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7 此剑之下,违者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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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的声音。

陌陌再度睁开眼睛时,她正面朝下匍匐在雪地上,浸在冰凉的积雪中。

她环顾四周,没有一个人影,只有纯白的雪地,天色介于黄昏和黎明之间,风里有血腥的味道。

她机械的迈动双腿,向远处走去。无论她走了多少时间,天色永远处于既非白天也非夜晚的迷蒙状态。

胸腔里几欲冻结,她感到每一次呼吸都疼得刺骨,眼前仿佛又起了雾,所见之处皆是一片白茫茫。旋转的雪花仿佛成了活物,展开翅膀在空中穿梭飞舞,她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幻。

这是……这不是她曾经一直做的梦吗?

白色里依稀有人轻笑,又好像有人在歌唱。

“今年的红梅开的比去年好呢。”那人的周身落了一地的雪,那双冰冷而清澈,宛若山巅雪水般的眸子,渐渐消逝光芒。

“不能再陪你了……”

那人的发间别着一支盛开的红梅,红梅似血,血色在白雪里格外显眼。

陌陌忽然似发了疯一般咆哮,“是你吗?!是你吗?!”

远行的女人像是被定格,准备踏出的步伐艰难的收回,转过身面对陌陌,可在她回头的那一刻,陌陌手里的星痕噗嗤一下插入雪地。

那个女人没有脸。

一时间,她从未觉得自己这般无能为力。

现在……已经开始忘记她的脸了吗?陌陌冲过去,死死抓住女人的双肩,青筋都浮现在她白皙的手臂上,强迫她抬头面向自己,强迫自己能够记起那张脸。

可是除了那发饰上的梅花,一切都徒劳无功,她还是记不起来……

“要幸福啊。”没有面庞的女人笑着说到,一如当初那般。不过她的声音并非来自双唇,而是来自周围的各个角落。

“我已经——”已经够了!她冲着女人,冲着背后不知名的命运大吼。

然而女人伸出手按住她的嘴唇,止住了她的愤怒。

“不想骗你,真正的我已经死了,我在那个时侯就已经死了。”她的手抚上陌陌的脸庞,如羽毛般柔软,“但你不同,你还活着,要带我的那份一起活下去。”

陌陌开始颤抖,视线模糊到看不清咫尺之内的事物。

“不要重逢、不要分离、不要走。”她用沙哑的声音说。

“要离开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女人褪去颜色,身形更加淡薄。

她拨开陌陌的双手,转眼间,被陌陌丢弃的星痕出现在女人的手掌之上。女人庄重地、缓慢地将星痕放平,高高举过头顶。

“去吧,”女人的下半身已经完全消失,双手也带上风中丝绸一样的波纹。“你要……幸福快乐的活下去。”

陌陌握住星痕之前,女人已经消失了,就好像她从来都没存在过。陌陌环顾四周,空无一物的雪地上除了纯白,什么都没有。

结束了,开始了。

她右手星痕,毅然决然地向前走去,她伸手握住虚无的门把,看不见的门无声地开了,里面一片黑暗。

她走了过去,融化在黑暗里,意识消散前的一瞬间她听见自己念出了一个名字,那个名字的味道和自己的声调一样,苦涩至极,饱含滴血般的哀恸。

既然回不去的永远也回不去了,那就用利刃开辟一个新的未来!

……

陌陌一个嘤咛,堪堪转醒。

眼前的黑雾尚未散尽,陌陌却已经发现自己不在原来的大街上,而是在一个小广场的长椅上。

而在小广场里,一个拉着小提琴的燕尾服男子在那里拉奏,周围一些小孩们听得如痴如醉。

那首曲子叫《夜梦》,是夜梦主题公园的宣传小提琴独奏曲,这首曲子她也演奏过,是一首很幽静的曲子,配合夜梦主题公园的场景,对于缓解人内心的负面情绪十分有效。

“姐姐,你还好吗?”一个小女孩小跑了过来,礼貌的说道。

陌陌点点头。她除了头还有些晕以外,倒是没有其他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只是为什么那个雪七不趁着她晕倒动手呢?

小女孩眸子亮了亮,似乎猜到她疑惑的是什么,“是一位大叔把你背到这里的,让我们别打扰你,然后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陌陌忽然紧紧抓住小女孩的双肩,“他长什么样?”

“额,”小女孩被她这个反应着实吓了一跳,下意识躲避她炽热的目光凝视,怯生生道:“那个大叔带着面具,我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嗯……就感觉在他身边很舒服。”

陌陌微微颤抖,双手一时间失去力量下支撑,无力的垂下。

小女孩看陌陌脸色好像很难看,小心翼翼的问:“嗯……姐姐需不需要去医院看看?”

陌陌眸光暗淡,“我没事,只是最近有点累吧。”

“好吧,那你觉得不舒服一定要去医院哦。”小女孩认真道。

“对了,不知道姐姐有硬币吗?”她红了红小脸,羞涩的问。

“恩……有。”陌陌愣了愣,小女孩手上拿着一张小纸币,要和陌陌换硬币。陌陌正好身上还有两个,于是两个都给了她。

“我只要一个,妈妈说不能贪心,许愿只能够许一个。”小女孩一本正经的说道,说着还指了指那个拉小提琴身后的那个许愿池,继续说道,“要不,姐姐也许一个愿望吧,妈妈说很灵的。”

陌陌想了想,点了点头,跟着小姑娘走到了那个许愿池旁边,然后学着小丫头那虔诚的模样,默默祈祷。

女孩绽开了笑容,开心的说道:“要一起扔哦。”

陌陌也牵动了一下嘴角,看着女孩天真的模样,再一次忍不住摸了一下小姑娘可爱的脑袋道:“好,你许了什么愿望?”

“希望每天都开心,大姐姐呢?”小女孩露出了可爱的小虎牙,笑起来像个小天使。

“哦,我也差不多。来,一起抛下去吧。”陌陌将硬币放在了自己拇指上,很潇洒的将硬币弹向了泉池里。

硬币在空中快速的旋转着,偶尔反射出阳光的金色光辉,看上去耀眼夺目。

“啵。”

硬币波开了水面,溅起了一丝水花,一层层涟漪从泉池中心荡漾到两边,而这个过程那枚硬币也仿佛带着陌陌内心的什么慢慢的沉淀到了泉池的底部……

有些事,是可以像这样的硬币沉入心泉的底部,或许再也没有机会找到这枚硬币,但却始终会记得自己许的什么愿望。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木夕。”女孩眯着眼睛笑道。

“真是个好听的名字,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听曲吗?”

“当然可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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