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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凯特·贝克波第一个进入小礼堂,接受骑士团支团长们的测试已经超过两个小时了,谁也不知道小礼堂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时间越往后拖,房间里的气氛就越糟糕,更可怕的是,谁也不清楚究竟会糟糕到什么地步。
休息室内的贵族子弟大部分年龄都不大,亚瑟刚刚成年的年龄在这里也不算小的。自从接到支团长聚齐的消息后,年轻人也都三三两两地来到这里,准备接受测试。休息室里的人忽然多了起来,自然也没有了之前的安静。相熟的人在聊天,亚瑟听了一些,心里忽然没了底。
有的贵族不是自愿来的,自然是一肚子的怨气,当然还带着一丝恐惧。据说,所谓的测试就是五位支团长用自己的意志一起对你施压,在你濒临崩溃的时候挑战你的战技。有许多被淘汰了的人一生都再难有什么作为,因为他们从精神上就被永久地打败了。可如果你通过了测试,挑战你战技的那位支团长就会接收你为自己的见习骑士,在圣王面前受封后,就算正式加入神圣意志骑士团了。
当艾尔罗伊再次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房间内瞬间静了下来,他又带走了一个年轻人。亚瑟本以为又要等待两个小时,却没想到十几分钟后艾尔罗伊就回来了,接着带走了第三个年轻人。看来就像凯特是唯一的女孩一样,她的测试需要那么长时间也是个特例。
等待的时间分外的难熬,尤其是前方的路充满未知而自己又无能为力的时候。但不论好坏,每场等待都会迎来结果。不久后,艾尔罗伊又来了,这次他一来就直直地盯着亚瑟看,眼神中带着玩笑的意味。
“子爵大人,该您了。”
亚瑟直了直身子,跟了过去。
小礼堂距离休息室还有一段距离,跟在艾尔罗伊身后的亚瑟有些忐忑,毕竟他十六年间都只是听闻各位支团长的传说,忽然就要面见这些传说中的人物,还真有些不适的感觉。艾尔罗伊把他带到了小礼堂漆黑的木门门口前就不再走了,他让开了路,示意亚瑟推门而入。
亚瑟上前一步,右手用力,推开了木门。当亚瑟第一步踏入小礼堂的时候,便瞬间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强大威压。门静静地在亚瑟身后关闭,亚瑟也走到了小礼堂的正中央。
小礼堂与外面不同,地板用的是纯黑的石板,地面被擦的干净明亮,只是有几滩新鲜的血污让人不由得心生恐惧。五位支团长坐在高高的石桌后面,围成了一个半圆,亚瑟站在圆的中心,仿佛一个等待受刑的罪人。
“你叫什么名字?来自什么地方?”
一个浑厚的声音回响在小礼堂里,亚瑟看不出是哪位团长在问话。
“我是来自南部边境的亚瑟·摩蓝诺斯子爵,”亚瑟微微行礼,“在此接受各位支团长们的测验!”
“摩蓝诺斯?来自摩蓝利亚堡吗?可够远的。”
这次是一个轻佻懒散的声音,依旧无法判断是谁。
“你的父亲出什么事了?才刚成年就让你继承了爵位?”
这次的声音是一个女声,亚瑟知道,这应该是骑士团支团长中唯一的女性,风花意志——佐伊·美蒂奇。
“父亲不问政事,于是将爵位给了我。”
“你可知道,在神圣意志骑士团中,爵位并没有什么特权。更不能为了家族利益而背叛骑士团,一生只能一心为圣王尽忠?”
“我知道!”虽然只是闲聊,可五位支团长的意志压迫还是越来越强,亚瑟的肩膀在颤抖,他的后背也已经完全被汗水浸透了。
“很好,去那边挑一件熟悉的兵器吧。”
亚瑟走到武器架子附近,拿起了一柄长剑。
“这次又该我了吧?”
那个轻佻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这个孩子我看上了。”
这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带着坚定的口吻。那个轻佻的声音嘟囔了几句便不再说话。高台上走下来一个鬓发已经斑白的,有些消瘦的中年男人,他穿着一套色彩朴素的丝绸薄衫,腰间挎着两把细剑。亚瑟认出了他的武器,他是黄金羽意志——罗南德·贝克波。
罗南德·贝克波走到了亚瑟前方三米左右的位置停了下来,示意亚瑟可以开始进攻了。而此时近距离接触到强大意志投射者的亚瑟,骤然增加的压力让他几乎无法集中精神,勉强提起了手中的长剑,亚瑟冲了过去。
罗南德并没有拔剑,只是握住剑鞘,用剑柄抵挡开了亚瑟这毫无威力可言的一剑。亚瑟重新提起了长剑,对亚瑟而言,所谓的剑术只停留在家族内的卫队教官并不算认真的训练上而已,他很愤怒,也很不甘,他不应该这么狼狈的。
几个回合过去,罗南德心中有了数。忽然从腰间抽出了细剑中的一柄,一剑直刺下去,划出了一条金色的细线,而这条漂亮的细线径直地穿过了亚瑟的左肩。在亚瑟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罗南德的剑就已经收回了剑鞘。
剧痛从左肩传来,鲜血一滴一滴的落下。亚瑟几乎感受得到,自己的精神似乎也被戳出了一个窟窿。他输了一场必定会输的比斗,胜利本就不在估算之内,可连意志也被打败,亚瑟不甘心,他不允许自己变成那种精神崩溃,一生碌碌无为的败者。
“呃!”亚瑟强忍着痛楚,再次抬起了长剑。
金光一闪,亚瑟的右肩也被刺穿了。他跪了下来,鲜血顺着手臂流淌到光滑的黑色地板上。他的长剑掉在了地上,金属碰撞到石板的声音回响在小礼堂内,直到黄金羽开口,打破了小礼堂的宁静。
“在这样的压力下能撑到现在,你很好。你的意志强度足够成为见习骑士了,以后就跟着我吧。”
罗南德的话根本没有进入亚瑟的耳朵内,强忍剧痛的亚瑟,心中只有无限的不甘与屈辱。他的肩膀被刺穿了,他的意志也被刺穿了,包括他的天真,他的幼稚,他的英雄梦,都在这场比斗中被刺得鲜血淋漓。他想再次提起长剑,可就连站起来,都变得艰难无比。来自身体与精神的双重痛苦,终于激发出了一股神秘的力量。
蓝色的火苗倏忽升起,在他身上蔓延开来,亚瑟身边的空气瞬间变得炽烈。本想上前扶一把的罗南德心中一惊,收回了伸出去的手。
“意志表达?!”罗南德惊疑道。
高台上的支团长之间也是一阵骚动,在测试的时候激发自己的意志并不新鲜,可见识到刚激发意志,就能将自己的意志影响到外界的人,却是他们光荣一生中的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