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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很痛是吗?”
直到小飞用手帕在我脸上轻轻擦了下,我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没有。”我慌忙拿过他的手帕,把不知道怎么湿了的眼睛,胡乱擦了一把,很不好意思地说,“真的没事。”
“千树,你怎么了?”明慧一脸焦虑地走过来,拿起我的手仔细看了看,惊讶地问,“你手怎么受伤了?
“真的没什么,只是擦破了一点皮,不用大惊小怪。”
为什么觉得心比手更痛?
“我们去校医院吧。”小飞不太和悦地瞥了夏晓花一眼,拉着我往外走。
“学长,你明明知道我不是故意的……”后面传来夏晓花委屈的声音。
出了图书馆后,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挣脱了他的手,“谢谢你,我……我真的没事。”
“去校医院消一下毒吧,好不好?”他仍然忧心忡忡地看着我。
“嗯。”面对他的盛情,我不好拒绝,便顺着他去了。
也许,该消毒的,是我的心脏。它好像中毒了,而且还是剧毒。
“千树,等等我们!”
明慧和孜宇抱着我们的学习资料,也从图书馆出来了。
晚上,宿舍里。
“千树,你该睡了,已经快十一点了!”明慧摘掉我的耳机。
“嗯,我做完这张卷子就睡。”我继续埋头苦干。
“不行,你这样会熬坏身体的!”她强行抢过我的笔和题集,把所有的资料都收起来了,“你这么拼,我会睡不着的!”
学习资料被她收走后,我顿时像失去了地球引力一样,软趴在桌上。
“千树,你最近看起来特别没精神,你是不是生病了?”她说着关切地摸了摸我的额头。
“没有,只是有点累了。”看着她24小时永远充满活力的脸,忍不住问,“明慧,你为什么要坚持喜欢孜坚老师啊?”
本来还想加上“明明这样毫无指望”,怕她难过,还是打住了。
但她看起来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她认真想了一下,过了半响才若有所思地说,“千树,你应该没有真正喜欢过一个人吧?”
她见我没吭声,马上换上一副老司机的脸孔,“喜欢一个人,不是因为那个人有多好,或者需要多伟大才能一直坚持喜欢他,不过是因为没办法不喜欢而已。”
“没办法不喜欢?”
“是啊,我们看起来好像有喜欢和讨厌的自由,而实际上是,当你发现自己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已经不能不喜欢他了。”她总是精神抖擞的脸上,多多少少增添了些许无奈,“如果真有选择的自由,在毫无指望的时候,不早就选择放弃了吗?”
忽然觉得她这话很深奥,我不太确定自己是否听懂了。
“有时候,伤着伤着也就习惯了。”她说着看了我一眼,大概我的表情太沉重了,她捏了一把我的脸蛋,换上笑脸鼓励我说,“不用替我担心,喜欢孜坚哥,我觉得还是挺幸福的!”
她见我还是没说话,继续积极调动气氛说,“咱们来说点高兴的事吧!”
她眼珠子溜了一个弯后,兴致勃勃地说,“对了,晨希今天跟我说,她跟李哲翰在一起了呢,李哲翰这小子真是赚大发了!”
我不由心中一沉,只是这毒性已不如白天了,大概心脏已开始产生免疫力了。也或许正如她所说的那样,沉着沉着也就习惯了。
她想了一下,像是自言自语地接着说,“昨天她问我关于你和孜宇的事情时,我还在猜想,她会不会对孜宇余情未了呢,不过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我跟孜宇有什么事可说的?”
“怎么没有呢?我把孜宇之前怎样英雄救美,怎样暗中相助、明中相助的事都告诉她了,最后连她也认为你们确实很合适了。”她得意洋洋地说。
“……”
我还能说什么呢?
“哈哈,你看,不止我一个人觉得你们合适,对吧?”
“……”
或者我应该跟孜宇商量一下:施主,事已至此,要不你从了老衲吧!?
第三天,我们几个依然如往常般在图书馆复习。
这天孜宇正好坐在我的旁边,在我塞着耳塞专心做题的时候,他忽然拿掉了我一只耳塞,把一张数学卷子递到我面前。
“打扰你一下,这道题我怎么都做不出来了。”
“我看看。”我将耳塞都拔掉后,拿过他的卷子认真地看了看,没多久就演算出来了。
“为什么会用这条公式?这题目给的条件,不是暗示用这条公式吗?”他在纸上列出另一条公式。
“这条公式也可以,那就这样子走。”我又给他列出了另一种演算方法。
“为什么你还用这么原始的公式?像这三步,我们这学期已经学了这个公式来代替了。”他翻了一下《数学》书找出另一个公式指给我看。
“哦,对,我刚一下忘了。”
“为什么你每次都能分解得这么细,上次我就很想问你了,虽然这个演算步骤多了些,但基本上什么人都能看得懂呢。”
他看了看本子上的两种演算,很是好奇地问,“这第一种和第二种的演算,难易差距也太大了吧?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只是因为小时候被孤立,就算成绩好也没人敢来请教功课,然后每天自导自演,自问自答,久而久之,便养成了这种二合一的思维,这种事情怎么好意思分享呢?
“千树同学,麻烦你帮我也看一下这道题,我算出的结果跟答案不一样。”小飞正好这时递给我一本试题集。
小飞真是我的救星,这个十万个为什么这么尴尬的问题,终于被我惊险地躲开了。
我避开孜宇的目光,连忙接过小飞的题集,装作很专注地演算起来。
“原来千树这么厉害啊,连孜宇都请教她,不去问孜坚哥了。”蒋晨希的语气似乎带着些许羡慕。
“千树是很厉害的!有一次孜坚哥还说她是个电脑呢,厉害吧!”明慧得意洋洋地说。
孜坚老师,你每次都把牛吹得那么大,有考虑过电脑的感受吗?
“真羡慕啊,我觉得就算我再努力,最多最多也就是考到50名左右而已。”蒋晨希感叹地说。
我愿意以十条这个电脑的内存换你的美貌,姑娘,约吗?
“我也是,有时候都有点嫉妒千树同学了。”小飞由衷地说。
我看了他一眼,看着他真诚的表情,脸不自觉发烫了。
羡慕往往源于不清楚真相。
所谓的电脑,不过是每天闲着没事干,天天泡在书里罢了。
他们并不晓得,他们在过着自己精彩的人生时,我只是在书里看别人怎么过精彩的人生。
最让人难过的是,这个用来装点门边的逼,还不能自己撕破。
“李哲翰,你的复习大纲能借我看一下吗?”孜宇拿起李哲翰桌旁的一本小册子说,“这是千树给你们做的那个吧?”
“不借。”他把那个小册子迅速拿了回去,一脸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