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我不知道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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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好一段时间没练习了。”小飞温和地笑笑,落在歌谱上的目光,既有怀念,似乎还混杂了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苦涩?

他再次把小提琴架在肩膀上,闭上眼睛拉了起来。

悠扬的声音随着他右手的弓拉动而出,接着是奔放的,雀跃的琴音从他手下的弓传出来,他的左手放在琴弦上灵巧地跳动着,右手弓的拉动也变得频繁和短促。

那声音实在是太绚丽太有穿透力了,让人不得不被吸引。

他专注地拉着弓,偶尔看一眼琴谱,小提琴仿佛跟他合二为一了一样,他身体也随着拉弓的弧度而轻轻舞动。

一种优雅高贵的气质,随着音乐的流转从他身上油然而生,在他周围笼罩着一种自由奔放,又充满了吸引力的气场。

真的是气场,音乐的美,他那肢体形态自由奔放的美,像一层光圈一样笼罩着他。

我呆住了,第一次觉得小提琴是这么有魅力的一种乐器。

“就是这个音有一点点跑音,对吗?”他拉了一小会后停下来了,用弓指着歌谱询问夏晓花。

“对对对,总觉得哪里有点怪,但又说不上来,还是学长你厉害啊!”夏晓花满脸洋溢着对他的崇拜之情。

“可能是这根弦稍微松了一点点。”他调了一下小提琴上的琴弦后,又拉着仔细听音,如此来回弄了几次。

看着旁边的钢琴,想起了蒋晨希在成人礼上弹奏钢琴的模样,一时兴起,用手指在钢琴键上轻轻敲了几个音。

“这个关节不能往外弯曲。”小飞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轻轻抓住我放在琴键上的指关节往内掰。

钢琴凳子比较长,我碰巧坐在一头,他在另一头靠着我坐下,手指微弓的在琴键上敲弹了几下说,“手指要像这样,第一关节都不能往外弯,你试试。”

“这样吗?”我学着他手的样子敲了一下琴。

“对,要用点力。”他的手搭在我的手上,手指下了一些力度压住我的手指,琴键顿时发出强而有力的声音。

“钢琴……你也会?”这动作太亲昵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将手抽回。

“略懂一点。”他谦逊地笑笑。

这凳子坐两个人太挤了。

“弹一首?”我赶紧找了个借口抱着书站了起来。

“你想听什么?”他饶有趣味地看着我问。

“上次成人礼晚会那首可以吗?”

“《献给爱丽丝》?”他慎重地考虑着,似乎在回想什么,“好吧,我试试,如果弹错了,你可别笑我哦,很久没弹了。”

我没敢搭他话,按照我的水平,就算真弹错了,我应该也听不出来吧?

他侧耳对着钢琴,手指从钢琴的一边滑到另一边,发出一连串高高低低的声音后,他端正了一下坐姿,随着手指的轻快舞动,一段熟悉的音乐从钢琴里欢快地传出。

同样的曲调,他弹的跟蒋晨希弹的又似乎有些不同,蒋晨希弹这首曲子的时候,让人听起来是欢快的,但他弹奏出来的,除了更为洋洋洒洒,似乎还有一些让人说不清的细腻。

每次循环到同一样的曲调的时候,他都变得更为小心翼翼,那音乐就像在他精心呵护之下生出来的一样。

他忘我地弹奏着,修长的手指就像蛇一样灵动,时而不慌不忙地快速弹跳敲击,时而高低回旋轻盈慢舞,那轻快灵动的旋律,仿佛从他灵巧的指尖上舞动着跳进了你的心里,那样快乐美好,荡气回肠……

大概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听到钢琴演奏,实在太震撼了。

他弹奏完后转过头来看着我,当时我还没回过神来,他看了我一眼后,有些不好意思笑了,“弹得不怎么好,让你见笑了。”

“不不,弹得很好听!”我认真地说。

“你喜欢听,我以后……可以多弹给你听。”他腼腆地笑着说。

“嗯。”我连忙点头。

“路飞学长,我们只知道你小提琴厉害,没想到你钢琴也这么棒!”后面几个学弟学妹也围了过来。

“弹得真好啊!”

蒋晨希和李哲翰不知道何时站在门口的,蒋晨希的目光落在钢琴上,她有些羡慕地说,“每次我弹这首曲子,老师总说我弹得没灵魂,说我心中没有爱丽丝,所以弹不出来这种细腻的情感。”

小飞听她这么说后,抬头看了我一眼,更不好意思了,“不知道有高手在,班门弄斧了。”

“全国大赛冠军这么说,我很难接话啊。”蒋晨希笑着说,“我一直想向你讨教,只是听说你上高二后就专心功课了,一直都没找到机会,没想到今天碰巧遇上了。”

“你的钢琴技艺都得到国际级大师的认可了,我才要向你请教。”

“两位学长、学姐,不知道我们有没有这种幸运,可以听到你们两位合奏呢?”夏晓花看着他俩一脸期待地问。

“如果能听到,那真是就太好了,我超喜欢两位学长学姐!”

“我也是!”其他几个学弟学妹也连忙附和。

听他们这么说后,小飞和蒋晨希都有些腼腆地笑了,蒋晨希拿过他们手上的歌谱说,“你们太会说话了,连拒绝都不好意思了,先看看有没有我会的谱子吧。”

“这首《流浪者之歌》可以吗,学姐?”夏晓花马上殷勤地把她架子上的歌谱递给她。

“这首……有难度哦。”她翻了一下歌谱,看着小飞挑了挑眉毛说,“不过,我对小飞的小提琴演奏慕名已久了,只要小飞不嫌弃我的伴奏,就选这首吧。”

“就是怕你会失望。”

“学长,去年在全国大赛上,你演奏的就是这首吧?竟然有机会能听到现场版,好激动啊!”夏晓花崇拜地看着小飞,眼中绽放出兴奋的光彩。

“是啊,前两周老师才给我们播了去年全国大赛的视频,说学长的弹奏堪称范本。”另一个学妹也满脸崇拜地附和着说。

“你们别再给压力了,我已经够紧张的了。”小飞看了我一眼,有些难为情地说。

好像乱入了另一个世界……而我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

学弟学妹们搬开一些歌谱架,给他们腾出位置,他们俩各就各位,翻着谱子开始试音。

我抱着书走到旁边的一排椅子坐下,李哲翰离我隔了两个位子。

学弟学妹们弄完后,也纷纷到这边坐下,夏晓花特别仔细地替小飞打点了一番,最后一个过来,她来的时候,除了我俩之间的位子,已经没有其它座位了。

她略带怯色地看一眼李哲翰,没敢提议他移位,但似乎也不愿意坐在我俩中间。她盯着那两个位子,脸色忐忑地慢慢走过来。

李哲翰也看见她了,脸上露出厌恶的神色,他随即站了起来,拿起书本在我旁边的座位坐下,夏晓花也知趣地离他一个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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