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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飞溅，将那张模糊的脸晕染出了棱角来，司耀看到了愤怒、恐惧、满足……以及兴奋。
是冲动杀人吗？不会是的！不但布置了具有仪式感的犯罪现场，还将所有的痕迹都掩盖的如此完美，会是冲动杀人？
凶手因为兴奋而不住的颤抖终于停了下来，他看了看手中沾满了鲜血的脑浆的铁锤，缓缓走向卫生间，把锤子清洗干净，然后不疾不徐的清理自己手上和脸上的血迹。
司耀跟了过去，凶手忽然抬起头来，两张脸出现在镜子当中，司耀竟然无法分清出谁是自己。
忽然，有一张脸开口说话了，他说：“你听不到他内心的欲望吗？”
司耀木然摇头。
“嘿嘿。”怪笑声响起，镜子里的脸全部消失。
凶手走出卫生间、走出房门，来到了院子里。
雨依旧在下，肆无忌惮，司耀触摸不到那风雨，却能感受到寒冷。
周围一片漆黑，凶手忽然打开了手机上的闪光灯，他在那堆杂草的深处寻找着什么。
光闪过，司耀在密密麻麻的雨滴背后看见了一团娇嫩的白。
是荼蘼花。
这种小株的荼蘼花在银海并不少见，毕竟这里的荼蘼酿酒历史悠久。
凶手在雨中将一株荼蘼挖了出来，然后……
司耀忽然明白了过来，如果说凶手真的是冲动杀人，那么这一株被挖走的荼蘼就是证据。
……
“你是怎么知道院子里的荼蘼少了一株的？”余淮安不禁问道。
其实司耀在当时也没有想明白，直到他回到家看见了一份用来打包外卖的报纸，那上面有一片关于老城区拆除的报道，而其中的一张照片正好是毕智强的家，照片中可以模糊的看到那院子里一共种了七株荼蘼，而此刻的案发现场只剩下了六株。
司耀一早便打电话去报社确认了那张照片的拍摄时间，就是在毕智强遇害当天。
“所以，是毕智强激怒了凶徒？也很有可能跟被毕智强害到自杀的那个人有关吧？”乔乔不解到：“但在这一块我们几乎已经调查的滴水不漏了。”
“有这种可能。”司耀说：“但我更倾向于另外一种猜测……”
凶手和毕智强之间的联系并不是太深，或许只是某种商务上的关系，毕竟老城区拆迁在即，而毕志强在饮酒时说了一些关于他酒后驾车至他人自杀的事迹，这其中可能有炫耀的成分，这导致凶手心中扭曲的正义感被伤害，所以在怒极之下杀死了毕智强，当然也不排除凶手有可能是五年前行刑人的崇拜者、也或者是想要转移视线，所以他在事后就地取材将荼蘼种在了毕智强的后脑里。
“无论是作案工具还是完成仪式的道具都是就地取材，这不像是行刑人的风格。”司耀说：“我现在细想，把荼蘼花种在受刑人的脑子里这种仪式相较来说也粗糙了一些。”
“如果真的是冲动杀人”余淮安吸了吸鼻子说：“那接下来的两个被害人又怎么解释？”
“杀人的快感难以遏制，没办法收手。”司耀半吊着眼睛，说：“对于某些人来说，杀人……是有可能会上瘾的。”
听到这里，众人都是微微一愣，要知道在以前司耀对这种极其“邪恶”的言论是极为抵触的，他不认为这个世界上会有单纯为了杀戮而杀戮的物种存在。
而他说出了那样一番话，让余淮安有些不寒而栗。
顾局默默的听着，忽然说道：“这可能也是一个突破口，但这个所谓新出现的行刑人，他所谓的规律又是什么呢？”
沉默良久之后，司耀才开口道：“我还不知道。”
的确，这个行刑人的规律到目前为止很难摸透，并非是心理安全区，因为第一次的案发现场和第二次的案发现场几乎横跨了整个银海，也会不是升级式作案，如果是那样的话丁小秋应该是第二个死者才对。
那么，他的规律是什么呢？
“我需要更详细的资料和更深入的调查。”司耀忽然站了起来，他说道：“只要我能找出规律，就能找到第四个受害者。”
顾局沉吟了片刻，说道：“我可以给你放权，不过你得多注意自己的身体，你身体什么情况你应该比我心里有数，有危险的调查就让余淮安去安排。”
司耀默默的点了点头，好像并没有太多的欣喜。
“那么我就先走了，你们继续。”顾局站起身来，递给余淮安一个眼神，两人走出了会议室。
来到饮水机的旁边，顾局说道：“你再去调查一下那张报纸上的照片，如果确认无误，就再细细的查一遍胡勇的社会关系，特别是那位自杀者的亲朋。”
余淮安点头，却还是忍不住问道：“您还是不相信司耀？”
“如果不相信，我会让他参与进来吗？”
“这么说，您真的打算让他深度参与进来吗？”
“我刚刚在会议室怎么说的，你就怎么做。”顾局说完转身，可嘴里还在小声念叨着：“看来那老家伙说的不错，这孩子的确有些不一样了。”
回到会议室里，余淮安拍了拍桌子，说道：“各位还有什么想说的。”
见众人无语，余淮安刚想宣布算会，一直在那里自言自语的司耀忽然开口道：“给我详细的资料。”
“不是……”
“顾局已经同意了，你还想抵赖？”
“不是！”余淮安苦笑道：“我的意思是，现在的你该去休息一下，你看看的黑眼圈浓得像个鬼一样。”
“我没事。”司耀的声音有些沙哑，余淮安大概没有听到，他继续说着：“你昨晚又淋了雨，就你现在这破身子骨没去住院已经是万幸了，你还要……”
就在这喋喋不休中，司耀就这么闭上了眼睛，然后忽然不知的栽倒在了桌上，晕死了过去。
大概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直到一阵窸窸窣窣的、令人烦躁的、像是什么东西被磨碎、还伴着几声难听曲调的声音把他吵醒，他才换换的睁开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