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迷失古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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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这两股火焰每一次碰撞都要拼个你死我活,而且力量都会出现成倍的增长,你我根本无法掌控;而且这种异样出现得越发频繁,以前两个月才会出现一次,现在间隔已经缩短到了两周。”黑火鸟担忧道。

“咳、咳!想不到你也有所察觉,我一直尝试依靠自身去抵抗,但这点行不通。”

“我能感觉得出来,您刚才的抗拒十分吃力,其实,您无需拒绝我的帮助,阳炎之火的浇释可以让您快速摆脱黑焰寒力带来的的困扰,毕竟那种温度可比这冰雪还要寒冷百倍。”

霍夫曼清了清身上的积雪,缓缓说道:“真是辛苦你了。”

“这算不了什么,大家相安无事才是最重要的。不过,有一点不得不提醒您,现在已经超出了您与巴洛老弟约定的时间,但他仍然没有出现。”

“这听起来可不是个好消息,有多久了?”

黑火鸟用一只爪子支撑着身体,另一只掐算起来:“巫术标记被触发是在一个钟头之前,可以确定巴洛老兄已经顺利通过十字岔道处的传送石阵,按他的行路速度来推算,赶至此处根本用不了十分钟,可眼下他已失约,会不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以他的能力,除非有大的事端才可能导致无法脱身,可南方原野不似北方幽暗林地那般凶险,处处危机四伏,可以排除他身陷恶兽牢笼的可能。”

“那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他宁可选择晚到片刻,也要去非做不可呢?这点很值得深究。”

“要不你……”霍夫曼扭头盯着黑火鸟,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黑火鸟耸了耸肩,故意将脑袋转向一边,边梳理羽毛边说:“雪怎么突然下得这么大了,这个天气可不适合飞行……”霍夫曼就知道它会这么说,便打趣一笑,转头另作其他打算。

黑火鸟不似一般的鹰类,它除了抓野兔的时候目光锐利些之外,平时视力都很差,如果派它去寻找巴洛的下落,搞不好连它自己也迷了路。可是这么一味地干等下去也不是办法,现有的熔岩石即将燃烧殆尽,过不了多久就会失去热度,夏特作为一个孩子绝对无法承受护腕的冰冷。

见霍夫曼犹豫不定,黑火鸟再次开口说道:“为什么不去找你的老朋友谈一谈?”

霍夫曼捋了捋胡须说:“它?现在可不是访友的时候。”

“当然不是聊天那么简单。”

“那你的意思是?”

“别忘了它可不是普通的树木,它所属的族类对大地的感知力极强,如果有幸得到它的帮助,事情会简单很多。”

“这点我清楚,不过它们的顽固可是出了名的,不会轻易向人类伸出援手。”

“您大可放心,它现在恐怕没什么心思去计较这些东西了。据我观察,它这几天动不动就喋喋咒骂,虽不知道所为何事,但情绪简直糟糕透顶!而且它的根须有一部分已经裸露在地表之上,这种情况一旦持续得久了,它的生命力就会急速流失,我敢说这绝不是您想看到的结果。”

“你已经去拜访过它了?”

“还没有,只是抽空观瞧了它几次,本来打算在您处理完要紧之事以后再告以实情,没料到巴洛老弟的行程并不顺利,这中间必有变故;而老树的表现也十分古怪,正常的生命流失会导致生物体精神低迷,但老树却恰好相反,这种持续亢奋的状态会加快它的死亡。”

霍夫曼沉吟了一声,说:“帮老树恢复生机本就是我计划之中的,但如果现在去,恐怕时间不够用。”

“好在我们已经掌握了它大多数同伴的下落——这对一棵苦等多年的老树来说,无疑是再好不过的消息!相比之下,我们的求助根本微不足道。”

“难怪你这么自信,原来是早就琢磨透了老树的心思,也不知道它会不会给我们这个情面。”

霍夫曼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个新的巫术标记,然后才迈步离开。

出了餐馆向南不远有一十字街口,街口的路边竖立着一块木制的指示牌,上面的箭头显示:向东和向西分别到达一公里外的“瑟汀”小镇和三公里外的“芬迪斯”小镇,唯独指向南面的箭头上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条窄窄的小路沿着斜坡向下延伸到几百米外的河边。

托德小镇坐落于杜尔特大河支流——瑟茵河的南侧,瑟茵河东西方向延伸,小镇依河而建,所以有十几条细流河道在镇中蜿蜒交汇,每当春夏秋三季,河道两侧繁花簇簇,争奇斗艳,所以这里又有“水上花园”之称。

但是现在这个季节,小河早已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再加上几日的持续降雪,冰面被厚厚的积雪覆盖,河道两侧几无人迹,唯一比较显眼的就是步行道上那张泛黄的双人木椅和一棵死气沉沉的大树。

不用说,霍夫曼要找的就是它了。

这棵树几十年前为小镇居民所熟知,原因是不知从何时开始,这棵树即便是在花草茂盛的夏季,也仅有一两根树枝上能生出绿叶来,其他的树枝包括树干都是光秃秃的,而且每隔一段时间它的形态就会发生变化,让人费解。

虽然有人尝试调查过是什么原因导致的,但都无功而返,更有人试着用斧子去砍劈,结果树干没有损伤,反倒是斧子给砍坏了好几把。后来人们不再管它,只是把它当成托德小镇的一个标志物。

不过这棵树在霍夫曼眼里就没有那么神秘了。此树名叫“迷失”,也不知道是谁给它起了这么个奇怪的称呼,但霍夫曼更喜欢称它为“老斯特”——一个人类的名字。

与别的树木不大一样,它所属的树种拥有一种特殊的能力,那就是在干旱的时节它们会把树根从龟裂的土地中拔出,然后在夜黑无人的时候徒步走到另一个水源充沛的地方继续扎根过活,《五部族巨典》(注释:战盟与部落联合开拓疆域时编纂的史书,被翻译成十几种族类语言,内容涉及地理、历法、族类、传奇轶闻等诸多篇章)中对它们多有提及,并赋予其特殊的名字——“塞拉格—塔玛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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