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梦 part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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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在行动中与敌人发生了交战,但万幸的是,「青阳」并非是想象中那么有组织。

而且为了避开被围剿,大多数时候都是各自分成一部分行动。所以沃瑞尔他们的行动并没有暴露的风险,而且也从洛克塔的口中得到了重要的情报,不仅知道「青阳」会在五天后进攻,而且也知道了他们集结的地点。

当处理完一切,回到席迪尔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但是才刚进城没多久,就受到了盛大的欢迎。在短短半小时内,侦察队取得的战果就已经传开了。虽然留在席迪尔的居民并不多,但是这般的传播速度不得不说是神速。

希洛一行人,不由分说地被作为英雄拖进了宴会。

作为打倒「青阳」第一武斗派——洛克塔,主要功臣之一的希洛。正被不少人投以崇拜的目光,一遍又一遍地接受讲述着当时的情形。

「哎呀,那个时候真是不妙啊。你知道吧?我们这边才十三个人,而对方足足有三十人啊!不管怎么想都很不妙吧?但是见死不救的话,那还叫什么人啊?所以……」

这是希洛第三次说起自己的「英雄事迹」。

每一次都比上一次要「精彩」不少,被添油加醋地述说着。

到了第三遍,希洛更是摇身一变,成为了代言正义的硬派形象。

而另一位功臣——沃瑞尔,则是留下「抱歉,我还要先去报告一下,你们开心点。」的话语之后,在宴会一开始就已经消失了。

「那、那个,希洛大人您当时完全不害怕吗?」

年纪在十五岁上下的少女,穿过包围希洛的众人,脸上写满着好奇和崇拜。

和看见偶像的追星族少女没什么两样。

「那种情况,可没有那种闲工夫去害怕。」

「好帅!」

「听说您打倒了那个洛克塔,是真的吗?」

「那个嘛……」

希洛再次开始二次创作起自己的事迹。

将原本就凶险万分的战斗进一步夸大,仿佛自己刚经历了一场星球间的战争……

少女们的眼睛散发着光芒,一副花痴的样子。

心安理得地沐浴着恭维的话语,希洛装作刚好只是拿起杯子的样子,就象是在说「我怎麽样?」地偷偷瞄向布蕾雅和亚蕾克西。

虽然这几个女孩子长得挺可爱,但是比起布蕾雅和亚蕾克西还是要逊色不少。

(把布蕾雅她们搞到手之前,先拿她们凑合好了。)

希洛是这麽打算的。

不过也没打算做什麽出格的事,顶多只是会稍微触碰到肢体的程度而已。

这时,两人刚好和希洛的视线相对了。

布蕾雅双手握着杯子,对希洛报以浅浅的笑容。

而亚蕾克西却是假装没有看到,挑起了一边的眉头,然后故意将视线移开。

(傲娇类型的角色吗?喔!这个更好呢!)

将两人放在天平上比较了之后,希洛作出了后者更好的评价。

等把布蕾雅弄到手之后,就轮到她好了。

希洛一边任由温暖的液体流入喉咙,一边愉快地决定攻略的先后次序。

因为只是临时举办的宴会,所以并没有持续多久,大概过了两个小时候,就结束了。

直到深夜,沃瑞尔才从驻军处回来。

至于希洛,则是吃饱喝足之后,又舒服地洗了个澡,满足地呈大字型地躺在床上。

唯一一点美中不足的,就是希洛感觉到自己并没有想象般中开心。大概是因为那几个少女长得不够漂亮,宴会也不够豪华吧?

希洛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进入了梦乡。

那一晚,希洛久违地做了一个梦。

一个无比怀念,但却又十分悲伤的梦。

和大多数人一样,少年也曾经拥有过一个完整的家庭。

和身为社会精英的双亲截然不同,少年的身上从未显现过任何才华。运动神经,一般。头脑,一般。如果说得难听一点的话,就是愚钝。

别人只需要教上一遍的东西,他却需要反复地被教导数遍才能掌握。甚至就在和他人交流也拥有着一定程度的障碍,除了双亲之外,对所有人都是采取爱理不理的态度。

「这孩子可能有点特别吧。」

少年被学前辅导的老师如此地评价了。

这让少年的父亲感到很失望,自己和妻子都是属于上层的「精英分子」,但是唯一的儿子却是如此无能,这甚至让少年的父亲在某一段时期怀疑过少年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这孩子只不过是绽放得比较晚而已,总有一天,他会开出比谁都要美丽的花朵。」

这是少年的母亲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和因为对儿子失望透顶而不管不问的父亲不同,母亲总是鼓励着毫无才能并且又笨拙的少年。

有一天,母亲露着坏笑地将一本漫画塞给了少年。

「妈妈以前也很喜欢看呢,可不要告诉爸爸喔?」

那是尚在年幼之时的少年,第一次接触到所谓「剑与魔法」的世界。

故事的剧情十分老套,只不过是「勇者和伙伴们一起合力打败了魔王」这种千篇一律的故事。但对于少年来说,这便已经足够了。

从此以后,母亲总是会每隔一段时间背着父亲为少年带来新的漫画。

时而严厉地呵斥,时而温柔地鼓励。

母亲用着自己的方式,引导着尚在幼时的少年前进着。

虽然很缓慢,但少年的确是在前进着。

不过再怎么样,当时的少年也不过是年仅七岁的小孩子而已。偶尔会耍耍小性子,说什么也不肯去学习的时候也是会有的。

倒不如说没有才不正常。

「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就是不要!想去玩!想去电视上看到的,想去滑雪!」

扭动着身体,不停在地板上翻来覆去。不仅如此,还不停吐出抱怨的话语,强烈地提出着「想去滑雪」的要求。

看着这样的少年,母亲不禁笑了出来。

比同龄人更早懂事,让人怀疑身体里面其实是个成年人的儿子,居然也会像同龄的小孩子一样闹别扭。

闹别扭的样子真可爱,真想让他永远不要长大,待在自己的怀里。

根本就是笨蛋家长。

「好吧,我们去滑雪咯!」

这是,少年第一次看见雪。

不是在电视上,也不是在书上。而是能够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触碰到。冰凉而又纯白,名为「雪」的东西。

「哇——!」

兴奋的少年围绕着原地跑着圈,张开双臂地高呼着「雪啊,这是雪啊!」。

「小心点,不要摔倒了。」

接着,少年扑倒在地上。

「没、没事吧?!」

母亲慌忙地将少年扶起,关切地问道。

「好难吃。」

少年苦着脸,呸呸地将嘴巴里的雪吐出。

「电视骗人,一点都不软,又不甜。」

母亲爆笑了出来。

虽然很亲切温柔,但永远举止端庄而又大方的母亲,露出牙齿,超大幅度地抽动着双肩。不成样子地爆笑着。

「哈哈哈哈哈!雪当然是不好吃啦!噗哈哈哈哈哈哈!」

虽然当时的少年并不知道母亲在笑什么,但是看着第一次笑得如此开怀的母亲。少年也忍不住,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然后,画面就此戛然而止。

醒了。

希洛睁开眼睛,抬头望向窗外。

几缕阳光从窗户的缝隙照射进来。在阳光的照射下,飘荡在空气中的灰尘变得清晰可见。

从窗外传来阵阵的声响。

「感觉真差……」

希洛把前额贴在手背上,喃喃地低语道。

虽然说早已过去几年,但梦境中的一切让希洛感觉仿佛回到了那个时候,原本被尘封的记忆一股脑地涌上。

「算了,还是先找点吃的吧。」

希洛走到房门面前,将门打开。

「咕呼——!」

从胃部传来的一阵冲击让希洛不由得地发出一声怪叫,向后倒的同时也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压在了身上。

映入眼中的是一头闪耀的银发。

「布蕾雅?」

希洛低头看着正压在自己身上的少女,感到相当疑惑。

「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希洛。」

「可以是可以……不过,怎么感觉好像有点怪怪的?」

「那么,我问你一个问题。但是你要老实回答喔?可、不、能、说、谎、哟?」

「哈?」

「你骗了我是吧?」

「你说什么?」

「你骗了我对吧?」

「骗?我有做过什么吗?」

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生起。

「你骗了我对吧——!对吧!对吧!」

布蕾雅猛地抓住希洛,尖尖的指甲陷入肩膀当中。

「喂、喂!痛痛痛痛痛痛!有什么事的话先放、放开我再说。」

「是呢……」

「对、对了,你先放开我再说。有什么话都可以好好说。」

完全搞不懂发生了什么,希洛只好顺着布蕾雅的话接下去。

「呵呵……」

布蕾雅缓缓地抬起头来。

「你说谎了吧?其实你是个一无是处的家伙,只要妈妈不在旁边就吓得只会躲在被窝里的小鬼……啊,我想起来了。那个什么能力,也是不知道从哪里骗回来的是吧?」

「……喂」

「说真的,你简直超麻烦的。明明就没有多厉害,却摆出一副自以为了不起的样子。看了就叫恶心……」

那是一张没有五官、就象是无数种颜料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的脸。

「你就是个没用的废物啦——!得到一点力量之后就在那里装模作样,打倒对方的老大?别笑掉人的大牙了,没有沃瑞尔的话你早就被砍成两半了吧?对了……原本你就是死掉了也没人会伤心的吧?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死掉,直到尸体发臭才被人发现。最后大家在处理你的后事时,只会抱怨你净是给别人添麻烦呢。」

「闭嘴。」

「对吧?死后不会有人去祭拜,也不会有人会想起你……说起来,为什么会出来你这种家伙呢?明明沃瑞尔就比你好多,你这种家伙还是赶紧死到一边去才对吧嘻嘻嘻嘻嘻!」

「吵死人了。」

「对吧对吧对吧对吧对吧对吧对吧对吧对吧对吧对吧对吧对吧对吧对吧对吧哈哈哈哈——!」

希洛紧握着双拳,用尽全力地咆哮着:

「你给我闭嘴——!」

画面,突然中断。

醒了。

这次真的醒了。

出现在眼前的,是陌生的天花板。

以及因为惊吓而失去平衡,最后以臀部着地的银发少女。

「对、对不起!因、因为我听到房间里好像有什么声音,然后看到希洛你好像很难受的样子。所以才……总之,吵醒你了真是对不起!」

误以为自己惹怒了对方的布蕾雅,不住地道歉着。

「我没事,只是……做了个梦而已。」

「这样啊。但是呢但是呢,如果真的有什么的话,跟我说也没关系哟?」

布蕾雅担心地看着希洛脸上的泪痕。

「嗯……这个啊?只是我刚才打了个喷嚏,懒得搭理然后继续睡而已,没有真的在哭。」

「把你吵醒了,不好意思啊。」

「没,没有。不关你的事,只是梦的内容太古怪了而已。不知道为什么,我梦到了一堆人在我床头吹交响乐,真是有够傻的。哈哈。」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惹你生气了呢,真是太好了。真的把我吓了一跳呢。」

布蕾雅拍了拍裙子上沾到的灰尘,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希洛伸手摸了摸后颈,一股湿漉漉的触感从指尖传入。同时,背部也传来了被冷汗浸湿之后,衣服与皮肤接触时带来的不适感。

「希洛。」

「嗯?」

布蕾雅把双手握在胸前,由下而上地看着希洛,温柔的目光之中带着些许担忧。

到底有多久没有被这样的目光注视了呢?希洛不禁回想着。

「可是刚刚……希洛看上去好像很难受的样子,真的没问题吗?果然还是让沃瑞尔过来看看比较好吗?」

「哪里会好喔?!真要那样的话,本来没事也会有事好吗!」

「咦?这种时候不是男生之间比较好说话吗?奇怪……明明『红木骑士』里面就是这样演的……」

「才不会!不要把虚构的东西代入到现实里啊!」

「『红木骑士』可是超——写实的!连续十年都被评为最具有真实感的第一名啊!」

「那肯定是因为一共只有一部作品参赛吧……算了,总之不要再继续那个话题了,好吗?」

希洛回想起梦中所出现的场景。

那是一张既没有五官,也看不到起伏的脸。看上去就是倒上一大桶灰色为主调的颜料后再肆意添加上与之毫不搭配的颜料后,然后不停地搅拌、扭曲在一起所诞生的产物。

「总之,我真的没什么。只是这张床睡起来不太舒服而已。」

希洛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

只是一个奇怪的梦而已,没什么必要特地和别人说。希洛是这样想的。

「对了……」

「嗯?」

希洛突然想起,这根本不是可以问得出口的问题。

布蕾雅肯定会觉得奇怪吧?

你觉得沃瑞尔比我好吗?

不管怎么想,这个问题都怪到不行。而且万一是「是啊,沃瑞尔比你好多了。」的话,希洛可不觉得自己还能跟个没事人一样。

虽然知道这样的可能性基本为零,但希洛还是像害怕着什么一样,将话语咽下。

「怎么了吗?」

「我是想问,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现在呀,差不多是到该吃午饭的时候咯。对了,稍微有点事想请你帮忙。可以吗?」

不得不说,布蕾雅那从下往上、带着少许请求的眼神实在太有侵略性了。

以至于希洛居然一时之间想不到如何回答,只好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太好了,那我们等一下就出发吧。」

「出发?去哪里?」

比起外出,身为室内派的希洛还是更喜欢待在家里读读漫画杂志,偶尔心血来潮还会打打网络游戏。

「稍微买一点东西啦。」

不过,和美少女一起外出倒是另当别论了。

「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洗把脸。」

「好,那我去外面等你咯。」

希洛转身走出房间,走到离房子不远的水井处。

把木桶丢下去,灌满水了之后再提起来。

希洛把双手并在一起成盆状,把盛在手中的井水朝着脸上轻轻拍去,冰冷的井水顺着脸颊缓缓地流下,刺激着希洛的神经。

那只是一个梦而已,不要再去想它了。

希洛这般地告诉着自己。

简单地梳洗完毕之后,希洛和布蕾雅来到了大街上。

街道上时不时能够看见停在路边的马车,不过被栓着的并不是「马」。而是一种看上去有点像鸵鸟的动物,蓬松的黄色毛发使它们看上去酷似一只特大号的小鸡。

「这是什么?」

「这种动物叫马。因为性格温和而且速度也很快,很多人都喜欢用来当代步工具。」

「怎么看也是特大号的小鸡吧……」

「晓基?那是什么?」

「呃……算了,没什么。」

和之前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完全不同,只是过了一天,席迪尔这个小镇就突然变得热闹起来。

不过所谓的热闹也只是相对而言的,原本拥有一万五千人居住的席迪尔,如今却只剩下不到千人。他们,全都是些没有能力移居到其他地方的居民。

布蕾雅得意地竖起食指:

「今天是赶集的日子,所以比平时热闹了很多。」

「赶集?喔……就是各家都把不需要的东西拿出来卖吧?」

布蕾雅点了点头,略带无奈地笑了笑。

「差不多吧,而且这两天刚好碰上祭典。不过今年稍微变冷清了一点……」

虽然说是比之前要热闹,但也不过是只有沿路稀稀拉拉地分布着几十个小摊位而已。而且出售的都是些手工制品,在希洛看来,实在是太寒酸了。

不过同行的布蕾雅却丝毫没有这样觉得。

只要布看到小食之类的玩意,也不管看上去有多么猎奇,布蕾雅总会突然地在原地消失不见,然后又如同消失时一样突然出现在希洛的身旁,递上另外一份和她手中一模一样的消失。

其中还包括着类似蜥蜴眼珠的奇怪玩意。

(这玩意是人吃的吗?)

幸好,布蕾雅的注意力并没有过多地放在这边,让希洛能够偷偷地把手中的玩意丢掉,不至于搭配胃酸和眼泪地将其咽下。

「啊,快看快看!」

布蕾雅指向前方不远处的一家摊位。简陋的招牌上写着希洛完全看不懂的文字,但从摊位上贩卖的物品来看,不难看出这是一家贩卖杂货的摊位。

「希洛希洛,这个好厉害、好厉害喔——!」

布蕾雅指着一块磨损得相当厉害,看起来象是平底锅一样的东西说道。

即便是加上七分的偏袒,希洛还是完全看不出来这块平底锅到底有什么厉害的。

「哦……这样啊,真是厉害啊。」

滔滔不绝的布蕾雅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反而是又拿起了希洛根本喊不出名字的另一样东西,继续不停地讲解着,并且时不时地穿插着自己的看法。

对此完全一窍不通的希洛,根本找不到能够接上话的机会。只好用「是呢」或者是「真厉害啊」来附和道,并且看准时机地偶尔发出一两声听起来干巴巴的笑声。

如果是沃瑞尔那样的家伙,一定能够和她相处得很愉快吧。

看着只能结结巴巴应付着布蕾雅的自己,希洛不禁地这么想着。

我在想什么呢?

这可是难得竖flag的时候,可不能就这样好好浪费掉。

这个时候就应该积极地进攻,正所谓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御。既然从正面不行的话,那就从侧面突破!希洛暗暗地为自己鼓劲。

犹豫了片刻,希洛主动开口:

「这些是烹饪的用具吧?」

「嗯,没错。不过呢,这些都是做甜点」

(好机会。)

「那你做的甜点一定很好吃吧?什么时候我也能尝尝吗?」

「咦?」

那滔滔不绝的雄辩之声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没做过……」

原本高亢的声音渐渐变低,最后变得如同蚊叫。

「没……做过啊?」

「是的……只在书上看过。」

「那不如试一下?反正试试也没有坏处。」

「可是现在根本没有地方能找到材料呀。」

布蕾雅无奈地怂了怂肩,摊开双手。

「这位小姐,如果你把这个和还有这个买下来的话,我就送你一点吧。怎么样,很划算吧?可不是我在唬人,这些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找到的。」

摊主抬起眼睛看了布蕾雅一眼,继续说道:

「哦?原来小姐你是希昂布莱学院的学生啊,那样的话……算你便宜点吧。」

接着,摊主比划出「十五」的手势。

「十五个铜币吗?」

布蕾雅从腰包掏出十五个铜币,递给了对方。

「多谢惠顾啦。」

「让你一整天都在陪我真是不好意思,而且还让你帮我提东西。」

在由石块砌成的街道上,希洛和布蕾雅两人各提着一袋做糕点的材料,一前一后地走着。

「咳、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觉得高兴就行了。」

「谢谢。」

夕阳把布蕾雅银丝般的秀发染上一层金黄,白暂的皮肤上依稀能看到透明的细小绒毛,使得布蕾雅的笑颜更加让人觉得怦然心动。

虽说布蕾雅的容貌确实相当出众,而且在『那边』的时候也不是没有看过容貌比布蕾雅更为出众的女性。但是如此怦然心动的感觉,还是自希洛出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

「对了,为什么会让我来陪你?如果要找人逛的话,他们两个不是更好吗?」

「亚蕾克西可是讨厌这种事讨厌得不得了呢,不管我怎么求她都不肯来啦。」

「那不是还有一个吗?」

「嗯……我倒是没想过约男生一起出去耶?」

布蕾雅的嘴巴弯成倒V字形,用食指抵住下巴,歪着头地思考了好一阵子。然后得出了结论。

「喂喂?那我是什么?会走路的海藻吗?」

一下子就降格为藻类,别说是男性,就连人类都不是了。

布蕾雅急忙地摆了摆手:

「没、没没没没有这样的事啊,只是……希洛给我一种会很谈得来的感觉。」

「我虽然喜欢吃甜点,但是没有自己作甜点的兴趣。」

「不是在说那个啦,只是我觉得,希洛会喜欢看小说的才对。」

「小说?」

「对啊,我今天本来想顺便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比较罕见的小说。」

「小说啊,我虽然不怎么看,但是如果有趣的话,翻翻倒是无所谓啦。」

「那等这件事结束之后,我把我珍藏的『红木骑士』全十二卷都借给你吧!」

「才不要呢!」

「咦——?为什么?很有趣啊?」

「总之不要就是不要啦!」

怦然心动的感觉,伴随着对话骤然消失。

两人回到布蕾雅的家时,发现亚蕾克西正站在倚在大门前的栏杆,直勾勾地盯着两人。

「呀霍?」

亚蕾克西快步上前,用手臂勾住了布蕾雅,然后将其拉到一旁。

「才不是呀——霍吧,之前是忙着干架没那个闲工夫,那家伙到底是谁啊?」

布蕾雅不解地看着亚蕾克西:

「他是希洛呀?」

「叫什么名字都好啦!明明动作怎么看都是个大外行,但是却拥有那样的速度……还有力量,我关心的是那家伙是什么来头啦!」

「嗯……这个问题就算你问我也不知道啊。」

「谑谑?那我倒是想知道你有什么东西是知道的!」

亚蕾克西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地拉扯着布蕾雅的脸颊,直到对方的脸变成「凸」字形为止。

「好疼!」

泪眼朦胧的布蕾雅捂住脸颊,由上而下地搓动着发红的地方。

「我只问一个问题,那家伙……信得过吗?」

不知道为什么,亚蕾克西看见希洛的第一眼,就产生了一股莫名的反感。

就跟说话也不愿意的程度。

「没问题的,希洛是个好人。这一点我能保证。」

「好吧。」

亚蕾克西放开布蕾雅,挑起了一边的眉毛。象是审查一件工艺品地从上至下地看着希洛,片刻之后,又恢复成平时那副只用眼角看人的样子。

「进来吃饭。」

「你看,亚蕾克西都在催我们了。我们赶快进去吧。」

布蕾雅回过头,说道。

面包、蔬菜炖汤、肉干、还有些沙律,分别分成了四份摆在了各人的位置上。而且看起来都相当可口的样子,就连一向吃不惯西式餐点的希洛也忍不住一扫而尽。

「看不出来,亚蕾克西做的饭菜这么好吃。看来以后会是个好妻子啊。」

沃瑞尔用汤勺将最后一口炖汤送进口中,由衷地称赞道。

「你、你说什什么呢!这这种程度的谁都会做吧!」

亚蕾克西的脸颊马上变得通红,用几乎能够戳穿桌子的力道戳向盘子上的食物。

几秒之后,卖相可口的沙律变成了一团糊状物体。

之后,众人心满意足地享用了美味的晚餐。

「对了,我好久没有听到亚蕾克西吹的口琴了。能吹给我们听听吗?」

在将桌子收拾干净之后,布蕾雅提议道。

反正危机已经大体上可以说是解决了,而且『青阳』进攻的时间是五天之后,在这之前稍微放松一下也无可厚非。

「那我先回房间了。」

希洛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独自生活了很长时间的希洛,养成了独处的习惯。

「希洛也来啊,多一个人也有意思嘛。」

布蕾雅拉着希洛手腕,满脸笑容地说道。

「好吧。」

话语落下的瞬间,屋内一切的照明便全数熄灭。

取而代之,是突然出现在周围,点点红色的荧光。

如同飞舞着的萤火虫一般,

「喂,这玩意很贵的吧?」

看到布蕾雅将火药草粉末洒向周围,亚蕾克西不禁出声制止。

「因为不弄暗一点的话,不太好说出口呢……真的,很谢谢你们。」

布蕾雅深深地低下了头。

「我、我只不过是闲得发慌而已!而且老是一个人在学院的宿舍也太无聊了,所以才会过来看看怎么回事啦!这些对我这种天才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没有多谢的必要啦!」

「没错,我们是同伴吧?同伴之间没有道谢的必要吧。如果是我或者亚蕾克西遇到麻烦了,你也会这样做的吧?」

「可……」

布蕾雅还想说些什么,但却被悠扬而又富有穿透力的琴声所打断。

和亚雷克西平日那火爆的脾气截然相反,吹奏出来的琴声虽然响亮而又有力,相当的柔和。让人不由得便开始放松起来,静静地享受那令人感到舒爽的琴声。

除了希洛之外,所有人都在享受着悠然的琴声。

明明和自己预想的一样。

获得了异于常人的力量,也像漫画里的主人公一样得到了同伴。也受到村民们的尊敬和被年轻的女孩子们仰慕。然而,在希洛的心中,就连一丝一毫的喜悦也不曾存在过。

说不出为什么会产生的焦躁感,在希洛的心中不断地发酵着。

「我先回去了。」

撇下三人,希洛用着几乎听不见的音量低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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