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继续在白板上尽情发挥他那引以为傲的灵魂画技，他在代表完美戒律的圈里画了另一个更小的圆，这个便代表着他们生存的大千界。
“这是……荷包蛋？”桓哥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吃早饭。
“是大千界。”外公捂着脸，“拜托小桓，外公知道自己画的不好看，就不要再伤外公的心了，好不好。”
外公稳定了下情绪，在那个代表大千界的圆圈里画了条一分为二的线。
“这个世界一部分交给神明，而另一部分则是我们生灵的世界。我们的世界叫做物质界，也可以被叫做世界的背面。相对的这另一边的神明世界被称为自在天，是世界的正面。”外公所说的孽种就是最初生活在世界正面的神明，他们掌管的职责是诞生和毁灭。
“他们……”不怎么说话的舒意无意嘟囔了一句。他们？孽种不是一个神吗？
“笨！孽种是两个神明的共同体。”桓哥回答了舒意的疑问。“这对神明是完美戒律最初创造的神明，一对孪生子。”
桓哥调头提醒了一句站在白板旁的外公，“这个你讲了第五十八遍了。”
“这对孪生子因为把该属于自在天的智慧交给了物质界，也就是你们斯芬文人手上才导致自己被流放在这里，陪生灵们一起堕入轮回，生老病死。”桓哥朝舒意做了个鬼脸，“这对孪生子挤在一个躯体内，互相争斗残杀吞噬，诞生赢了，就是个对世界有用的好家伙，反之他就是个大坏蛋。”
“舒意也是个大坏蛋，抢我属于我的前途！”桓哥不忘黑一把这个一直默不作声的舒意。
这句话好像很打击小舒意的内心，他把脏兮兮的小脑袋瞥过去，抱起了双臂，继续默不作声。
“哎呀，小桓，冷静，冷静。”外公控制了下场面不该有的走向。“还是把解释的机会留给外公吧。”
“哼！”桓哥也不爽的瞥过头，好像谁没脾气超好欺负一样。
“孽种这件事情就先行翻过，我们马上切入主题说灵陨。”
“和上次比外公时间快了那么三秒，值得夸奖。”桓哥手上的手表说了算。
“你居然计时了……”
“因为时间就是生命啊，外公。”算上这一次桓哥浪费了将近三个小时的人生在这个翻车轱辘一样的历史里。“快讲灵陨啦，外公！还不容易领先的三秒钟快丢啦！”
所谓的灵陨，正确称呼叫做“上天的馈赠。”它是世界的某个组成部分，和神明拥有的力量很像，却远远不及神明。
“最早发现的人叫做慧，是一位巫女。”外公画出了一个五官特别不搭调的人类，不，这样的风格如此野兽已经不能用人类的范围来形容了。
“所以……她是只母猩猩？”舒意看着白板半天得出结论。
“胡说，分明是只哥斯拉！”桓哥反驳道。
“领会精神！给我领会导师的精神！”母猩猩和哥斯拉到底哪里有相同之处，说成金刚还差不多。
“再这样吐槽，外公就不讲了！”真难得，巴巴萨尔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孙女意见出奇的多。
“灵陨是那个叫慧的巫女发现的，是二百多年的事情。”桓哥故意接上了外公的话茬，向舒意炫耀起自己的知识量。瞧啊，这个相同的过去，桓哥可是已经记下来了！
“这个慧是导致华庭国分裂的罪魁祸首，本来这个世界上东大陆只有一个真正的帝国。”桓哥讲到这里愤愤不平，“那个被爱情迷乱了心智的白莲花把四岛搞成了独立，我们华庭和四岛本应该是一国的人啊！”
桓哥越说越来气，爷爷说过不少关于四岛国的事情。“都是孽种，搞什么破除神明信仰，才造成了这样的反抗。虽然寻找者，谎言师都是从巫女中分裂出来的，但是我就是超级生气！”
“哦，对，孽种的灵陨也是最可怕的。据说他是唯一一个没有明确灵陨记载的家伙，别的人类一般来说就只有一个灵陨，而这个孽种几乎用过不计其数的灵陨。”
放在游戏里，孽种一定是一个开挂的小钱钱玩家。HP和MP都是正无穷，单刷各种高难度副本还不用组队，而且还特别会拉仇恨，开嘲讽。
“孽种……这么坏啊……”舒意脸上的失望越来越凝重，完全不是一个八岁孩子该有的表情。
“当然啦！我刚才不就和你这个菠萝说过吗？”桓哥讲的滔滔不绝，两个人几乎面对面快忽略了外公的存在。
此时此刻认为自己暂时没必要上场的外公不知从哪里拉来了一套桌椅，桌子上的烧杯里还放着等酒精灯烧热的咖啡。
大概就是桓哥的外公这么奇葩，间接造成了自己的后代脑袋也不太正常吧。
桓哥煞有介事的朝舒意魔化着孽种的形象，模样像极了恐吓孩子不听话会被妖怪吃掉的家长。
“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啊，这个孽种不光变成过人类的，他还变过别的动物，啊，蚂蚁啦，蜘蛛啦，螃蟹啦，蚊子啦，这些节肢动物也会变的。”桓哥故意朝舒意那里扇来一阵掌风，“不管如何？但愿这一次孽种不要变成人类，我才不想人类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生活又被这个家伙搞乱！”
“最好这一次孽种变成我最厌恶的蜘蛛，然后，啪的一脚！”桓哥正巧发现有一只白色的长腿蜘蛛在自己不远处爬过，桓哥火速一鞋踩上去。“瞧，就像这样。”
像个没用的虫子被胶皮鞋底碾压的粉身碎骨，灰飞烟灭。
舒意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死掉的蜘蛛，脑子里一片空白。就在桓哥说这句话的瞬间，他的眼前看见了无数尸体躺在自己脚下，翻着眼皮用怨恨的眼神望着自己，灵魂里除了吞噬他的愤怒仇恨外什么执念都不剩。
“为什么啊……为什么这个世界只有你一直活着……”离舒意最近的女人手攥紧了他纤细的脚腕。“你这个恶魔才是最该下地狱的混帐！！！”
“你这个蓝月海永远都不会接纳的罪人！”
“不要再说了……拜托……拜托……”舒意的身体被桓哥的话逼得节节后腿，勉强站起的双腿带着瘦小的身躯直挺挺靠在了墙边。
舒意眼睛里流出了眼泪，拼命的摇着头。
“怎么了，小菠萝？”没搞懂舒意为什么反应这么过激的桓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好了，小桓，去睡觉吧。”外公脸色忽然有些难看的握住了桓哥的手。“我和这个孩子单独聊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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