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一个任务

“吉玛大妈。你咋在这……”艾莉森后脚跟在无意识间跺了一下,如果天大的好事付之东流了一般,她现在咬牙切齿,只想把那个管不住自己嘴巴给吉玛大妈通风报信的人揪出来。

庞辰远看着这个标准身材的中年大妈一脸懵逼,他转到艾莉森耳朵旁边轻声问道“朋友,你们家内部意见还没有统一吗?”

艾莉森没有回复他,或者现在这个情况让她大脑混乱已经听不清别人说的话了,她那种略显害怕但又有点叛逆的表情让人反而心生爱怜。

庞辰远可不想一直卷入这种麻烦事里,他决定和和稀泥,顺道看看能不能帮艾莉森一把。

“那个……吉玛大妈,在这三伏天下对着她这么大动肝火,只会给自己平添几分不必要的暑气……”

“我在骂你而不是她,你搞清楚,还有我在警告你一次!离她远点!”吉玛大妈往前踱了几步,那厚重青石板路如果能够说话,看着这粗腿在它身上踩过去,肯定早就骂娘了。

“好好,骂我随便骂,我脸皮厚没事,不过您总要让我知道我为什么被骂吧,如果您有理,那我随您骂就是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面人,庞辰远一副习惯被骂的样子,脸上迎着店家小二似的微笑,这纵横江湖多年的大妈,也被他磨得少了许多怒气。

那大妈用啤酒瓶指着他,态度倒是缓和了不少,少了之前的那种杀气,语气也没有之前那么冲了“我问你,她一个会点魔法的小姑娘,你带她去探什么险。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不就是看她漂亮想泡她嘛,所以我劝你别动她的心思。”

庞辰远用手摸了下脸颊上的汗水,好让自己心境平复,接着他继续笑着说道“吉玛大妈,您这就不讲理了,我们是合法雇佣关系,是她雇的我,而且我绝对没有对她有什么歪心思。”

“呵呵”吉玛大妈的笑声却让这热气里渗进了几丝寒芒“你这骗人的嘴,撒起慌来咋这么容易,我告诉你……”

“够了没!你不要再说了!”千算万算没有想到,现场第一个爆发的竟然是在一旁的艾莉森,她刚才制止吉玛声音,仿佛能把街边的房梁都给掀垮,这么大声的说话明显她已经憋了很久了。

因为太用力的叫喊,庞辰远能在一旁感觉到她在努力控制自己的吐息,内心的压抑化作言语发泄出来,她倒是脸上轻松了不少。

不过也许是说完之后艾莉森还是有点后悔,在大声斥责之后,她便一直目不转睛看着街边的房子喘着粗气。

庞辰远和吉玛大妈都愣住了,不过原因却不尽相同,庞辰远是因为声音近在咫尺被吓到了,而吉玛大妈是因为平时的乖乖女突然忤逆发难而措手不及。

“好啊,平时我像亲生女儿一样百般照顾你,重活都不敢让你做,怕把你磕着碰着摔着喽。你现在却倒打一耙,竟为一个野男人对我大声叫喊,如果不是你母亲临终那么托付我,你以为我愿意管你嘛?既然你这么讨厌我管你,那以后我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随你吧,我以后不会过问你的事了。”

吉玛大妈从震惊中缓了过来,她说话的时候看起来虽然有着严厉的决绝,但是眉心却向内弯曲成了一个悲伤的幅度,她很快扭头就准备走,不想让面前的人看见她眼角落下的几滴泪水。

“吉玛大妈!”

庞辰远内心仿佛开了一个羊驼养殖基地,自己还没有把事情全部了解清楚呢,一来到这边就被卷入了青春期叛逆少女和控制欲旺盛大妈的家庭纠纷之中。

他其实并不是一个喜欢主动过麻烦事情的人,曾经的吃力不讨好,让他这种总会在脑子里自我总结教训的人,害怕再面对别人的麻烦事,直觉告诉他有多远他就能躲多远。

可是他这事情和他也不是完全没瓜葛,哪成想到生长在现代社会痴迷电脑的他,曾经却是一个想立志成为圣贤的风华少年,他偏爱浏览古今圣言,每当看到别人遭遇困难,那些义理名言总是能恰到好处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这种曾经的慷慨道统,又让纠结的他不得不去询问自己,就算最后自己得不到什么,是不是也要承担起这个责任去帮助别人。

他沉重的叹了口气,硬拉着艾莉森赶忙追了上去,正所谓人人都是圣贤,皆可为尧舜,所以到最后他还是舍去不了心中那份助人为乐的良知。

他拉着艾莉森的手,就像拖着一个顽固的小朋友一样,快速的绕到了吉玛的前面刹住。

吉玛看到他们挡到自己的前面,为了自己的面子也不得不装作很生气的样子,她不敢直视两人,抬头仰望着天,眼珠在眼眶中不断的打着转,好让自己让自己酝酿许多的泪水不要溢出来。

“吉玛大妈,您也是性情中人,别这么激动,艾莉森她也是被热到了气头上,好了快说对不起。”

旁边的小姑娘看到大妈的样子,愧疚之情也浮现在了她的脸庞,虽然她依然假装看向一旁,但眼神还是会时不时的向吉玛那边偷瞄过去,确认自己是不是真的把这个极力照顾自己的人惹生气了。

大妈像借着擦额头上汗水的机会,轻轻抹去了自己眼角旁的透明液体“小伙子,你别管了,我气她不过,道歉也没用。”

庞辰远见有戏和解便乘胜追击“你说你们都这多年风里来雨里去了,何必为我一个路人这样自伤和气。虽然我这么说有点自负吧,我懂你们心中有苦,但平时可能都不能向对方一吐真言,我直接帮你们说了吧,艾莉森呢就是想做个探险家,您也知道,她这样做不光是为了自己去看外面的世界,也是为了能让您少操点心,把名号打出去给您脸上贴金不是。”

庞辰远捏了捏艾莉森紧抓住她的小手,让她附和自己,这个不会为人处世的小姑娘抬起头看了眼这个劝和的男子,略显生硬的微微点了下头。

“您看吧!所以说您是为了让她好,为了保护她,为了让她的母亲能够安心,但是您不说她也不知道啊,就只会觉得您会阻挠她,这一来二去,关系就冷淡了,都是自家人不是,都担待点。”

庞辰远本以为自己不会再担任这种角色了,他嘴巴上说着这些用的滚瓜烂熟的套路,心里便开始有点怀念曾经中学的日子了。

“对不起吉玛大妈,真的对不起……”艾莉森终于从嘴里挤出道歉的话了,她腰微微弯曲,耳朵也犯了错一般的耷拉了下去。

“我不是不让你去探险,现在形势确实不好,你会几个魔法?现在魔法师人家都当累赘,出去了免不了受人欺负的,这几年战乱不决,人心不古,镇上来了不少带着歪风邪气的小年轻,我能放心大胆让你和他们出去吗?”

吉玛大妈意味深长的叹了一口气,她上下嘴唇互舔着,似乎在思考着最后的抉择。

“不过我确实过度保护你了,这样也不好,所以说我现在就要一个准话,你到底有没有决心做好这个探险家?”

“我曾经会有,现在会有,以后也会有,像磐石一样不会转移!”艾莉森不假思索的回答着,她是真的很热爱这个职业,所以才能在任何时候都的毫无犹豫。

“即使那会让你涉入刀尖火海丢掉你的性命?”

“我也愿意。”

“即使那会使你遭遇反复无常的背叛,受尽精神折磨?”

“我也愿意。”

“即使那会让你的付出归零,最后一事无成,宛如草芥?”

“我也愿意去尝试。”

艾莉森面对这连续的发问,也没有半点退意,她不知从何时起就甩开了庞辰远的手,甚至一步步往前站到了他的前面。

太阳已经回到地平线下,这两个宛如母女的组合,屹立在天空中最后的彩云之下,她们的心有灵犀终于打破了多年的困扰,现在她们终于有机会去面对全新的未来。

“你的决心,我感受到了。”吉玛大妈这次反倒透露出一种如释重负的样子,除了她在一旁的庞辰远也轻松了不少,还好这边的人淳朴,虽然废了自己不少口舌,不过还好结果是能接受的。

“我同意你去当探险家,不过你要答应我两个要求。一个是如果你不再想当探险家了,必须立刻回来安定下来,接手我经营的酒馆。二是”

说第二点时她是瞥着庞辰远说的,虽然吉玛的态度因为他的仁义表现而确实变好了不少,但那种多年来练就的怀疑感,还是让她没有彻头彻尾的信任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男子。

“如果你要去探险的话,必须让他带你横穿洛林高地,如果无伤回来,我就认可他的实力了。”

“可横穿洛林高地再回来,就算是实力较好的探险者队伍至少也要10天啊,你酒馆的生意怎么办?”艾莉森嘟着小嘴疑惑着看着吉玛大妈。

“酒馆的事我暂时会交给贝菈尔处理,不过5天之后就是长灯节,无论如何那个时候我都必须要在酒馆里坐镇,所以说……你5天时间就给我完成这个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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