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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在湖中抱团扑腾,别看老头年迈,溅起的水花可一点也不比年轻人小,就跟那什么趵突泉似的,咕咚咕咚的。这么大的动静很快便引起了几个围观群众的注意,他们来到湖边,看着里面扑腾的人,一边拿出手机咔嚓咔嚓,一边啧啧称奇:
“哇塞,这是什么,行为艺术吗?”
“瞎说什么呢。”有人斥责道,“这分明是三个人因爱生恨,一起殉情……”
“胡说!俩小伙也就算了,老头怎么解释!”
“哎呀呀,不管了不管了,先发个微博,说不定还能上热搜呢。标题我都想好了:三个湿身的男人紧紧拥抱为哪般,这是怎样的爱恨纠缠~”
“啧啧,你这个标题党还挺厉害的。”
“哪里哪里,比不上作者,比不上作者~”
老头在水里扑腾了一会儿,竟是最先恢复知觉的。想来也是,毕竟不像鲁四方和胡警官一样从高坡滚下摔了个七荤八素,而且老当益壮天天遛弯,身体强健。他探出头,见岸上几个摇头晃脑指点江山的吃瓜群众,不由得发起飙来:
“什么玩意儿?有空聊天还不来救人?”
吃瓜群众们一愣,随即摇头,摆尾,搓手,抖腿:
“大爷,我们还小呢!国家规定我们不能救人!”
“就是就是,都有专门的红头文件呢!”
老大爷抹了把眼睛,湖水泡得他有些发蒙:
“专门的红头文件?”
“是的是的,大爷你有所不知,这文件呀名叫全国小学生守则……”
“……”
老大爷顿时怒火上涌,脑袋上直冒水蒸气:
“扯犊子!就你们还小学生,简直丢小学生的脸!”
围观群众们见白气四溢,四周气化如同仙境,他们非常默契地互相拥抱,同时发出尖叫:
“鬼呀!”
随即落荒而逃,连抢热门微博的心思都没有了。
老大爷愣了一会儿,见身边的鲁四方和胡警官已经淹得要吐泡泡了,他按着腰部,来了个帅气的蝶泳,露出自己完美的肌肉线条。与那种健身房练出来的健美肌肉不同,这绝对是实打实的,爆发力惊人的肌肉,是经得起岁月锤炼,风雨雕琢,国家认证的……抱歉跑题了,再欣赏老大爷的肌肉,那俩货就要翻白眼啦!老大爷切换泳姿,本想一个一个拖起来推上湖岸,却发现求生的本能促使他们拥抱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如同杰克肉丝罗密欧朱丽叶,用华夏俗语来说就是如502胶似多乐士漆。
老爷子咬咬牙发发狠,他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句:“打倒霓虹帝国主义!全华夏人民联合起来!”
也不知道这句话有什么力量,他瞬间青筋暴起,伴着胳膊搅动的巨大的水花,竟直接把两个加起来有二百来斤的大小伙子从水里推到了陆地上!
……
在逐渐温暖的下午阳光里,鲁四方和胡警官渐次醒来。第一个闯入他们眼帘的,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大爷背影。只见老大爷沐浴在金色的阳光里,拿着一张卷纸擦着自己的嘴巴,正意味深长地望着他们。
鲁四方:“……”
他按住自己的嘴巴,失声道:“老爷子,是你……”
“是我。”老爷子颔首。
“是你夺走了我的初吻?!”鲁四方惊叫,他失魂落魄,像丢了魂一般。
“……滚。”老爷子憋了半天,只说出这一个字。
“呵呵呵,哈哈哈……”
一个凄厉中带着些许疯狂,苍凉中点缀着半分绝望的声音从草地上另一个人那里传来。警服青年摇摇晃晃地站起,他伸出颤抖的右手,勉强地竖了个中指:
“我曾经发过誓……要把初吻留给我最爱的人。”
“可是没想到啊,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
两行清泪从他的眼眸中泛起,曾试图消湮,最终却无力地涌出,垂落,最后化为脸庞上那刻骨铭心的痕迹。
他跪在草坪上,像是跪着一座巍峨的山峰。
“……”
“……”
鲁四方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兄弟,你这反应也太大了吧?是不是隔壁言情剧组的盒饭不好吃,跑我们这来串戏了啊。”
“你不懂,你不懂!”胡警官咆哮道,“我留了二十五年的初吻,没留个地理热巴没留给狐狸娜扎,却被这个老头子,无情的夺走了!这不是简单的一吻,分明是破碎了我年幼单纯的心灵……”
“安啦安啦。”
鲁四方爬到胡警官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兄弟,你也别太伤心,人家老人家也是好意,人工呼吸而已,看开点……”
“可是……”
“我终于明白你们两个鳖孙在说些什么了。”
胡警官感天动地比窦娥还冤的控诉被老人阴测测的声音强行打断。他走到两个年轻人身边,蹲了下来:
“听着!我没给你们做人工呼吸,别哭天抢地的给自己加戏!”
“那你干嘛擦嘴。”鲁四方弱弱地说。
“嘿,我看你也不像这小警察这么嫩,四十多的人了,还这么实心眼?我就不能是等你们醒等的无聊,吃个槟榔嚼个口香糖?”老爷子意气风发,“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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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围坐在草坪上,中间是明晃晃的透过大树映射下来的光斑。老人拿着一包绿箭,他剥开绿色包装纸,露出银白色的锡箔:
“年轻人,不要动不动就寻死觅活。老人家活了这么大岁数,虽然没什么成就,但阅历还是有的。接下来,我要告诉你们一个道理。”
鲁四方和胡警官蹲坐一边,露出尊敬和洗耳恭听的神情。
老人微微顿了顿,把锡箔折了起来,一道,一道,又一道。最后,锡箔从扁平的纸状变成了短短的条状,用时不超过十秒。
“你们看这片锡箔,从纸变成了条,我没有撕下任何一部分,面积却缩小了。”
“所以啊,你们有没有从中悟出了什么道理?”
鲁四方见老人和蔼脸色,他不禁心头一暖。沉吟了一会儿,他开口:
“老人家,不瞒您说,在这之前,我一直深陷与感情问题。现在经过您的指点,我突然明白了,人生最重要的是质量,而不是面积,只要我依然是我,那个奋发向上的青年,有没有女朋友,又有什么关系呢?”
“呵呵!”
老人还没睡开口,胡警官倒是顷刻发飙了起来。他嚷嚷道:
“说的比唱的好听,这就是你抢我女朋友的理由?”
“谁抢你女朋友了?”鲁四方一头雾水,“我不信,小仙女那么天真可爱冰清玉洁明眸善睐顾盼生姿,会喜欢你这么个青春痘男?”
“那也不会喜欢你个地中海!”
“鹦鹉压路!”
“干!”
两人话不投机,刚恢复了点精力又撕了起来。见两个湿漉漉的男人又在草地上玩起了哲学相扑,老人脸庞上的肌肉微微有些颤抖,他想了想,掏出绿箭,扔了一片到嘴里,用力嚼了嚼:
“本章末尾插播个广告,绿箭无糖薄荷糖,清新口气,你我更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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