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李瑛……”唐玄宗顿了顿，随后改口道：“先太子之后，我大唐就再也没有储君。这一月以来，朝堂之内纷纷要朕立储，可朕确实没有看到合适的人选。”
唐玄宗有些失落，他又看向了南无月，“你进宫之前，与李屿、李瑁都有接触，从你的角度来看，谁才能继承朕的天下？”
南无月怎么也没有想到唐玄宗的苦恼竟然是立储一事。不过立储在古代帝王的家里的确是件头疼的事情，立长不立幼，立贤不立庸，不过人哪里有完美的存在，往往年龄最大的不一定是最贤德的，年龄最小的往往是最精明的。
不管是在唐朝还是满清，皇太子的位子总会引起血雨腥风，比如唐太宗李世民，又比如清世宗雍正，他们两都是踩着兄弟的血肉登上了皇位。
而且立储还要牵涉到大臣集团的利益，一般来说都会分为立长和立贤两派，其实这更像是一种站队的选择，选好了队伍，新帝登基的时候，念在你的功劳，也会为自己阵营的大臣们加官进爵。
不过唐玄宗此时的情况却有所不同，一来李瑛已经枉死，二来，他也只能接受被成为太上皇的一天。
南无月自然不能跟皇帝说：“你放心好了，你立谁都没有关系，反正你以后都只有退位。”
“圣上，此等国家大事，草民不敢妄言。”南无月并不想蹚这趟浑水，想要把自己摘干净，置身事外。
没想到唐玄宗一听到南无月的推辞，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朕，要你说！”
南无月也没有别的法子，只好将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草民虽然原先出自寿王府司马，但寿王的确没有治国之才。而忠王殿下，虽然心怀天下，但城府颇深，不一定能成为一代明君。”
“大胆！”唐玄宗听了南无月的见解勃然大怒，他第一次呵斥着南无月，“朕的儿子都被你说得一无是处！你是说朕的天下就没有人能继承了吗！”
高力士见到唐玄宗发火的样子，也被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南无月这个人真的什么都敢说！
“大家，南……”高力士刚要为南无月辩解，又被唐玄宗堵了回去，“我们陇西一室建国已久，人人都是贤良之辈，岂有如此不堪！”
南无月并没有被唐玄宗的气势所吓住，他不卑不亢的说道：“圣上也说了，草民不是朝堂之上溜须拍马之辈，自然草民的话语不中听。草民心想困扰圣上的不是两位皇子，而是朝堂上的大臣吧！”
唐玄宗的瞳孔瞬间放大，起伏的胸膛也平稳了下来，他诘问道：“你怎么知道？”
“草民还知道当今宰相李林甫定是要辅佐寿王为太子，但他不知道的是寿王已经被圣上冷处理。”南无月顿了顿，“至于忠王殿下，他的背后是陇西贵族，是名正言顺的嫡出，皇上也不愿意动了陇西的利益。”
南无月的说法越来越大胆，但字字都扎进了唐玄宗的心里。
隋唐，乃至于北周的更迭其实就是关拢集团的内部斗争，人人为贵族的时代让皇位成为了贵族集团的代表人。
皇权虽然至高无上，但他的身后却必须有贵族集团的支持。
上一位动了贵族集团蛋糕的皇帝，已经死了很多年，他就是隋炀帝杨广。
唐玄宗面对鞭辟入里的南无月，气焰也升不起来了，他深吸了一口气，聚精会神的看着南无月。
少年并没有停嘴，他接着说道：“其实立储一事，圣上的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只是没有表露。”
“那你说说，朕要立谁？”
南无月从容的笑了起来，“圣上的意思是两人都不立。”
唐玄宗感觉到不可思议，面前的年轻人竟然看穿了自己的想法，“你怎么知道？”
“草民虽然久未在朝堂活动，但也知道立太子无非是削弱了圣上的实力，况且有了储君，圣上的床榻之侧也不安稳。”南无月仔细的分析着：“圣上的龙体尚康健，现在立太子不是最好的选择。东宫的阴霾还没有完全散去，若此时有新主入宫，势力的培养也将是大患。”
唐玄宗彻底被南无月说服了，少年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唐玄宗的顾虑点。
他已经看过李瑛的下场，难得的盛世又被蒙上了一层血雨腥风，唐玄宗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情形，起码是在他在位的时候不愿意看到。
“不立，又怎么能平息朝堂的舆论？”唐玄宗询问着：“他们差点就要把含元殿掀了！”
南无月想了想，“不是不立，而是模糊而立。两位亲王都是圣上的血脉，况且手中没有兵士，那就可以让他们二人自由竞争。圣上搬下圣旨，让两位王爷进入中枢，位置等同，以两人实力的展现确定太子的人选，一来可以让大臣们尽心辅佐，不用再为立储一事争得头破血流，二来也可以加以历练，在不削弱圣上实力的情况下，为圣上分忧。”
唐玄宗听到这里才满意了，但他的心里还是有些顾虑，“李屿到是没有什么问题，可是李瑁他……”
南无月明白唐玄宗的想法，毕竟当老子的抢了儿子的媳妇，虽然现在杨玉环还没有入宫，但也是迟早的事情。
如果李瑁有一天开了窍，奋发突进，成为了太子，唐玄宗的脸上也挂不住。
“寿王殿下的安排可以为虚职，”南无月思虑再三之后说道：“不用掌握实权。”
“甚好！”唐玄宗皱了一个月的眉头终于抹开了，“高力士，命令尚书省起草诏书，两位皇子的官职留空，朕还要再想一想！”
“遵命！”高力士也笑了，他欣赏的看着南无月，就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南无月能解答皇上心中的疑惑。
“说了这么久，南无月，你又帮了朕。”唐玄宗越发觉得南无月是个人才，不能放过，“上次说的封爵一事，考虑得如何？”
“草民不能接受。”南无月继续推脱着。
唐玄宗笑了起来，他意味深长的说道：“我记得玉奴……太真道人出家前有两个姐妹，好像年龄都在二十来岁了吧？你准备娶哪位？按照大唐的律令，她们两人可是过了年龄了。”
本书连载自免费原创小说网站”不可能的世界”www.8kana.com，中国最有爱的年轻小说网站！各大市场下载官方免费APP，享最快更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