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放马过来吧,剑圣阁下。”
纷乱的漆黑鸦羽环绕着梓的身躯,他俯视着下方身周同样围绕着碎剑的鹰,将森罗鸦羽举起摆在身前形成标准的起手式。
“如汝所愿——”
鹰的鎏金瞳孔流转出炽热的光芒,在空中的手掌顷刻间化掌为拳。而在五指扣紧的那一刹那,如同海潮般的碎剑席卷向水箱上少年略显单薄的身体。
梓挥动手中的长剑。漆黑的暗弧在空气中陡然闪现复而消失,将袭来的第一波碎剑斩开后身边鸦羽也基本上消耗殆尽。而在接踵而至的碎剑雨中,提着一把匕首般剑刃的鹰时隐时现。
“呀啊……真的好麻烦呢,剑雨什么的。”
感慨着这种以数量压制的战斗方式实在是过于赖皮了,梓纵身一跃逃离水箱。双足甫一落地,身后的不锈钢大箱已经被绞杀成不过指甲盖大小的碎片。
他略显后怕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单手撑地再度跃起在地上翻滚一圈,之前所站立的地方已经被碎剑所层层钉满,顶楼砖块瓦砾四溅。
——机会!
余光瞥到的是水箱爆裂所产生的水柱,暂时遮掩了碎剑继续进一步袭击自己的步伐。借助这一瞬间的视野脱离,黑光斩断水柱爆射而出。
鹰嘴角的笑容一闪即逝,很明显梓做出了正确的决断。在鹰冢的绞杀之下一昧地逃避是没有任何获胜机会的,攒射而出的碎剑阵宛如食人鱼般总会有一天猎取到它的目标。
唯一能摆脱这个窘境的机会只有,利用鹰冢碎剑丢失目标的那一刹那,直接突入鹰本体所在的地方发动袭击。不过虽说剑圣手中仅仅是碎剑组成的断匕,但是获胜也是极难之事——但还是要比和数百把追踪攻击的碎剑互相战斗好吧。
就和古时寻访机会弑君的刺客一样,梓右脚后撤弓起身姿,微阖起的眼皮透露着苍隼般锐利的漆黑双眸,寻找着吼啸圣鹰间破绽并伺机而动。
“现在。”
低语预示着等待的时机已到,梓身体猛地发力弹出,两人距离不足一息间大幅度缩短。苍穹下事物仿佛停止流动,只余一人凭借爆发力直逼主帅。漆黑剑刃映射着鹰雕塑般的瑰丽,却意外朴素地朝她的胸口横斩而去。
鹰的单薄衣装被少年刀剑般森冷的杀机所包裹,面对朝着胸口袭来的刀刃,她手中的暗红匕首旋转一圈,锋锐无比精准地点在了刀刃的刃口之上。而借着一瞬间的拖延,重新获得目标的鹰冢碎剑正在咆哮着回巢。
“总是见招拆招什么的——很烦的啊我说!”
梓略显烦恼地叫道,漆黑长剑的力道愈显狂暴,宛如千重浪般的暗劲透过剑刃传递至鹰的手腕。成功将其震开后毫无怜香惜玉之情地一脚踹在了她的小腹上,将鹰踹的倒飞出去。
在地上打了个滚缓冲片刻,将胸前散开的纽扣重新扣上,鹰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站起。而与此同时,归巢的碎剑正笼罩在她的身侧形成密不透风的盔甲。
“汝的踢击……不痛不痒啊。”
“……只是看在你是异性的份上罢了。”
梓收剑静立,听了鹰淡漠的话语后撇了撇嘴回道。倒不是真的因为是异性所以才放松了踢击的力度,而是在足尖触碰到鹰的皮肤的那一刹那,仿佛空气中浮现一股浓浓的剑气笔直指向自己的眉心。于是才下意识收敛了踢击的强度,否则这一脚直接将鹰踢成重伤都有可能。
“继续?”
他皱了皱眉。此刻感觉已经没有什么继续打下去的必要,刀尖上跳舞般的战斗对鹰来说算是游刃有余,但是对自己来说则略显麻烦了。虽说这样的战斗能持续一整天,可是自己毕竟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无论是梵蒂冈的【教皇】还是不明人造空想种的意识残片。
“……”
鹰并未多做言语,身边的碎剑迅速收拢起来重新构建出短剑轮廓。四散的碎剑如同逆着海风飞翔的鸢或隼一般归巢,最终重新归于原样。
“卡奥斯(Chaos)足足撑到了吾的第六式,汝应该也可以——但是,为何要故意收敛自己的潜能?”
鹰淡淡地问道,宛如苍鹰一般的精准观察力已经发现了梓身上隐约的不妥。比如两人战斗到至今都未曾开启他的【权柄】就是其一……,不,应该是说,整个两界守望者联盟,见过乐正梓的【权柄】的人估计还不足五指之数。
故意隐藏权柄的可能性只有两个,一是过于弱小担心他人笑话,二则只可能是……过于强大,因为使用所需付出的代价过于高昂于是将其隐藏。
如果是在乐正梓的场合的话……应该是后者吧。
“秘密。”
嘴角扬起一抹弧度,梓如此地回答鹰的疑问。这种标准的表情不知道在联盟本部对别人摆出了多少次,而所谓的“秘密”也是“联盟十大都市传说之一”。
——乐正梓的权柄究竟是什么?
没人知道,也没有人感兴趣去了解。这个家伙在怪人云集的联盟里都算得上是真·怪胎一般的存在,除了几个好友之外几乎没人愿意和他去打交道——只是知道他很能打就是了。
不过的确很能打,光凭剑技和鸦羽和开启“剑”之权柄的放纵之鹰战至现在……也是很不容易。鹰的权柄目前已知的效果是“掌控一切和‘剑’有关程度的能力”。也就是说,只要鹰手中有任何一把剑,那么她便可以将其发挥出500%,不,或许是之上的能力。
至于她手中的“圣鹰”,来源已然不可考,据说和鹰成为守望者之前的经历有关——然而某个神经大条胆敢探秘这段历史的家伙,已经被无数碎剑给剃的光不溜秋挂在本部楼顶上了……自此之后,再也没有人敢去挖掘剑圣的黑历史。
“就知道汝会这么回答。”
鹰叹了口气,缓缓将手中的短剑举起,赤红锋锐流转出光辉指向对面的少年。
“那个夏洛特感知到的空想种——是被汝退冶了吗。”
“如果说前几天的那只,嗯,被我砍了。”
丝毫没有任何的犹豫,梓一口肯定下来。漆黑的长剑剑背和肩膀接触,装出一脸轻松地样子对鹰开口试图将自己的话语更显说服力。
“安心,只不过是一只比较厉害的空想种罢了。”
“……那看起来,吾之责已然完成,也未曾有在此继续停留之必要。”
“一路走好,我就不送你了,鹰。”
赤红短剑上的光晕缓缓散去,鹰将短剑复而插入腰间皮鞘内,捡起地上的深蓝马甲套上环视着一片狼藉的屋顶。其实今日的战斗两人都知道未曾尽兴,但是只要有一方并没有怀着百分之百的战意——那么,真正的战斗也无法打响。
朝着急忙送客的梓挥了挥手,鹰赤裸着双足走到了大楼的边上,就连轻巧地回头告别都没有,便径直往前倾去。整个人自由落体一般落至地面,化作一道暗红的流光穿梭在了街区中央渐渐远去。
“真是的,又是一个麻烦的家伙……还好送走了。”
梓感叹着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接下来所要做的只是回到自己的小窝,将人造空想种的意识域进行对接分析和准备去梵蒂冈的行程就好——等等?!
顷刻间的剧痛传来,大抵的方向大概是腰畔。梓眉头拧成一团低下头来,贯穿了半个腰径直插入肾部的一把碎剑清晰可见,鲜红的血液飚射而出。很确认自己之前的战斗中并未被碎剑所造成伤势,那么唯一的可能只有……
“……鹰!你个混蛋!”
少年悲愤的声音回荡在苍穹之下,而不远处的又一座楼顶之上,某位诡计得逞的剑圣收回了四散开去的碎剑,转身不再注意某个恶劣家伙的惨状,哼着开心的口哨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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