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岁？”A立起耳朵：“你当真没骗我？我十四岁的时候，还在镇上的回收站里玩泥巴呢？”
“给你看一下她的数据，你大概就能明白了。”Shiva在距离解剖台几尺高的地方挥了一下手，像是在抹掉空气中的什么脏东西似的。随着她的动作，整张桌子的表面变得像玻璃般透明光滑，那具尸体则变成了一块手掌大小的乳白色的晶体：“喏，这是素体里剩下的数据，虽然能回收再利用的部分不多了，但好歹也能换些点数，归你了。”
A跳到桌上，把晶体叼回了自己的猫窝里。像这样由数据构成的晶体，他已经现在攒了十多块，都是靠他帮Shiva找到出现问题的素体得来的。
把这些都带去市场上提纯然后买了，再攒——收破烂挣不了多少钱，所以要把这个过程再重复个二三十遍，他才有钱去黑市里办张假证，然后靠这个再换一具人类的素体。想到这里，A忍不住叹了口气，到时候一定要换个帅点的，他想，要帅到能让一群小妞争着往他床上跑的那种。
等他回到Shiva身边，她已经在桌子上方调出了一张全息键盘，在上面敲敲打打。这是A能看到的全部东西，至于显示在桌面上的数据，只有身为咒术师的Shiva才有浏览的权限。
“嘿！嘿！Shiva！”他用爪子拉了拉她的裤腿：“你倒是开一下共享视域模式啊？我什么都看不见啦！”
“哦。”被命令的Shiva又不情不愿地敲了两下键盘。
“噢噢——这下看见了！”A跳上桌子，兴奋地绕着悬浮在桌面上方的全息影像转了几圈，将它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可爱的小脸！这精细的人格数据！啧啧，一看就知道是国外生产的高级货——喔，就是智力参数太高了点，看上去不是我能驾驭得了的类型——”
“……”
这种时候，Shiva绝对会冷不丁给他一巴掌，再来一句“连小姑娘都不放过”，但是这回却没有。察觉到了些异样的A转过头去，却看见Shiva正神色紧张地盯着屏幕，她的眉头紧锁着。
“先不说这些，你过来。”
“怎么了？”
“这已经不是什么病毒的问题了。”Shiva指了指一个刚调出来的悬浮窗：“你看这一块的数据，发现什么异常了吗？”
“喔——噢噢噢——！”就像海盗发现了沉船中的宝藏一般，A激动得连尾巴都摇了起来：“这不是……这不是咒术师才能搭载的咒力系统吗？！这丫头……这家伙，一具民用的素体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这可是前所未有的重大发现！也是前所未有的赚大钱的机会啊！”如果是人的话，A相信他此刻肯定已经兴奋得浑身发抖了：“我们中大奖了，Shiva！”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当然是把她拿去市场上买了啊——随便卖给谁都行，不，谁出价最高就卖给谁，黑客组织、黑帮头头、有钱的收藏家……相信我，没有人会不喜欢她的。对了，咒术师协会知道这件事吗？如果不知道的话……哎？Shiva？你去哪里？哎？别走啊？”
未等他把话说完，Shiva就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房间，A一路小跑地跟上去，发现她站在诊所外面，一脸愁容，一根烟在她的指间一明一灭。
“你到底怎么了？”
“你别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黑桃。”过了良久，Shiva才缓缓开口：“不是世界上的所有东西都能拿来做买卖的。”
“那我们该怎么做？放任她平平安安一无所知地这么生活下去？拜托——我们又不是信佛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Shiva将几乎燃尽的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碾了两下：“带有咒力系统的素体都是只供集团内部使用的，不可能在一般的市场上流通，这点你不是不知道，对吧？”
“这我当然知道，不然你以为我这么激动干什么？”
A跳到门廊前的扶手上，有些得意地舔舔爪子：“不仅如此，我还知道，咒力说到底也不过就是几行代码罢了，只不过知道这几行代码怎么写的，只有开发了它那个团队……等一下，是哪个团队来着……不管了，总之就是团队里有人泄露了这个机密，使它传开了去，所以我们现在才能够……”
“是集团里的素体开发小组，不过据我所知，罗塞塔公司也有一套独立的咒力系统。”Shiva用手指抵着嘴唇，思忖了片刻：“但是……我们刚刚看到的那套系统，既不像是我们这边的，也不像是罗塞塔的，就像是……”
A歪头看着她：“一种新的系统？”
“没错，而且是一种全新的、从未见过的咒力系统。”
“……你确定？你没在和我开玩笑？”
“你什么时候看到过我在关键时刻和你开玩笑？”
“可是这……可是这不可能啊……”A吞了口口水，结结巴巴道：“就算是……图灵再世也好，乔布斯投胎也罢，也不可能同时瞒过东沙和罗塞塔的情报网，单枪匹马地开发出一套新的咒力系统——”
“但这种事就是发生了。”Shiva边说边点上了第二根烟：“让我们再回顾一下你的假设吧——首先，我这么问吧，如果你是东沙的总裁，然后你发现集团里的重大机密被泄露了出去，你会怎么做？”
“怎么做？那当然是把泄密的人和其他得知了这个机密的人统统都赶——”
“赶尽杀绝对吧。”
“是……”A完全没了刚才滔滔不绝时的气势。
“所以你现在看到了吧？明明刀都已经架到我们的脖子上了，你却还想着捞钱。这就是你最大的问题。”
捞钱？捞钱怎么能算问题呢……A在心里默默地反驳了一句。
“但是你不是说过，这不像是东沙的咒力系统吗？”
“比起无意间看到了东沙集团泄露的内部机密，这才是最恐怖的一种可能性。”Shiva手中的第二支烟也烧到了尽头，她将烟头捻灭在栏杆上：“结合你之前说的，一个能够一面瞒着东沙集团和罗塞塔公司，一面开发出一套全新系统的人，毫无疑问是个天才。那么你觉得，对于这样的天才来说，无声无息地把像你我这样的平头百姓从这个世界上抹除，能有多难？”
“……”A不说话了。
“所以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找个靠山。具体点说，就是趁事态失控之前，及时地回收掉这个隐患，然后移交给我的上司们——给咒术师协会处理。”
A回头看了看Shiva，又继续盯着外面，过了一会儿又回头看了看她，然后从门口的几阶台阶上跳下来。
“你是人，你的运动神经不行。”他说：“回收还是交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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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新版本特性：修复了设定里的bug……嗯，再不改可能整个力量体系就崩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