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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在我醒过来之后我有一个有趣的发现，我不光多了一份求生之心，还突然记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而当我思考的时候，我能够比先前更轻松更清晰的回忆起种种事情，这样有趣的现象不禁让我思考，是什么导致这种现象的发生呢？很显然的，唯一的可能就只有那些令我快要崩溃的情绪。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极端的情绪为什么会刺激记忆能力？我暂时不得而知，不过我却因此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如果这种刺激持续进行或者加大刺激，会不会让我的记忆能力再度增强。你知道的，就像是变成过目不忘，能够百分百记住所有信息，并且随时提取所有的记忆。”
“你想要过目不忘干什么？”周念雨吃惊于简白的脑洞，却又对他的想法感到不解。
简白目光转了转，撇了撇嘴道：“模式既然选择按照剧情展开，那么在四护法出现的时候，就已经选定了人改造成为圣子，只不过因为并不是圣子出现的剧情段，所以并没有做出明显的反应。而我要想在这之前从整车人当中找出他，唯一能实施的办法就是刺激我的大脑记忆能力，让我能够做到过目不忘。只要我能随时随地提取所有记忆信息，就能够从中找出最开始四个护法出现的时候，还有谁同时被模式眷顾。”
“你搞笑吧？当时那么多人你怎么回忆，就算真的很玄乎的你变成了你所说的那样，但是当时车上人那么拥挤，即使你回忆起了当时的场景，但是万一变成圣子的那个人被挡住了呢？那你还怎么找到他？”
简白面无表情，淡淡的开口：“现在车上还活着的人已经不多了，这些人当中一定包含圣子在内。从我当时所在的地方回忆，基本上能够看到绝大多数的人。如果这些人全都不是圣子，那么就从剩下的人当中寻找，这也很大程度的减少了我们的工作量，难度将大大降低……”
周念雨脸色阴晴不定，目光闪烁个不停。随后她摇了摇头，沉声道：“我做不到。”
“做不到？”简白眯了眯眼，周念雨的话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为什么？是真的做不到还是不想做。”
周念雨轻轻看了简白一眼，却没有做出正面回答，而是用一种幽幽的语气道：“我的情绪控制能力并不是无中生有的，你可以理解为我只是一个中转站。我刚才很生气，再加上你那个态度，就把所有的恐惧情绪全部放到你身上了，现在我这里干干净净再没有任何一点恐惧情绪了。”
“没办法再抽离别人的恐惧情绪了吗？比如这些人？”
听到这句话，周念雨的目光微微显出迷茫，喃喃道：“似乎从有人死掉的那一刻起，这辆车子里面所有人的情绪便呈现出一种很奇怪的状态。我不再能够影响他们的情绪，就仿佛是……有另外一种比我更强大的东西对他们进行了标记，我的能力在它面前完全失去了作用。”
“你能够感知到这东西在哪吗？或者它是什么？”
“不行，我感知不到它，我没有它强大。”周念雨摇了摇头，又迟疑的想了一会儿，有些费解道：“不过它给我的感觉……好像很熟悉。就像是跟我拥有同样能力，但是却比我更强大的一个人。”
“也许不是跟你拥有同样能力，而是模式影响了你……”
“什么意思？”周念雨不由得一愣。
简白却没有继续解释，而是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你能接受死亡的程度是多少？”
“你说什么？”周念雨不解的看着简白。
“现在找到圣子是最关键的关键，但是你的能力却出现了一些问题，我们没有办法从现场这么多人之中找到谁是圣子。除非我们能够排除一些人。”简白说着抿了抿嘴，目光从头到尾都是一片清明，那里面的冷漠像是渗进了骨子里。
“你想表达些什么？”望着简白的眼睛，周念雨尽管早已见了很多次其中的冰冷，但是这一次耳听着简白意有所指的话，她忽然就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强忍着问完话，就看见简白目光忽然一闪，紧接着一番毛骨悚然的话从他口中吐出：“其实……我们完全可以再等一段时间。现在正在进行献祭剧情，我们每个人都有可能死亡。而这个时间将终止在大蛇吃掉所有小偷之后。在这个时间段里，任何一个死去的人都是在帮我们排查出圣子是谁。一直到最后时刻，大蛇彻底吃掉最后一个对应护法的小偷、或者将要开始吃这个小偷之前，剩下的这群人里面必定有圣子的存在。这群人的数量必定不会多，这基本是用另外一种方式达成了我想要的效果。”
刹那间，周念雨只听得浑身发寒。简白平静的话像是一片片没染血的刀子，闪耀着阴冷的寒光，充斥着视人命如草芥的冷漠。周念雨原本以为自己能够理解简白所谓的没有情感，她天真的认为那只不过就像是她在心情烦躁不安时对外界的态度，不在乎所有人所有事。但是现在耳听得简白轻描淡写的谈论着让多少人死去可以达成他的目的，在场的这些活生生的生命，对于简白来说只是一堆可以随意舍去的筹码。周念雨的心里在发抖，情不自禁的打着寒颤。
她这才发现她从来没有真的理解过现在的简白，这种状态的简白不是光凭她苍白的想象就能够想象的出来的。再冷血的杀手也会有沉默的时候，变态暴徒也是凭着畸形的欲望来抵消那一份人性。而简白，这是真的不掺杂任何情感，他不是蔑视人命，他是无视人命。那些死去的人对他而言就像是两片枯萎的叶子，甚至不算是蝼蚁爬虫。生命对他来说不是生命，没有任何意义，只不过是存在于认知当中的一个定义，一种符号。死亡不再是一种遗憾和悲痛，不再是一个家庭最折磨的梦魇。或许真的如同冰冷的数据记载，死亡只不过是停止了呼吸，大脑停止工作，最终变成无生命特征的物体。
这是一种多么可怕的思想，没有同族同胞的概念，没有生死善恶，在这正常人样貌的下面，只是一幅空壳。这空壳之中，堆满了令人遍体生寒的冷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