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种角度来说，案情的发展还算得上乐观，至少有不止一个的突破口。
一是从毕志强的社会关系出发，找到可能与他有仇怨、并且有过接触的人，二则是找到散布胡勇和丁小秋关系之人，范围可以锁定在两人曾经共同就读的大学，这二者相加可以更有效的缩小范围，但是……
这只能找出罪犯，而且这并非是一项短时间就能完成的工作，在这期间行刑人很有可能再一次作案。
相对来说，司耀口中所谓的规律大多虚无缥缈了一些，如果他的猜测是错误的，那么不仅耽误了时间还浪费了警力。
所以，司耀决定在掌握完全充足的信息之前单独行动，当然他不得不带上乔乔，这是他能参与这启案子的前提。
不过，乔乔也不是很愿意就是了。
张煜的琴行在一条叫做尾巷的步行街里，这条巷子算不上热闹，是个伪文青的聚集地，两人来到琴行时房东已经等候多时了。
打开门，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灰尘味和淡淡的血腥味。
尽管现场已经被清理了，但那怨念似乎还没有散去。
司耀缓步走在琴行里，乔乔忍不住问道：“所以，你到底在案卷中发现了什么？关于你那个所谓的规律？”
“没有。”
“你！”
的确，余淮安和南区分局并不是吃素的，能够被分析的证据他们一样也没有放过，要再从中找出什么遗漏的证据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些案卷已经不能再给我什么帮助了。”司耀说着，忽然快步走出了琴行。
乔乔追了出来，说道“案发现场也不能给你什么帮助了是吧？”
“是的。”司耀说：“张煜就住在这附近吧？”
乔乔瞪了司耀一眼，虽然不情愿却还是说：“他辞去学校的职务后就把原先的房子卖了，在那边的鸿金湾买了一套三居室，他一个人居住，不过那里我们也都去查过了，有用的情况也都写在了案卷里。”
“总会有遗漏的。”司耀说。
“可我没带钥匙。”
“他家住几楼？”
“三楼。”
“你会翻墙吗？”
“你！”
……
“你知不知道这样如果要是被发现的话，我们是会被处分的。”乔乔从里面把门打开，一边拍着身上的尘土、一边这么说道。
“但是你看起来蛮兴奋的样子。”
“哪……哪有？”
司耀不语，直接绕过了乔乔。
张煜的房间要比大多数独居男人的房间要整洁得多，但总不难察觉出颓靡的气息，冰箱空着一大半，另外一半摆的都是同一种牌子的白酒，度数介于高度和烈性之间，虽然桌上没有堆满外卖的盒子，但一张张外卖的单据却整整齐齐的摆在纸巾盒里。
“这间房子没动过吧？”司耀问。
“我们是专业的好吧。”乔乔不悦的回答。
“根据之前的调查，张煜的生活习惯非常健康，而且似乎没有酗酒的毛病。”司耀继续大量着四周，像是在捕捉着什么。
“是的，不过他在离开学校后就开始酗酒，有几次还因为醉酒之后大吵大闹而被邻居投诉。”
“但是，他并不出入娱乐场所，对吧？”
“是的，他除了偶尔去琴行之外几乎很少出门。”乔乔说：“这几年跟他接触最多的应该就是外卖小哥了。”
司耀一边缓步走向卫生间，一边喃喃自语道：“对于他学生的死，他有着极大的负罪感，他很痛苦、这份痛苦有一部分是来自于大众的舆论……”
司耀走到了卫生间的镜子面前，耳边像是响起了一阵沙哑的细语。
“这不是应该的吗？”
司耀惊惧，猛然抬头，却看见镜子中的自己正对着自己微笑，那嘴角弧度的诡异让司耀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乔乔恰巧走进来，问道：“怎么了。”
“没……事。”司耀缓缓抬起头来，那镜子之中的自己却又恢复了正常。
说着，司耀的目光被洗手台上的一枚铜扣所吸引。
“这是什么？”司耀盯着那铜扣之上已经有些模糊的图案问道。
“大概只是一枚普通的扣子。”乔乔说：“除了被害者的指纹之外，没有什么其他的勘验价值。”
“这不是一枚普通的扣子。”司耀看着那扣子，那些模糊不清的图形似乎在自己的闹钟不断的重组着，就在那图像越发清晰之时，一道尖锐的疼痛忽然在司耀的闹钟炸裂开来。
司耀脚下一软，瘫坐在了地上，乔乔急忙去扶，却被司耀阻止，他急忙问道：“毕志强的鞋柜里是不是发现了针叶？”
“呃……”
乔乔来不及回想，就又听司耀问道：“在后续的深度尸检中，在丁小秋的鼻腔内发现了少量的剑麻纤维，对吗？”
“是、是的。”乔乔有些惶恐。
司耀眉头紧皱，片刻之后说道：“救助会？”
“救助会？那是什么东西。”
“是一个……”司耀的表情忽然有些呆滞，他说：“奇怪的组织。”
救助会，是一个见不得光、却也并不违法乱纪的组织，他们的成员大都是一些对自己失望的人，或是因为自己犯过什么无法原谅的错误、或是因为某些经历而无法自我认同、或者……总之就是一群痛苦的人。
他们聚在一起、把不能为别人知的秘密分享给对方，然后有类似于心理医生的角色组织某种仪式，来减轻他们的痛苦。
参加过这个聚会的人之中并不是没有双手沾满鲜血的凶徒，但至始至终没有引起警方的注意，一是因为他们的活动并没有实质性的违法行为、二是因为救助会及其的严密和低调，完全不像是普通的民间组织，第三点是因为救助会的每一个成员都好像极为诚信，从来没有跟外人透露过关于救助会的任何信息。
而这三个死者，恐怕都跟救助会有关。
那枚铜扣上模糊不清的花纹或许不能证明什么，它也许只是与救助会的象征相似而已，但互助会附近却恰巧有一片针叶林，而且互助会的成员在见面时都会带上麻布所制成的面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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