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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死,找死!你们这是在找死!你们想要造反吗,看看杆子上挂着的这个东西,你们想要变得跟他们一样的下场吗?再往前一步,我就把你们全都杀了,一个不留!”
旁边一个人掏出一把经过特殊改造过的手枪,砰的一声枪响,一个老百姓顿时炸成一蓬血雾。
所有喧闹声戛然而止。
“大刘——!!”
下一刻,滔天的愤怒焚烧了所有的理智。鲜血不但没有令他们退缩,反而更加激起了他们心中的血气。所有人怒吼着,瞪着血红的眼睛朝着高楼冲过去。
“拿火油来!烧了这栋楼,烧死这群杂碎!”
一群人从旁边的铺子里翻来几个火油桶,提着往楼门口扔。雷老哥挡在前面喝道:“快住手!这会害死大家的!”
“你起开!”
这群百姓已经红了眼,哪管得着这个。几个火种跟着丢了过去,顿时间,火光冲天!
大火熊熊燃烧,很快蔓延到整个楼。
“完了……” 雷老哥惨然一笑,几乎已经预示到了祸患的来临。
此时二楼之上,夜神使徒看着火烧白木楼,脸上却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英雄呵,这次看你们还不死!”他低低呢喃。眼见到火势越来越大,吩咐一声,带着手下用提前准备好的暗道离开了。
大火整整烧了一个下午。
等到火光熄灭之时,一群脸色阴沉的人踏着硝烟而来。为首的,是这个临时集镇的镇长。
老百姓们早已接到通知,提前就位。雷老哥等人站在最前面,简白跟在旁边。镇长往前走了一步,环顾四周,沉声道:“列位,你们可是惹了祸了!”
“狗崽子那边怎么说?”雷老哥盯着镇长的脸良久,缓缓开口。
镇长叹了口气:“你们火烧白木楼,现在夜神那边派人问责来了。这事都有谁参与人家心里也都清楚,但是咱们总不能把所有老百姓都抓起来。这件事总得有个交代,我想着,来几个顶包的,把这事给趟过去。”
雷老哥脸皮抽了抽,道:“怎么趟过去?”
镇长沉默良久,吐出几个字:“白木楼前……斩首!”
斩首示众!
寒光闪闪的大刀手起刀落,砍下大好头颅。想到这个场景,现场一片吸气声。
雷老哥往前走了一步,泥腿儿伸手拉他,没拉住,就听见雷老哥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道:“我来,是我放的火!”
镇长死死盯着他,最后缓缓摇了摇头,用力吐出两字:“不够!”
说完话,镇长目光扫视其他人。老百姓们沉默了,没人说话。到最后,镇长急了,咬了咬牙道:“列位,咱们总不能敢做不敢当吧!那不是让狗崽子看了笑话?”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立马就感觉脸上搁不住了,接二连三的手举了起来。
“有我!”
“有我!”
“还有我!”
“我!我放的火!”
这里边大部分人,都是下九流的混混。而他们也是跟这件事最没关系的一批人。
“好!让那些狗崽子们看看,咱们的儿郎都是最有种的!”镇长高声喊道,数了十六个人出来。
“镇长,他们跟这件事情没有关系!”雷老哥听见了兄弟们的声音,猛地睁开眼睛,虎目圆睁,急忙喝道。
镇长死死盯着雷老哥,“我知道,但是这件事必须有人担。如果你不想你的兄弟们死,那你现在就挑人把你的兄弟换下来……”
雷老哥粗重的呼吸像是一只濒危的老虎,他转过头望着自己的弟兄们,又看向在场的百姓们,又回过头看向自己的兄弟。他来来回回这么望了好几次,身子都颤抖了起来。
“我怎么能……我怎么能……”他喃喃着说不出话,蓦地他仰天呐喊,回转头时一颗豆大的泪珠子滚下来。他瞪着鲜红的眼睛望着站出来的那批人,浑身笼罩着躁动的气息。
“有妻儿的站出来!”
没人动弹,大家都沉默的望着他。
“站出来!”雷老哥厉喝。
半晌,六个人才磨蹭着走出来,红着眼眶一言不发。
雷老哥环顾四周,高声喊:“有没有人替他们?”
“我来!”
“我来!”
一连出来五个,走进队伍里,却还差一个。
雷老哥喘息了几下,声音透出一股无力:“把我弟弟喊过来。”
“雷老哥……”
“去……!”
“哎!”
很快,雷老哥的弟弟走到他跟前,低声叫了一句:“哥。”
“嗯……”雷老哥问道:“知道叫来干嘛吗?”
“知道。”
“愿不愿意?”
“愿意。”
“后不后悔?”
“不后悔。”
“好好好……”雷老哥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连连点头。他伫立在那里良久,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一会儿,他蓦地睁开眼睛,高声喊:
“走了!”
以雷老哥为首,这群人昂首阔步往前走。
老百姓们从戏班子找来了戏服,给他们打扮上。对应在京剧里,这个叫赵云,那个是黄忠,一个个扮成英雄相,簇拥着往白木楼前走。
简白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只知道跟着往前走。一路过去,老百姓们敲锣打鼓,鞭炮齐鸣,一路走一路唱,真像是护着大英雄。
“今日痛饮庆功酒,”
“壮志未酬誓不休。”
“来日方长显身手,”
“甘洒热血……写,春,秋!”
到了白木楼前,洋娃娃一样的夜神使徒早已等在那里。见到为首的雷老哥,他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一抹微笑,微不可查的喃喃道:
“真是愚昧的思想啊……”
十七个人被押靠在已经变成废墟的白木楼前,夜神使徒走下场,手臂一震变成一把巨大的钢刀。他没有过多废话,手起刀落,鲜血喷涌,大好头颅落地。
十七条性命染红了白木楼废墟,血腥味传出去三里地。夜神使站在十七具无头尸身面前,优雅的掏出一块手帕擦拭着自己变成钢刀的手臂。无意间往前一瞥,目光忽然一顿。
简白忽然觉得身体一寒,下意识抬眼一看,一双眼睛好奇的盯着他。他情不自禁的呼吸一滞,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
“我记得,你好像也是那个姓雷的那边的?”夜神使徒敲了敲钢刀,一把小匕首从中分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