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来自座之彼端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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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哐当,哐当当,哐当哐当…

一个身着铠甲的少女端坐在电视机前,双眼出神地盯着荧幕上不断变换着的影像。她身上的铠甲不时摩擦着地面,发出尖锐难听的响声。少女并未在意,她的注意力全被眼前的电视频道吸引了过去,看得出了神。

屏幕上正放映着两军对垒的场景,霎时间短兵相接,血肉横飞。

“Saber小姐!晚饭已经做好了哟!”

少年从橱柜旁探出头来,热切地招呼着她。

“啊,是《三国演义》呢。这种历史题材的节目和Saber小姐的生活时代相接近,一定很有亲切感吧!”

“不,我只是稍稍回忆起了过去的一些事…”

“是吗?快先来吃饭吧。”

听到少年如此说道,Saber径直走向了饭桌,然后——突然以一个极为标准的跪拜姿势伏倒在了地上,脑袋在地板上磕了一个重重的响头,沉闷的声音瞬间在大理石的地板上传播开来,像是烧开的茶壶一样。

“世上岂有主上屈身事臣下之理,臣罪该万死!”

“啊哈哈哈…”少年也被她突然的反应吓到了,连忙将她拉起。

“Saber小姐你这是干什么?我才不是Saber小姐的君主,御主和从者可不是Saber小姐以前经历的那种君臣关系。”

Saber抬起头,乌黑的眼眸中闪动着不解的光芒。

两人四目相对,少年稍有些尴尬地低下了头。

“至少在我看来不是的。更像是…是伙伴之类的,所以以后请别再这样了…”

“我明白了,主上大人。”

“主上大人这种羞耻的称呼也免了罢,怪不习惯的。我的名字是卫琅,叫我卫琅就好。”

“那卫琅阁下,这样可以吗?”

“可以的,比起那个。先来吃饭吧,有什么事情边吃边谈吧,饭菜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勉强是把Saber安置入座了,她提起筷子望着眼前的食物却愣了愣神,好像有什么顾虑似的,不知如何下箸。

卫琅体贴地揣摩到了她的心思,“想必Saber小姐有很多食物都没见过吧,感到陌生也是理所当然的。虽然借助圣杯补充了一部分现代知识,但第一次就是第一次嘛。”

“这个高高的东西是红烧肉、这个大块小块一堆的是土豆炖牛肉、这个黏糊糊的是玉米羹、这个是番茄…”他颇有耐心地向Saber介绍起桌上不同盘盏里的佳肴来。

“啊,Saber小姐,来尝尝看这个!这可是我的得意之作,特意想展示给Saber小姐看看的!”

卫琅说着将一块黄澄澄的浑身上下长满了颗粒疙瘩的不明物体夹入了她的碗里。

“炸·鸡·块!”

“额,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Saber半信半疑地将碗里的炸鸡块夹起,小小地咬了一口。松松软软的鸡肉和香脆的面包糠瞬间在嘴里弹开。

“好…好好茨♡!”

“是吧?”

卫琅随即摆出了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活像是期待主人表扬的小狗一样。

“啊,还有这个…这个…这个Saber小姐也请尝尝!”

“啊!卫琅阁下,这么多实在是…”

……

一番进食之后,Saber放下了碗筷,一脸郑重地望向还陶醉在赞扬之中的卫琅。

“卫琅阁下,请恕我直言,和您在一起的那位表情严肃的中年人是谁?为什么今夜他匆匆离开了?”

“哦,你说老师啊。他叫郑天则,是我父亲的好朋友,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父母,因此一直由他负责教导我。这次圣杯战争我们分开行动,他负责收集情报,我和Saber小姐负责战斗,这是我们开战前就拟定的策略。”

说着卫琅在包里一阵摸索,拿出了一个拳头大小,像是老式手机模样的东西,上面水晶雕刻的屏幕在闪闪发光。

“遇到紧急的时候,我们就通过这个通讯魔具互相联系。毕竟老师不是御主,比起正面作战,大概暗中工作更适合他,也更加安全。”

“既然是阁下的尊师,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但是…”Saber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

“您看起来好像完全没什么防备的样子,要格外注意别被图谋不轨之人算计啊!”

吃完晚餐,二人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忙碌了大半夜,刚躺在床上,卫琅就感到一股疲倦深深地袭来。不多时他就进入了梦乡。

“哎啦!?”

卫琅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仰面朝下,半个身子埋在了泥土里。他急忙撑起身来,细看向手中的泥土,竟然混杂了粘稠的腥红。

“血!是血!泥土中渗进了血!”

卫琅急忙摸了摸身上,这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受伤。这血是来自不远处一具侧身面向他的尸体的。这具尸体很年轻,像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犹带稚气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手中还死死握着半柄断剑。

卫琅小心翼翼地合上了死者的眼睛。他放眼向四周望去,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一片广袤无垠的大草原上。而在这片草原上,零零散散陈列着上千,不,上万具同样年轻的士兵尸体!

燃烧的旌旗遮蔽了天空,断剑和折戟随同它们的主人一起被掩埋进了泥土。显然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极其惨烈的战斗。

远处有悲伤的笛声传来,声音细微缥缈,似乎一阵小风就能把它吹散。卫琅一番寻找,终于发现了笛声的源头。

一位士兵孤独地坐在高高的尸堆上,面向着夕阳吹奏着凄厉的曲子。蓝穗的头盔摆放在身旁,长长的亚麻色头发在日暮的和风中舞蹈。

是…Saber吗?

“Saber!”

卫琅大声地呼喊她,却不料一个起身径直撞上了一团软绵绵的东西。他抬起头,看到的是Saber那张青春靓丽的脸。

“阁下,怎么了?”

卫琅这才发现自己正扑在Saber的怀里,他双手此时正抓着那两团不可言说的东西。

“啊啊啊啊啊啊…我不是故意的!”

卫琅手忙脚乱地解释着,连连向后退去。

“为什么Saber会在我的房间里啊?啊哈,一定是Saber小姐晚上上完厕所后走错地方了吧。啊哈哈,一定是的。”

“不,我是专门来侍卫阁下的。敌人很可能在夜晚趁我们分开时伺机偷袭,卫琅阁下应当多加提防才是。”

“啊,可是。圣杯战争才刚刚开始,我们的住所也还没有暴露,Saber是不是有点太…”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Saber的脸就已经凑了上来。她的发丝没有丝毫凌乱,脸上也未曾带有刚睡醒时的倦意,难不成她是一直守在自己身边的吗?

“阁下这样想就大错特错了!骄傲是万敌之首,对方说不定正是抓住阁下的这种想法,然后前来偷袭呢。”

“啊哈哈,Saber小姐说得对。谨慎一点也没错…呢…”

“今后,阁下休息时。请一定让我与阁下待在一起,这一点我是不会退让的!”

Saber的脸凑得更近了,少女独特的香气带着呼吸的热潮涌动着喷溅到了卫琅的脸上。

“好…好的。”

卫琅不由得勉为其难地答应了,看来今后在房间里也别想轻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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