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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蛮摸了摸怀里的一枝香，神色凝重。
一边是无边的囚笼，一边是期盼的自由。
她有了选择，这个决定虽然是南无月提起，但也说出了她内心的渴望。
不寄人篱下，不陪笑卖唱，不看人脸色，只为了自己心中向往的那份自由。
从两次的见面来看，高仙芝虽然没有跟阿蛮两人正式交流过，但在谢阿蛮的心里，他和南无月一样都是正人君子。
阿蛮点了点头，说出了南无月期待已久的话，“我愿意去试试。”
南无月喜出望外，虽然用了点小计谋才让谢阿蛮松口，才让高仙芝留下，但照目前的状况来看，谢阿蛮正走向历史正确的轨道。
少年和阿蛮两人来到了高仙芝的马前，高仙芝见到二人的到来，礼貌性的下了马。
“司马有事吗？”高仙芝还以为南无月是为了那一百缗通宝才将自己留下，大度的他呵呵笑了起来，“那个钱别放在心上。”
眼神落在了一旁楚楚可怜的谢阿蛮身上，南无月从高仙芝的神情里看出了他对谢阿蛮的欣赏。
常年征战在外，高仙芝不知道如何对女孩子表达内心的心意，比起与女人打交道，高仙芝更愿意去喂马、练兵。
这种情况，如果放到南无月的年代，恐怕会被叫做直男癌早期患者。
但南无月不能让不知所措的高仙芝难于开口，他退后了一步，站在了谢阿蛮的身后，恭敬的说道：“古有君子成人之美，今有无月借花献佛。”
阿蛮配合的半蹲着，小心脏跳个不停。她不知道高仙芝会不会接受自己，一个女孩子能做到这样的地步，也是放弃了自己所有的颜面。
高仙芝木楞的挠着头，对于儿女一事，他的反射弧似乎没有战场杀敌来得敏锐。
“阿蛮愿意侍奉将军。”谢阿蛮几乎是咬着唇说出的这句话，脸皮比纸薄的谢阿蛮，鼓足勇气的表达，就是为了让高仙芝接纳自己。
高仙芝愣了一下，挂在腰间的宝刀不免攥紧了几分。
他看着两步之遥的南无月和半蹲在地上的谢阿蛮，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是好。
南无月见到高仙芝还没回应，而地上的谢阿蛮早已心急如焚。
少年上前了两步，将高仙芝拉倒一边说话。
“高将军，我昨晚就已经知道了阿蛮娘子的心意。”南无月顿了顿，他观察着高仙芝的表情，在流露出好奇之色之后，南无月接着说道：“阿蛮娘子本来以为是将军将拔得头筹，却被在下抢了先。”
高仙芝推脱着南无月，在他看来，阿蛮娘子虽流落风尘，但出淤泥而不染的气质却极为少见。
君子不能夺人之好，高仙芝更不能因为自己帮了南无月，而就接受他的回报。
南无月见状，接着说道：“高将军有所不知，昨夜我进入香闺之后，阿蛮娘子见来人不是将军便以死相逼。”
“真有此事？”高仙芝感到了错愕，他看了看低头不语的谢阿蛮，接着问道：“后来呢？”
南无月笑了笑，从容道：“君子不强人所难，我见阿蛮没有心思便离开了满春院。老鸨也可以证明。”
“那司马既然不喜欢阿蛮娘子，为何又要多花魁，抢风头？”高仙芝诘问道。
南无月早就想好了说辞，并没有欺骗高仙芝，他斩钉截铁的说道：“昨晚是边内官在场，如果被他夺了花魁，阿蛮娘子肯定不好过。”
高仙芝点了点头，他自言自语的说道：“没错，阉人总有些奇怪的想法。感觉他们有点……”
“心理变态？”南无月笑了出来，对于丧失男性能力的阉人，他们在行为举止上常常会暴露出匪夷所思的举动。
高仙芝并没有听过这个词，但从南无月的表情来看应该不是什么好词。
“我之所以夺得花魁，是想要保护阿蛮娘子，”南无月接着说道：“无奈能力有限，本想今日将阿蛮姑娘请出满春院，带她脱离苦海，无奈老鸨子拒绝了在下的提议。”
南无月为日后高仙芝营救谢阿蛮打着边鼓。
人这个事物很奇怪，如果被其他人不经意间灌输了什么思想，他肯定难以忘怀，而自己拼命死记的却容易遗忘。
高仙芝的眼皮眨巴了几下，像是记住了南无月所说。
少年见时机成熟，不免加快了劝说的速度，“高将军，今天的花钱本由你出。再者阿蛮娘子已经蹲了小半会儿了，将军没有理由让美人苦等。”
高仙芝的嘴角露出了朴实的笑容，虽然他不贪图谢阿蛮的美色，但心里总觉得在冥冥之中，眼前的女子能给自己一种特别的感觉。
这是杀敌冲锋所不能给的东西，是内心的悸动。
高仙芝拍了拍南无月的肩膀，对于给自己开窍的少年，这位高高在上的将军越来越对南无月有所好感，他豪迈的说道：“既然司马有成人之美，末将也不再拒绝！”
蹲在一旁的谢阿蛮终于等到了高仙芝的答复，激动的泪水饱含在眼眶之内。
她强忍着，不让泪水滴下。因为她不愿意高仙芝看见哭泣的自己，想要将自己美好的一面呈现在这位威风凛凛的将军面前。
高仙芝上了马，随后对着蹲在地上的谢阿蛮伸出了手，“上来吧！”
阿蛮起了身，两只手在接触的瞬间，仿佛是有一股电流击穿了二人的身体。
高仙芝轻轻一带，谢阿蛮就如同飞天的雏鸟一般，环坐在高仙芝的怀里。
身后的兵士见到这番情景，都看傻了眼。
高仙芝从来没有让任何一个女人上过他的马，除了今天的谢阿蛮。
马上的二人看着站在一旁的南无月，眼里都流露出了感激的眼神。
特别是谢阿蛮，她不知道南无月究竟给高仙芝说了些什么，竟然让这位将军接受自己。
“或许他真是蓬莱来的仙人。”阿蛮心里暗忖道。
高仙芝捋了捋缰绳，挺直了腰板儿，对南无月说道：“司马，回见！”
南无月面带笑意，拱手送别。
等高仙芝走远之后，少年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哈欠连天的说道：“终于可以回家睡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