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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山有火焰升起。
火焰升起得毫无预兆，却凶厉可怖至极。
斗战胜佛在这片火光当中离开，而就在下一刻，净坛使者所在的地方便已湮灭在火海。
斗战胜佛没有回头。
因为在火焰升起那一刻，斗战胜佛就再也感受不到二师弟的气息。
和沙师弟一样消陨得了无痕迹。
老伙计金箍棒被斗战胜佛拿在了手里，他握住它，用尽了全力。
大劫来得很快。
比他想像中更快。
斗战胜佛不敢回头确认。
他还没能回花果山看看。
而这是斗战胜佛取经大业完成后，唯一想要去做的事。
若是回头，他怕他再走不出灵山。
该走了。
灵山很大，斗战胜佛一个筋斗翻越也翻不出这众佛栖息的大山。
斗战胜佛只是一路急赶。
终于灵山山门在望。
翻过了化龙池。
翻过了擘天华表柱。
翻过了灵山山门。
斗战胜佛出了灵山，一路疾行，没有片刻停留。
灵山之上再无师徒。
灵山之下，受职成八部天龙马，隐于擘天华表柱上的白龙马，斗战胜佛也再无时间与之道别。
斗战胜佛远去了，灵山山门里擘天华表柱上闪过一道光芒。
一条浑身金鳞、腮下生出根须，一身瑞气、四爪祥云的龙从柱子上浮现而出。
从柱子浮出的白龙马游动一圈，随即化成了人形。
它变成了外形英挺、俊逸非凡的男子。
他静静站着，望着灵山山门之外的天空久久无言。
刚刚有一刻明明那么近，近得仿佛只是咫尺。但大师兄毫不停留。
数百年如白驹过隙，曾经经历种种磨难的的日子与数百年时间相比实在微不足道。
但白龙马相信他与师父、几位师兄之间的情谊不会因此消失。
他很想与大师兄在阔别数百年后说上一句话。
即使只是一句简单的寒暄也好。
可，没有机会了。
大师兄已经远去无踪。
刚才那么近，现在又如天涯一般远。
他身后，渺远的灵山已火焰冲天。
可他的目光只停留在灵山之外。
久久不能移开。
成为诸天神佛之后，生命再也不息，漫长的岁月不需要相互打搅，只需要在碰巧见面时会心微笑。
一切尽在不言。
白龙马安定而有耐心。
他可以等待。
千百年不移。
只是下次，白龙马觉得他该主动些……
灵山上大劫已降。
白龙马浑然不觉。
……
……
人间
化凡
……
……
吴崆记起了。
但一切没有改变。
他放下了钢条，轻轻攥了攥手，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现在的他只是人。
平凡弱小毫无力量的凡人。
迷茫的上学。
呆呆的听课。
麻木的放学。
这些还是吴崆的生活。
没有改变。
他记起了他是谁，但并没有什么用处？
吴崆既是那个斗战胜佛孙悟空，但又已经不再是了。
天色明亮，阳光充足。
天气很好。
生活也平静安详。
像极了灵山那安宁的三百多年日子。
放学，吴崆和杨戬一起离开学校。
身旁的杨戬还是一如既往的没心没肺，喋喋不休说着一堆校园琐事。
凡人的生活……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