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栽上床，上锡山脑海中依旧萦绕着无数道题目，撒盐空中差可拟，未若柳絮因风起。疲惫让他迅速陷入梦乡，柳絮却久久不能落下，跟着一起飘进了他的梦境。梦中，上锡山坐在课桌前，黑板上写着“国立中央大学高三第一次模拟考试”，低头一看，桌上的试卷却是一片空白，没有任何题目。{怎么回事？这卷子……}左顾右盼，同学们已经在奋笔疾书，自己却提着笔不知该写什么，因为没有题目啊！
“老师！”上锡山举手，“我的卷子发错了吧，没有题目，空白的。”
监考老师的脸看不清，也不理他，而是默默走到窗边打开窗户。窗外吹进来一缕料峭春风，夹杂着无数片柳絮冲进来，落在上锡山的卷子上，竟是化作了一道道清晰的题目，语文，数学，英语……清晰可见。{什么鬼，为什么柳絮会变成题目？还有，一模应该是分科考的啊，怎么可能像月考一样所有科目揉在一起……难道！我在做梦！}
上锡山有生以来第一次在梦中意识到自己在做梦。与此同时，清醒时的一部分记忆也随之在梦境中被唤醒。{我睡前一直在尝试押题，偏偏今晚就梦见一模考试？难道，这梦就是我的灵感？难道，现在出现在卷子上的这些题目……就将是这次一模的真题？！那我是不是应该立刻把这些题目记下来免得睡醒以后忘掉？可恶啊，偏偏现在是在梦中，没有纸笔，只能用脑子硬记！}
上锡山立刻把笔扔在一边，盯着试卷上的题目，一道一道，恨不得拿把小刀刻在自己脑子里。精神高度集中时，时间也流逝得格外迅速，不一会儿，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老师要收卷了，上锡山拒不交卷，跟老师扭打成一团，最终将试卷撕破……
距离高考95天，一模5天。
“啊！”上锡山坐起来，一看手机，5点。
上锡山感觉自己的脑子仿佛和磁带一样有AB面之分，清醒一面，睡梦一面。随着睡意褪去逐渐清醒，脑子也渐渐翻过面来，梦中考题的记忆也在渐渐褪去！｛不好，得赶紧记下来！｝上锡山捏着手机，OneNote,快速笔记，打开了他一向不怎么能用得惯的语音输入功能。好在家里只有他一个，不会被老妈听到说话声进来打扰。
如同从熊熊烈火中抢救文献资料一般焦急，上锡山奋口疾书与遗忘对抗，竭力追赶着记忆消退的脚步，直到再也想不起一道题，已是起床时间。｛奋战1个小时，也只抢回两成啊……不过也算是不错的收获了。｝上锡山头昏脑涨瘫在床上，｛不行，还得去上学……｝
老妈在医院，没人做早餐了，上锡山只能去街边的汤包店。老板一边蒸包子，一边听着手机外放的早间新闻：
“阿兹特克紧张局势进一步升级。反抗军和政府军在停火线两侧集结重兵对峙。阿兹特克政府正式向北美联邦提交军事援助请求，目前北美联邦尚未正式回应。东亚共和国已派出军舰和运输机，请求阿兹特克政府许可进境执行撤侨任务，阿兹特克圣战军方面已经许可放行，阿兹特克政府尚未正式回应。”
“唉，又要打仗咯。”老板慢悠悠端上小笼汤包。
“会打到咱们市吗？”国央大学城承平日久，出生在和平年代的上锡山还从未见过战火，此刻仍有种不真实感。｛战争……竟然就要打到我身边了吗？｝
“陆军，短时间，应该不至于。”老板语气仿佛事不关己一般，“怕就怕，北美联邦的轰炸机和导弹啊……”
上锡山边吃早饭边看批站上的跑酷入门教学视频。{如果不是危机临头，我都差点把这事忘了，到时候薛老师问起来我岂不是没脸见她了……}
【上锡山】老师，我看到了很多跑酷失败的视频，一会头撞一墙血，一会翻跟斗头着地扭断脖子的，这也太危险了吧……
【薛悦儿】你学那个干啥？你要学的是安全快速翻越障碍物，通过各种地形，甩掉追杀你的敌人的技术，不是让你炫技的，炫技死得快不是活该么……算了，我给你说具体点，你要学的是400米障碍跑这种。
【上锡山】原来如此……我这就学……
【薛悦儿】你怎么才开始学？
【上锡山】我错了……我忘了……
早读取消了，改成了全校统一播放的安全教育片，随后是民防演练，同学们在防空警报声中有序进入地下防空洞。虽然校长宣称这是一次例行演练，但下午的语文课还是印证了同学们的担忧。
“对不起，同学们。”年长的语文老师拉着一位年轻的陌生老师的手，“老师不能陪你们到高考了，以后就由这位新老师来代替我。东亚共和国已经被批准入境撤侨，运输机今晚就到，老师是东亚共和国公民，今晚就要上飞机回国了。”
“老师，战争要爆发了吗？”谢欣颖忍不住问道。
“我不确定，但东亚共和国都来撤侨了，恐怕概率不小。”语文老师叹了口气，“大家都不小了，要早做些准备。撤侨明天晚上结束，这段时间内应该不会有战事。北美联邦虽然跟东亚共和国不怎么对付，但毕竟同为四大流氓之一，还不至于撕破脸皮，撤侨这点面子应该还是会给的。”
晚自习前。
“希姗，这是我预言出的一模题目！”“这么少？”“做梦梦见的，八成都忘了，只能回想起这些了……你来做一下吧！我相信你应该跟标准答案不会差太多。”
“这么看得起我啊，好吧。”希姗噗嗤一笑，却把卷子塞进抽屉，“不过今晚不行了，老板有任务给我了。”
“老板？”上锡山小声，“圣战军的高层？”
“是的。”希姗瞟了一眼李国印，也小声，“有线报称市长跟某私企有秘密利益关系，任务就是潜入市长家搜查可疑物证，今晚市长正好因公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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