艰难地辨别了下山的道路,小心翼翼地穿过绿油油地稻田。

“也用不着这么真实吧,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见。”平少爷忽略了自己的草鞋没有后脚跟,不小心踏入了乡间的泥地里。一阵粘软的感觉从脚下传来,平少爷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身体的触觉如此真实,以至于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呱呱~”平少爷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地在田间走着,倒是惊醒了睡在水塘的青蛙。平少爷借着月光望去,只能勉强辨别几个黑影在田里不断跳跃。

过了好一会儿,地上的土路才越来越好走,想来自己上了通往村庄的道路。若是沿着土路再走上十来分钟,平少爷盘算着应该能顺利进村。

“I dont need permission to go on existing with or without you……”平少爷嘴里哼着歌曲无形的改编歌词,试图给自己壮胆。

即使在家中也要打开所有灯光的平少爷,让他在夜间独自走在乡间的土路上,这无疑是对平少爷的折磨。

哼唱着英文歌的平少爷,突然发现远处有一团黑影,好似野兽在路边,等着他这个人形食物送货上门。

“咳~咳~”平少爷清了下喉咙,暗示自己是瞎担心,哪想那团黑影动了一下。

“我的妈呀,何方妖孽!”

黑影发出动物般低沉的响声,在空旷的山野上空回荡。没得到反馈的平少爷明知这是游戏,腿肚子还是不由自主地颤抖。放慢了脚步的平少爷,弓着身子一点点靠近黑影。

在距离黑影不到5米的地方,平少爷终于停住了脚,没敢再迈一步。嘴贫在紧张的时候也改不掉,他竟又向黑影示威道:“有种吱一声,没胆的畜生。”

“水,给我水。”

平少爷听到声音,差点儿跑出八丈远,奈何小腿还在地上跪着。听得远处的黑影发出人声,暗骂了自己一声怂货,连忙爬起来小跑着凑到前方。

“哥们儿,大半夜的在这里纳凉啊。”平少爷凑近才看出一个瘦小的身影伏在地上,脖子上面好像还拴着什么东西。

地上那人好似没听懂玩笑般,一个劲的讨要水喝。平少爷见状,连忙取下腰间的葫芦,给这人灌去。

“给别人喂水也算是我头一遭,你慢点儿喝啊。”

好不容易喝光了平少爷葫芦里的水,这人却没有起来,刚才什么样现在还什么样。不过他却连忙道谢:“多谢恩人赐水,呜呜”

“怎么还哭上了,地上那么凉快起来说话。”听声音是个男的,平少爷搞不懂堂堂男子汉,怎么说哭就哭上了,完全忘了刚才就是这人,吓得自己站都站不起来。

平少爷没有犹豫,说完就准备把它从地上拉起来,可没料到这男子脖子上还拴着一条绳子。绳子的另一端拴在土路边的柱子上,就是这颗柱子才是平少爷以为的野兽。

没拽起他的平少爷摇了摇头,跑到柱子边上准备解开绑在男子脖子上的绳索。这时男子发话了:“恩人不必如此,只怨小人命不好。”

“别再叫恩人了,叫我平少就行了。”平少爷还想用现实中的名字,却不料被人工智能提醒,用户只得使用游戏《人间》的名称。

“叫我奈次郎吧,你被绑在这里还怨你?”

“奈次郎,我因打碎了主人的酒壶,被主人捆在这里2天了。”他还想继续诉说,可肚子却抗议起来。

平少爷见状又从怀里掏出仅有的两枚饭团,喂他吃了其中一枚。这下‘新手装备’都送进陌生男子的嘴里,渐渐恢复体力的男子娓娓道来自己被绑在此地的缘由。

源助被人贩子卖到这个村子来,成为了村里一名武士的奴仆。这个村子被大伙称为二日五日市町,源助只知道它离江户不远,因为他就是从江户城卖到这个乡下地方的。源助的主人好酒,没钱的时候就抱怨,打骂算是平常,就连把他绑在路边也不是第一次了。

夏日夜短,还未到凌晨5点,天便渐渐地亮了起来。平少爷这才发现被绑的源助脸上肿的不轻,一看就是被硬物砸成这样的,难怪他说话含糊不清。

“这种日子我都习惯了,不过每次被路过的人用石子砍,心里难免不好受。”

这个源助其实并不大,面容因为浮肿的原因看不出来,单从个子来说源助顶多比平少爷大个几岁。

“源助,你为什么不离开这里?来趁着天亮我帮你把绳子解开,快去逃到的地方吧。”平少爷第一次看一个人像狗一样被拴在路边,任人凌辱。他的同情心开始泛滥。

源助再次拒绝平少爷的好意,对他道明了原因:“您可真逗,没有通行手形,我就是跑掉也会被人抓回来,最终的下场就是不得好死。”

平少爷估摸着源助口中的通行手形就是类似通行证的东西,不过通行证能不能要一个呢。

“通行手形得去菩提寺申请,我一个奴仆可没有身份去那里申请。”

得,平少爷心道:“日本这个时期还出现阶级歧视,不对,奴隶制度还没消除才是应该吐槽的。”

原来户籍簿掌握在当地寺庙里,依照信仰不同,村民和町众被不同的寺院掌管着。每年都需要当地的名主配合所管辖的奉行所,进行一次检查。辖属范围内的丁稚们全年的婚姻变化,伤亡情况甚至逃走的信息都要记录在宗门人别改账上,以便统治阶级确定税收和徭役。

“这么说我还得去趟寺庙,源助那地方在村里哪儿啊?”平少爷在虚拟世界还得去搞一张身份证,心里别提多不烦躁了。

源助一指村子的反方向:“从这里出发要1个小时,如果抄近路的话,翻过那边的小山就能看见寺庙了。”

没有户籍就没法在任何村子里工作、居住,平少爷明白自己即使进了村,也做不了什么,还不如先去寺庙注册一下再说。

待平少爷看到源助所指的方向,气的直怕自己脑门:“我靠了,我就是打那儿来的。”事情就是那么寸,第一次登陆游戏的平少爷如果没有去溪边玩耍,估计早就找到应去的寺庙了。

眼看村子就在眼前,平少爷在蒙蒙亮的早晨远远地眺望了一下,便和不愿被松绑的源助告别。留下自己仅有的饭团给源助后,平少爷踏上了寻找寺庙的无聊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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