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无意的偏离或许是必然的争论，不过也就到此为止，点到为止。
就好比让两个理念不同的人一直争论下去永远都得不出结果是一个道理一样，就算所争论之事最终得出了结果，输的那一方也不会服输。
直至一方死亡，彻底的消失，不会再有反对的声音之后，争论才会停止，争斗才会消失。
极端但也是最为快速有效的方法，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时间去等待所谓的变化。
“那么，现在我们可以来谈一下正事了。”
轻咳一声之后，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
“可以的话我希望与沈警官合作。”
“呵！合作……！”
冷笑一声，语气之中充斥着毫不掩饰的不屑，脸上更是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样。
“看来沈警官现在的心情十分的不好啊。”
“若是你被欺骗、然后被绑的像个粽子一样！你心情会好吗！”
沈玉对于那一副明知故问却故作不解的模样更是不满，咬牙切齿的发泄着心中的怒气。
“我劝沈警官还是不要乱挣扎的比较好，捆绑你身上的绳子是迪尼玛绳，别的先不说，光是强度就比优质钢多出10余倍，所以您的行为只会增加不必要的疼痛和伤痕。”
沈玉听到这里不禁一愣，原本挣扎的身体也是随之平缓了下来，最初因为生气导致她没有太过在意捆绑自己身上的绳子，因为只不过是市面上可以随意买到的普通绳子。
但是直到袁帅的提醒之后，她才低下头开始认真的观察起来。
沈玉并不是不知道袁帅口中的迪尼玛绳，毕竟在各种场所上都能见到，日常、救援，甚至部队中都能见到，所以对于她来说并不陌生。
“你还真看得起我！”
经过观察之后，她也是几乎确信了袁帅所言非虚，咬着牙，挤出了一丝笑容，不过因为太过愤怒，整个脸几乎挤在一起，与其说是微笑更像是过度狰狞的扭曲。
“我只是不想在谈话的途中发生一些不必要的事情。”
“我看是拷问吧？！”
“那就要看沈警官是如何理解了。”
对此，袁帅也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丝毫没有辩解的想法，甚至可以说是毫不在意的默认了对方的说法。
“我承认谈话是建立在互相平等的基础上，但若是其中一方不愿意呢？就算另外一方放下身段恳求也依旧不愿意呢？”
“那么结果不外乎两种，第一是放弃，第二就是像现在的极端。很明显，我选择了后者，因为的确有重要的事情需要跟沈警官合作，只不过我清楚的明白，过程并非会是一帆风顺的平稳，毕竟选择坦白就要面对风险，因为深知您不会赞成我。”
“呵！既然你都清楚的明白我不会赞成你、那么你觉得我们之间的对话还有意义吗？！更别说你刚才口中的合作了！！”
“当然需要，因为这是必要的过程。”
袁帅依旧是保持着淡然，就算在面对沈玉多番的爆发与嘲讽之下，依旧是一脸的平淡。
“理念的不同不代表无法进行合作，毕竟驱使合作达成的是利益，所以我觉得尝试并非是浪费时间的行为，而是必要。”
“哼！那你就说说看吧，反正我现在就连捂住耳朵，进行拒绝的权利都没有！说吧、我听着你那所谓的合作！”
对于袁帅的歪理，沈玉在今天、或者说在这短短的数分钟已经听了很多，虽然有些上面显得比较偏激，但这并不代表是错误的，只是自己的理念和价值观无法去赞同罢了。
而且就算嘴上一直表示着不满，但是心中还是对于那所谓的合作带有一丝好奇，这就是人，就算在这种生死的情况下，好奇心还是会凌驾于所有之上。
所以沈玉给自己找了一个去聆听的理由，那就是无法抵抗，因为自己被限制住了自由，所以只能听从，就像是小孩子逃避时所极力寻找的理由那般。
有些滑稽，又有些无奈。
“那么就开始吧。”
轻笑一声，发生变化的同时也是预示着真正的进入正题。
“沈警官您之前有问过我是否是杀人犯或者是否与对方是同伙，而我的回答则是不是，最多也不过有过接触，但却无法做到揭露对方的真实身份。”
“我不知道你是否会相信我的这番托词，但若是你心中依旧对此保持疑虑，那对于接下来的对话则会让你更加的难以相信，所以可以的话请先不要带着猜忌，直到结束之后，若得出的结果依旧是不相信，那我也不会阻止你，最多不过是谈判失败，无法进行合作罢了。”
“必然的两个可能性之一而已。”
如同预先预防那样的提醒之后，袁帅也不给沈玉多余的时间去进行思考和回答，便继续说道。
“我最初与对方有所接触是在案件发生不久，或许是察觉到了我的调查，又或许只是因为我黑受害者之间的特殊关系，所以对方起了玩弄的想法。不过对于我来说却是无所谓，不管对方将自己当成是玩物又或者是别的什么，这都是给了我一次接触的机会，一次复仇的机会。”
“所以我也没有拒绝对方的邀请，参与到了对方的游戏之中。”
平淡的说着让人感到紧张甚至窒息的事情，仿佛故事中的主人公并非是自己那般的叙述人。
“海边与出租屋那两次都是因为对方所提出的游戏内容，后者沈警官应该十分的清楚，毕竟那可以算是我们两人第一次的见面。”
仿佛是回想起了什么有趣的画面，袁帅的嘴角不禁微微翘起，带着一丝调侃的语气玩味的看向沈玉，不过换来的只不过是对方的一声冷哼。
“而那次的审讯，除了隐瞒了主动性这一个意外，其余的都是真的，那些人也不是我杀的，所以这点请沈警官放心。”
“只不过前者的报案则并非是如同我所说的那样偶遇，同样是被对方所引诱过来，而我之所以提这两件事情也是因为这是最早到的两次接触也是对于沈警官你们比较熟悉与重视的程度，因为有人死了。”
如同强调一般特意加重了语气，停顿的片刻也是为了让对方能够进行消化与整理。
“在那之后，还有过数次的接触，不过方向与内容则是有了改变，简单说就是发展到了我为中心展开的游戏，至于具体的内容和过程就恕我无可奉告了。”
“我唯一能给沈警官所保证的，那就是全部都是针对于我，而且并非强制性的参与，失败也不过是我的死亡罢了，所以不用担心会影响到其他人。”
当然，看似坦白的话语之中却夹杂着些许的谎言，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毕竟不能将罗静雪与自己的特殊关系暴露出来。
但排除这一点，的确就如袁帅自己所说的那样，之后的接触就算最坏的情况也是个人的死，而不会扩散到其他的无辜之人。
比起那些在公寓的出租房中无辜惨死的那些人，罗静雪则是自愿的踏入死亡的领域，就和袁帅一样。
但提到无辜，那么就得回到最初的起点位置，那为了制造心理压力而被袁帅杀死的人，为了吸引亡灵而进行的模仿作案也是被刻意隐瞒，毕竟若是将这件事情道出，就连最后那微乎其微的合作可能都会彻底消失。
不过对此，沈玉依旧是保持沉默，要不是那依旧直视自己的双眼，都让袁帅怀疑对方是不是睡着了。
“就是这样，在经过不断的游戏，对方在最初的好奇之后开始有了一丝惊讶，应该是对于我居然能坚持至今的惊讶吧，同时心中的好奇与玩弄之心更是增强。”
“不过，同时也腻了，所以想要进行最终的游戏，若是我依旧能够成功通关，那么我就有机会得到直面它以及杀死它的机会。”
“你相信犯罪者口中所给出的承诺吗！”
听到这里，沈玉终于无法在沉默下去，对于听完整个事情大概的来龙去脉之后，她除了想要大喊荒唐之后，更是想要冲上去将袁帅彻底的修理一顿。
当然，还有一丝心疼与无奈的感叹……可就算如此！沈玉还是觉得相信犯罪者口中所谓的承诺是荒唐至极！
更是对于袁帅现在的心理状态贴上了失去理智甚至可能在崩溃边缘的孤注一掷！
“以前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那是作为第三人的旁观者，虽然这么说有些奇怪，但是那个杀人犯并非是正常的人，不单单是行为还有大脑，虽然心思缜密善于伪装，但又是一个忠于自己欲望的存在。”
“对于生死的看待或许比你们想象中的更为癫狂。”
“但是！”
“我知道！我明白的……”
猛然提高的音调，打断了沈玉更是让她浑身一颤，为之一愣，有些茫然看着眼前的少年。
“我知道沈警官你想说什么，我也明白这或许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最后换来的也不过是滑稽的结束，但就算只有微乎其微的可能我也愿意去尝试，因为这是最后的机会。”
沈玉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原本想要脱口而出的话语被硬生生的咽下，光是看到眼前之人的眼神，她就明白，自己不管再说什么都没有任何的意义，一切都已经晚了。
“那么你想要做什么……又或者说你想要我做些什么。”
那是从未有过的颓废，因为沈玉明白自己已经永远失去了将眼前的少年拉回自己身边的机会，再也没有任何的一丝可能。
“我希望沈警官「去死」。”
冲击的话语顿时让原本已然颓废的沈玉猛地抬起头，伴随着那颤抖的双眼与那不可置信的表情，微张的嘴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说不出任何询问与质疑的话语。
但那无形的质问却很好的写在了脸上。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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