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玄天之境

青衫男子从吴炯体内引出了天书,借助天书中的本源仙气施展仙术引来了狂风。无形周遭的云雾都被大风吹散,现出了巨鱼的本体。腾飞在空中的无形在狂风中张开了它的大口,身处其腹中的吴炯和青衫男子同时看到了头顶的缝隙扩大,外头的天光照射进来。

“机不可失,该走了。”青衫男子一把抓住吴炯的衣领,带着他纵身而起,两人飞快地冲过了无形口部的那道缝隙。

吴炯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强风,看到周遭茫茫一片的云海和刺目的日光,他胸膛里的心脏跳动得飞快。

青衫男子带着他踏足在云海之上,与那头长着犄角的怪鱼遥遥相对。吴炯仅仅地抓着青衫的胳膊,深怕自己一放手就会从云端坠落。

他遥望着那名为“无形”的怪鱼的巨大身躯,内心深处一股恐惧感油然而生,只是见身旁的青衫男子依然镇定自若,才稍微放心了一点。

“前辈,能降服此物吗?”吴炯问道。

“这有何难?”青衫男子负手轻笑,“你就在此看着吧。”

他说完伸手在吴炯额头轻轻一点,那卷天书便重新回到了吴炯体内,同时引来一道气旋汇聚在脚下,使之能够稳立云端。

吴炯惊奇地看着自己脚下托着自己的气流,越发觉得这位青衫前辈高深莫测。他发觉天书已经回归自己身体,不由得好奇地问道:“前辈不需要借助本源仙气了吗?”

“我虽学过仙术,却不精于以仙术破敌,还是罢了。”青衫自嘲一笑,抬起右手以掌心遥遥对准了浮在空中的无形。

吴炯看到他的掌心出现了一道泛着赤红光芒的光轮,光轮中心有复杂难懂的纹印,恍然明白这是秘术师的咒印。

下一刻,无数火星从青衫男子掌心的咒印中飞出,在空中飞旋化作点点火雨,对着无形的脑袋砸落。

无形被火雨覆盖,浑身上下都冒起赤金色的火焰,它明显感受到了疼痛,身躯挣扎着发出怪吼。

吴炯抬手捂住耳朵,无形的吼叫声太过瘆人,让他一阵头皮发麻。

“畜生,安分一些!”

那青衫男子身形一闪,竟然已经跃出数十丈,出现在无形的头顶上方。他将真气凝聚在脚底,一脚重重踏在无形的脑袋上。

吴炯看见无形被青衫男子这一脚踏得往云下栽落不少,心中暗忖这位青衫前辈不但精通秘术,似乎本身的武技也有过人之处。他在脑海中思索当世高人中谁能有这样的本事,忽然一个名字闪电般略过,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仙术,秘术,武技,兼三者于一身,这不就是天下四绝们的特征吗?吴炯的心跳陡然加快,他望着青衫与无形一边倒的战斗,心中的怀疑更加重了。

无形这种他闻所未闻的怪物,断然不可能是小天境高手能够独力对付的了的,单单浮空云上这一点小天境高手就做不到。那满天境呢?吴炯心中将入魔前全盛时期的阿瓜与这头长犄角的怪鱼进行对比,也觉得差了一筹。如此想来,能够压制无形的,必然是玄天境级别的高手无疑了。

念及此处,吴炯忍不住对着青衫男子的背影大喊:“前辈!你是不是就是天下四绝中的星河术鬼,年佑堂前辈?”

青衫男子正一掌按在无形的头顶,掌心纹印爆发出炽焰将无形头顶的碧玉岩石烧灼出一个大洞,他听到身后年轻人的大喊,头也不回地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吴炯便把自己方才心中的推测如实告诉了他。

“唉,那你为何认定我是年佑堂,而不是武神聂一甲?”青衫男子已然将无形怪鱼逼到了绝境之中,而他自己还悠然得如同闲庭信步。

吴炯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前辈莫怪,我只是觉得,武神前辈应该是一个身形魁梧的人,而前辈……”

青衫男子闻言大笑:“好吧好吧,算你猜对了,聂一甲那家伙确实有一副好皮囊。世人所称的天下四绝里,梨琼倾国之姿,宇文云疏圣贤之貌,聂一甲英武非凡,只有老夫是个白发矮子。”

听到他承认自己就是星河术鬼年佑堂,吴炯大喜过望。不过他心中仍有一个疑问,之前从阿瓜那里得知年佑堂应该是在冷泉国境内的锁阴山脉隐居,为何会出现在此地?他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来,自己背后也吓出了一身冷汗。

莫非这无形吞云吐雾将自己吞入腹中后,带着自己已经到了冷泉国境内?他想起自己困在无形之境中时五感皆被蒙蔽,也许所感受到的时间流逝也是虚幻的。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对年佑堂发问道:“前辈,请问如今我们身处何处?”

“当然是云端之上,这还用问吗?”年佑堂已将无形打得陷入垂死挣扎之境地,怪物此时不要命般疯狂反扑,饶是年佑堂也不得不谨慎应对。

“我问的是云下是大陆的何地。”

“冷泉国,锁阴山脉。”年佑堂简单地回答道,手上接连使出多个威力巨大的秘术轰击困兽犹斗的无形。

吴炯差点就瘫坐下去,他想竟然被自己猜中了,自己果然被无形带到了冷泉国境内。他觉得这也并不是什么坏事,省去了自己从初阳取道夕国和朝明的长路,但这对于同行的刘百松来说就是灭顶之灾了。

刘百松要将货物送到初阳国的上涟,如今被无形带到冷泉,那真是千里之谬。

不过一想到现在刘百松还生死未卜,他觉得自己这些担心又是多余的了。

“畜生,长了对犄角便想化龙吗?”年佑堂与无形的战斗终于到了尾声,他以秘术招来的纯阳日光化作一柄巨剑,将无形的一对犄角齐齐斩断,随后剑刃纵劈,似要将这怪鱼一分为二。

吴炯看见那柄光耀万丈的巨剑劈开了无形的身躯,碧空之上挥洒下大蓬血雨。

年佑堂瘦小的身躯与巨剑看起来极不协调,但他确确实实握着那把光剑将无形从中劈开,终结了这只吞云吐雾的怪物的生命。

“前辈!救我那个朋友!”吴炯看到无形一分为二的身躯中有两架马车的影子飞速下落,不由得失声惊呼道。

年佑堂身形一掠,已经飞向那两架马车,他从两架马车间风驰电掣般穿过,回到吴炯面前时手上已经拎着毫无意识的刘百松。

“我带你下去。”年佑堂说着用空着的那只手抓住了吴炯,带着他飞快地往地面坠落。

吴炯在飞速的下坠中心神激荡,他此时脑海中仅存了一个念头:玄天境的高手们御风而行,便是如此刺激爽快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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