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对山歌咧?

时间再度快速流动,时针再次路过二的位置停在了七点的时候。


此时周承正紧张而兴奋地例行学生会卫生部的值日,今天的值日他眼光比猫头鹰还要敏锐。周承的目光在扫过检查区域后还在女生脸上一一扫过。


被扫过的女生都觉得浑身一冷,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此时的“周脑”也是高速旋转得如同陀螺一般,它需要一边用卫生部扣分条例评价周承检查的区域,一边还要把扫过的女生的脸和昨天曾见过的娇颜相比较。


落落看着周承如此‘认真’地值日心里也是颇为愉悦的,不明真相的为他打了个很高的评价。


学生会成员由高一高二学生组成,通常情况是只允许高一上学期加入,其余时间只能退出不能加入。毕竟学生会不是颐和园,你想来参观就来,想走就走。


一年一届的学生会轮换十分频繁,落落作为部长级人物自然要考虑着如何培育优秀的新人。


在人数,素质都逐年降低的情况下,学生会的维持也是愈发艰难,一些小部到学期末所剩的人就已经寥寥无几,甚至有几个不太重要又人丁稀少的部门已沉没在时间的长河里了。


对如此严峻的现况主管各个部门的部长副部都感到不小的压力与焦躁,所以每当发现不错的人才就会倍加喜悦与关注,老司机要是翻车了那可是很丢人的,像戈尔巴乔夫,那是被牢牢地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的。


历史只会记住第一位和最后一位,苏联解体前也有过几个打酱油的领导人,但因为不是解体时的领导人所以历史课本只是对他们一笔带过,然后把锅都扣在了戈尔巴乔夫头上了。


落落觉得周承又勤奋又有潜力,心中便开始考虑是否给其更多的锻炼与机会,因为半个月后恰好会有一场维持一个星期的学生会内部微调。


周承不知道他几个不经意的举动居然能引起卫生部副部长的注意,他只知道今天的值日他没找到那名叫何晓夜的少女。


失落是难免的了,但寻找失败激起了周承对午休时可能与何晓夜再会的期待。只有得不到的,才是最想要的。(滑稽脸)老司机们都懂的。


而期待带来的是周承在上课时的眉飞色舞,当肖胖子看见周承的笑容时都怀疑这货是不是给自己做了恶作剧,急忙扫视自己周身,最后还小心翼翼地检查了讲台一遍。


像后背被贴小纸条什么的,肖胖子已经被捉弄过很多次了。


熬到中午时周承没有在饭堂吃饭,而是用饭盒打包饭菜回课室吃,他害怕因为自己不在课室而错过何晓夜。虽然只是杞人忧天。


周承忍不住内心的激动,风卷残云般地把碗里的饭菜一扫而空,生在农家的周承有一个好习惯,就是对待米饭片甲不留。


隔壁狂放的音乐骤然响起,他狂任他狂,明月照大江!周承关起门窗挡下隔壁的狂风骤雨后也放起了自己的音乐。


不得不说周承现在喜欢的音乐和初中时喜欢的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曾经的他喜欢的是暴躁激烈的英语歌曲,而现在则偏爱一些更安静、更慢的中文歌。


这或许就是心态的变化吧?


周承在初一初二时很懒散,直到初三最后一个学期才开始发奋,这等于把初中三年的压力压在了最后半年上。周承所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巨大的压力自然需要更为爆发的宣泄。


听着激烈的歌曲,在操场上肆意地狂奔,这显然是一个不错的泄压方式。


如今,经过一个暑假的放松,周承暂时也不需要当时那超快节奏的生活方式,于是便慢了下来,从生活到音乐。


人的心弦就像吉他的弦,长时间的绷紧很容易导致其断裂。在演奏时绷紧、在存放时放松,不时上点松脂保养一番如此才能延长弦的寿命。


人心都有脆弱的一面,当心弦软弱时便需要用所谓的‘心灵鸡汤’给其抚慰。


吉他弦断了只需换一根弦,而心弦断了就会造就一个个无法弥补的悲剧,这并不是危言耸听,因为心弦断裂造成的悲剧在每年的高考前后频繁发生。


岁月无情,人心有率,集零化整,始为音韵。在周承把玩音韵许久后,何晓夜终于翩翩而至。


周承十分开心,连迎接何晓夜的动作都多出几分僵硬。何晓夜看着僵硬的周承笑得也是更厉害了。


“那么紧张干嘛?我又不是专业评委!”


连忙周承给自己解释道:“你突然过来我都没准备好,只是突然间有点手忙脚乱而已!没事没事。”


何晓夜脸色一变,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严肃地说:“这位朋友,请开始你的表演!”


说到最后她自己反倒忍不住先笑了起来,周承也被逗得前仰后合,艰难地捂住肚子。“好好好,我开始我的表演。”


周承拿起手机快速滑按几下,然后坐上的讲台。悠扬的钢琴和着吉他缓缓跳跃出来。


“那时候我日夜思念深深爱着的人啊,到底我该如何表达?她会接受我吗?”周承看了何晓夜一眼又把眼光飘向窗外。


“也许永远都不会跟她说出那句话,注定我要浪迹天涯,怎么能有牵挂?”幽幽的唱腔已经没有刚才玩笑的喜悦,只剩沉甸甸的落寞。


周承脸色有些寂寞仿佛他已经是一个三四十岁的老男孩,从他嘴中唱出的歌声也渐渐嘶哑,对时光流逝的悲伤穿插在歌词的字里行间。


何晓夜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周承,后者眼光落向窗外后反倒闭上了双眼,让前者无法从他的心灵窗口看到什么。

一曲终了,周承慢慢地睁开双眼,眼底的寂寞与悲伤渐渐收敛到更幽深难觅的地方,笑意重新浮现在两颊。“怎么样?”


“被感动到了。”


“真的?”周承有些意外,有些惊喜。


“嗯,”何晓夜撩起额前的碎发拨到耳后嘻嘻一笑:“都有种变成老太婆的感觉啦!”


“你还年轻着呢!”周承反驳道,又挠了挠头自嘲地说:“我就老了,胡子都长出来了。”


“哪有很老啦!唱得真不错,挺令人感动的,有种令人缅怀过去的情绪 。”何晓夜回味着之前周承沙哑的唱腔。


“是啊,岁月匆匆曾经我还在嫌弃小学作业多,转眼间就已经升上高中。日子一天一天地,就都跑掉了。”周承仰起头瞳孔中的天花板也渐渐模糊。


“时间都去哪了?还没好好感受年轻就,老了~~”何晓夜有感而发直接唱出这句歌词。


“不要拖泥又带水!不要懒惰又浪费!”何晓夜惊讶地抬头看到的是周承鼓励的微笑。


何晓夜释然一笑接道:“这就是我的年代!”


“一起?”


“嗯,一起!”


“星球排成一条线,现在该趁热打铁诶!我的梦不是未来,就是现在!……”


何晓夜和周承一起唱起了《就是现在》,她知道这是周承在用一种方式在激励她。


虽然合唱得不是太好,但何晓夜认为这是她唱得最好的一次。


“我们是老了,但现在还没眼花,还没离开属于我们九零的时代!未来在我们自己手中,它像一颗蛋需要用每天一点一滴的努力将它孕育出来。”周承真挚纯净的双眼看着晓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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