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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岛眨了眨眼，退出他的个人空间，又进去把名字、头像、经验和发过的帖子都悉数看了一遍，确认无误，不是高仿号。
一瞬间，千百个念头从她脑子里蹦出来——他觉得我写得很好吗？真的吗？他会不会发错人了？要不要再问问？怎么样回复他才能显得自己自然一点？……
“真的不好意思！这一阵学习特别忙，来不及写了……”
唐岛在发送之前又在末尾加了个哭的表情。这样好像看上去够自然了，她和朋友也会那么说话。
“没关系没关系，只是随便问问。”
“嗯嗯……”
“那么梦呢？最近还在做吗？”
他还真没发错人，唐岛总算心定了些，她赶紧把对话框里的两个嗯删了：“嗯，和以前一样，又做了好多。”
“有新的内容吗？”
唐岛想了想，自嘲地回复道：“还真有，我又换了种死法哈哈哈……”
“说来听听？”
“也没什么好说的啦，就是梦见被人捅死在了一间房间里，然后我倒在地上——”
倒在地上……写到这里的时候，她顿了一下，又继续往下写：“但是和以前有点不一样，倒下去的时候一点都不恐惧，只是感觉愤怒又充满怨气，恨不得拔出刀捅回去的那种感觉。”
唐岛也不知道这话该不该对他说，但她还是发了出去。她希望他不会像其他人那样，用诸如“那只是梦而已”这样的话来敷衍她。
“如果真有那样的凶杀案，可能受害人会变成怨灵，然后一直在房间里游荡吧？像咒怨那种。”
屏幕上的回复吓得她倒吸了口冷气。
“安啦安啦，开个玩笑而已，别介意。”
“……”
唐岛不知道这时候应该保持沉默还是说不介意。
“话说回来，我想你在平时肯定是个细腻的人。”
“谢谢，也不算是啦，你的文字比我细腻多了。”
“也不全是，你在细节方面的处理比我好。”
上一秒还在吓唬她，这一秒怎么忽然开启商业互吹模式了？
“比如你上上次的记录，9月10日，你说你梦到了一个用武士刀的杀手，然后你把他杀人时，目标拼命磕头求饶的样子、说了什么话、他又是怎么一步一步逼近他的……全都写得一清二楚，就好像你真的站在现场目击了这起案件一样。”
虽然听得出这句话是夸赞，但怎么听都高兴不起来，她才不想看这种……
想到这里，唐岛愣住了。
在那场梦的最后，那个杀手将手中的武士刀用力一甩，鲜血在墙上溅成一道笔直的、殷红的线。简直就像是……
胸口那个仿佛被一刀穿过的地方，又开始随着心跳的节奏，一下一下地疼了起来。
明明告诉自己不要再继续想下去，但此刻，唐岛还是忍不住想要将记忆翻回一个多月前的晚上，仔细查看、对比。就像想弄懂一道难题的解法一样，她现在也迫切地想知道，梦里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她的梦不仅是场错综复杂的悬疑剧，其中还有明线暗线之分？又或许不是她在梦里穿越到了异世界，而是穿越到了谁的脑子里……？
唐岛擅长按部就班地分析、推算，这种需要发挥想象力的事情，她向来一窍不通，但是一开始想，脑子又像是失控的列车一样不停狂奔。好在又一条消息打断了她的思路。
“地铁都快到站了，该下车了吧？”
唐岛抬头一看，果然，地铁已经在她的目的地停稳了，她一边庆幸这个提醒来得够及时，一边匆忙地挤向车门，好在还是赶门关闭的最后一秒下了车。
出了地铁后还要走上十来分钟才能到舟海一中，她捂着仍在隐隐作痛的胸口，一步步向出站口的方向挪去，但是没走几步，一股凉意从她的尾椎骨蹿遍了全身。如果之前堂吉诃德的那些话像是盒子里蹦出来的小丑，虽然有点吓人，但也不至于把她吓死。那么刚刚他说的那句话，可是真的见鬼了。
唐岛索性在站边的长椅上坐下来。
“你到底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