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变故前夕

X月X日

少年问我最近怎么总是这么开心,我才不会告诉他真相呢,免得这个家伙到时候又得意洋洋发挥他的神明本性,一个劲儿的夸他自己有多厉害。

父母的事情我从没有在意,他们也不会让我这个小孩子知道什么。紧张的情绪貌似一直盘旋在只属于大人们的上空。

外面发生了什么我不太知道,不过也不是没有一点口风我听不到。孽种带领的起义军赢了,看来这意思是爵禄皇室被成功推翻了。可惜了兴建中的陵寝,建的再奢侈豪华以后也没有主子了。

人这一生除了情感能带的走外对一切都无能为力,财富,力量,权力,美貌这些只会埋在土壤里变质。

巫女们一直鼓励尸体火化,火在我们眼中是最原始的力量,这于龙族们的观念也是一致的。火,水,这两种元素是大自然最常见的。一把火过去,只留下一片焦土。

爵禄皇室最后的王死的很惨,动手的不是作为首领的孽种,而是国王生前曾经最宠爱的妃子。他的心脏被王妃吞进了肚子,兴许是这个女人因为国王的始乱终弃发了疯。最后他们和宫殿一起葬身在了火海里,就这么向天下被他鱼肉过的黎民百姓交代了。

今天晚上,我也看见小镇出现了一样的火光,在小镇外围的东方。那是首都的方向,名为三十三坛城的繁华之城。今晚,估计是首都人民的不眠夜,当第二天日出,新的王就该登基了吧。

少年问我希望什么样的人能当王。我哪里知道这些大人才会在乎的东西,胡言乱语着只要是个对百姓好的贤王就行了呗。可惜身为神明的孽种没法当王,作为神来统领人类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呢?

我问少年他有没有想过当王的年头,他把头摇的和波浪鼓一样。“要我当王?吼,开玩笑,当王多没意思,要考虑那么多。”

“王可是有一后宫的三妻四妾啊。”我补充说道。男人最大的享乐大概就是一手权势,一手美女了吧。

少年露出了一个色色的表情,“得注意节制啊,不让小心精尽人亡。”

“我看过的女孩很多了,活了这么久了,我可什么都见过了。”少年笑道。

“是啊,你活的久见识多。”我应和道,不怀好意的笑笑,“也是啦,供奉你的巫女清一色都是女孩子嘛。”

“你想暗示什么不好的事情吗?”少年听懂了我此话的意思。

“你可是神明啊,用不着我一个凡人提醒哟。”我朝他吐了吐舌头。

说完,我抿着嘴巴憋住笑跑了。

X月X日

今天我在看书的时候,少年凑了过来,他很好奇我怎么能在一个小房间里待那么久,他建议我多去外面走走,不然身体很容易生锈发霉什么的。

当心大脑变迟钝,少年算是好心提醒我巫女还是很需要出去走走的。

我并不着急这件事,毕竟我们已经约定好了长大后会去旅行。

我不禁觉得是少年忍不住了,也是啊,在这个边陲小镇闷了好几百年,我会疯的。看来他那么问我,是在形容他自己。

X月X日

为了报答少年给我讲的故事,我也把我知道的事情告诉少年。作为颂神,或许他理解很多巫女和神明的事情,但也不一定样样在行。

我拿出来和外地唯一的好朋友用来联系的书信,一页一页的拿给少年看。

告诉他我原来生活的地方有很多美味的料理,有比这个小镇豪华繁荣数辈的不夜城。

“没想到人类经过这短短的几百年发展这么快……”少年的表情略有些沮丧。

“所以嘛,人有时候靠自己也可以过的不赖。”我讲的正高兴的时候,外面有爆炸的声音响起。我想出去看看,却被少年拦住了。

X月X日

父母回答昨天爆炸的事情,只是烟花没点好自己掉落。我回去便笑少年太紧张我了,少年耸肩,把手一摊,不发表任何意见。

我觉得是他心虚,我还想说什么,他就故意岔开话题把手伸进朋友给我寄回来的书信里,要我继续和他讲没听完的故事。

“真难得,你居然真的听进去了。”神明不会说谎,所以少年一定说的是实话。他这样子比我当时要他讲故事的样子一模一样。

“人类不靠法力完成了这么多的事情,这一点真的很厉害。”少年提到人类越来越厉害时,不免哀叹了一句,“我想我们大概也会消失吧。”

神明依靠供奉和信仰而生,这些东西的产生是畏惧和尊敬。当这些人类祈求的事情他们自己本身就能做到时,那么神明的威信也随之丢了大半。

“神的确很强,但是我们太局限了。我们没有人类那样的创造力,这是我们和人类的差距。”少年似乎在羡慕着人类,但是神的寿命可比人类强多了。

“长生不老你真的觉得是好事?”

“为什么不是好事?”爵禄皇室的贵族为啥那么对东龙族言听计从,还不是为了让自己活的久一点。

“那毫无意义的活着呢?”少年接着问。

“那你遇见我就有意义啦!”我厚着脸皮答道,“如果你从来没有存在过,又何来我们见面啊。”

“不准留我孤单一个人。”我故意吓唬他。

少年应该和往常一样和我习惯性斗嘴的,但这次他没有。

X月X日

我觉得有点不对劲,昨晚又听见了爆炸的声音。如果只是烟花事故,这也实在太巧了。

我问着父母和别的家人,他们要么闪烁其词说小孩子不要管,要么就是说我想的太多。

少年也一样,从外面回来一圈,就自己躲在神庙里不知道害怕些什么。这一刻,他的行为的确很像是小孩子,似乎想要逃避些什么。

我在举行庆典的时候给远方的朋友邮了封信,但愿她看到了可以尽快回信。家里的气氛越来越不对,难道起义运动到我们这个小镇了,可是不是已经成功了吗?难不成是新登基的王再搞什么破坏性的活动?

少年今天夜里来到我的房间,我还以为他会一个人关很久。他一句话没说,只是想再多看看我。

我问他怎么了,他说只是觉得有点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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