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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罡渐渐灰复意识,好像刚才自己是憋着一口气在经历那些事情,事后不停在喘气,感觉十分震憾,刚才所看到的一切,就像是亲身经历一样无比逼真,最为奇怪的是,他真的是看到,而不是听别人述说后在脑子里形成的影象,仿佛是自己做了一个印象深刻的梦,自己就是那个最近距离的观察者,他甚至能轻微地感觉到那些海风和海浪,不过也许是并非亲身经历,所以那个幻象使张罡只能看到岛魂想要表达的,其他的细节完全被模糊。
但已经足够使人震惊,这居然是将近四百年前发生过的事情,独立于任何历史之外,不被人知道,就连猜测和想象也无法达到这么诡异的境地,这仿佛是一段《山海经》中遗失的故事,实在太神话了,而事隔这么多年之后,竟然被自己以近距离接触的方式看到了,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所以张罡不断地回忆着刚才所看到的任何画面,生怕会突然忘记。
当然清醒者依然保持着怀疑的态度,不排除这是岛魂酝酿了很久的精妙故事,可是话又说回来,即使是岛魂精心设计的画面,在那个思想被严重禁固的年代,他又是如何设计得这么巧妙而惊奇呢?
想着想着,张罡突然想到一个严重的漏洞,开口问道:“你们,不是都死了么?”
旁边的吴书豹也有张罡那样的感觉,不过他比张罡早一点想到这个问题,只是刚才还在回味那些画面,没来得及问,现在由张罡说出来,他也点了点头,表示有诸多不明白的地方。
“故事还没完,接下来的事情因为是在……不知道算不算是死了,我仍然能感觉到发生的那些事,所以我无法带你们进入我的意识之海去近距离感受……我当时看不到自己,身体上任何的部位都无法感觉到,但是我能看见,那颗珠子无比沉重,我好像就是附身在这个珠子上面,根随它一起沉入海底,然后它仍然继续往下沉,砸穿海底的土地,像一块烧烫的铁落在冰块上,它一直往下沉,不知过了多久,我就看到了岩浆!
接着我就感觉不到那珠子,也不知去了哪里,我只觉得自己像是汪洋中的一片无形的叶子,根着那些岩浆四处流动,我也不知道流到了哪里,走了多长时间?突然有一天,我随着岩浆一起被喷出,然后,就形成了这个岛,才有你们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而我,居然成了一个岛,这岛上所有的一切包括周围一定范围内的海域,都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岛魂的意识继续着传输:“开始的时候我,或者说岛上除了石头和松软的泥土什么也没有,就这样光秃秃地过了几十年,那些鸟儿们终于敢在岛上停留,并且留下了粪便,没错,就是屎,它们居然在我身上拉屎,这些屎里面夹杂着一些植物的种子,还有海洋上面也漂来一些,然后,开始了数十年风雨兼程的植被生长,你们跟本没法感到,那是什么样的感觉,简直是妙极了,那些树木和草的每一次生长我都能看到和感觉到,我乞求它们快些长大,不知道为什么,它们好像能听到我的诉求,生长的速度非常之快,不到二十年便长满了整个岛屿,在岛形成后不到一百年,就已经有了现在你们看到的这般规模。
后来我才知道,所有的这些草啊树啊什么的,都能听到我心灵的呼唤,就像是我身体上的一部分,然后我开始乞求鸟儿们快来吧,在我这里建设家园,结果你们猜怎么着?第二天我的呼唤便得到极大的回应,它们居然成群结队地飞来,在这里落地生根。
每天你都能被它们清翠的叫声吵醒,我感觉很幸福。植被树木成长后,牛得顺他们开始出现,开始的时候我并不能与他们沟通,是后来渐渐才学会的,他们从树里走出来,从地里坐起来,从石头里蹦出来,从水里站起来,这时我才知道其实他们一直都和我在一起,很近很近,只是我们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我和我的船员们又重聚了,也许是因为经历了一次这样的重生灾难,他们的脾气变得很不稳定,知道自己变成这个样子之后,开始相互残杀,在那个时候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撕杀进行了数月,直到有一天他们能听到我的呼唤为止,这才停止了永远没有死亡的死!大家开始相安无事,过着没有忧愁的日子。
这个时候离我们第一次死亡已经过去一百五十年,这天我突然感觉到终极之海的方向上,有几艘船正往我这边驶来,我高兴极了,因为我已经准备告诉他们这里发生的一切,还有,那里发生的一切,我们不应该被人遗忘;当他们驶入我的控制范围之后,我愤怒极了,那居然是我们的船队,他们居然还活着。
当他们在附近停靠准备上岛体整的时候,我愤怒地发现,是韩云龙他们,最为可恶的是,他们居然还很年轻,这一百多年的时光竟没有在他们身上剥取任何青春,我感到无比的痛苦,我们变成了这副模样,而他们,竟然什么事情都没有,一定是他们,出卖了整支舰队,才没有遭到树妖的杀害,获得了不老的秘密。
然后我弄了一场巨大的风浪,把他们的船括到岛上来,我要让他们还债,也是从那时候起,这岛上的鸟儿都飞走了,连一只虫子都没了……
当那两船的金银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的愤怒已经达到了极点,这些东西本来是放在皇龙号上最秘密的地方,而他们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偷走了,大明王朝竟然有这等另人恶心的人渣!
我决定杀掉他们,但是,我不想让他们死得太痛快,于是我和我的船员们都在暗中,要么做些手脚离简他们,要么晚上的时候出去吓他们,才几天,他们就出现了叛乱,相互猜疑,直到相互残杀,到得最后,只有韩云龙一个人活着,当我们出现并责问他们为什么还活着的时候,原来他们也跟我们一样捞上来一颗幽冥之海里的蛋,只是他们逃离的方向完全与我们相反,直到一个月前他们才从里面逃出来,至于为什么外头过了这么多年,他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联想到那里没有白天和黑夜,和天师松布尔早前的一些闪烁之词,我想,那里的时间,流失得非常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