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5 S已经是第几个梦了呢。
茜茜感觉有点累,她需要一场梦的时间去休息,好整理斗志再次出发。她降落在一个荷塘里,没有一朵荷花开放,只有荷叶在轻轻地随风摇摆。一开始对水的害怕把她吓得要死,可是不久后她意识到,梦里的一切都感受不到她,她没有重量,她没有必要害怕。
她爬起来,沿着岸的方向走。
真是奇怪,这么热的天,早应该荷花盛开了才对,可是除了前面有一个小花苞,一点花的影子都看不见。茜茜想,这恐怕是想要盛开而不能的荷花的梦吧。她突然好奇,控制身体进入水中,可是根本探不到什么究竟,一塘浑水,确实是荷花生长的环境。
这个世界的时间流速仿佛特别地快,茜茜感觉自己没有走多久,夜幕就降临了。这个晚上,她在荷叶的包围中入了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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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听见了哭声惊醒的。
一个女孩子用尖锐的声音叫喊着:“那我能怎么办?不管她吗?!!你这么说还真是轻松啊!”
是争吵,不过和她争吵的男孩刻意压着声音,听不清在说什么。茜茜由被惊醒的不快转为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蹑手蹑脚地朝着争执的中心走去。
“你知道我放不下的……她那个样子都是我的错……每次手术我都好希望没有知觉的是我……”女孩的声音也渐渐低下来,然后转为啜泣,男孩和她似乎不是恋人,没有安慰蹲下去哭泣的她,只是无言地看着她。
这个女孩做了什么吗?
“她不会原谅我的,我毁了她。”女孩站起来,仿佛看着男孩,又仿佛在看更远的地方。茜茜看到男孩抬起手想要触摸女孩却又放下,他说:“你不是想知道我这么做的理由么,我……我希望你能够放下。”
女孩只是看了他很久,然后冷笑一声,独自离开了。茜茜看出来了,男孩想对女孩说的,是我喜欢你。
真是个悲伤的梦啊。
茜茜这么想到,然后看着男孩也沮丧地离开了,天色渐白,茜茜决定跟着男孩,了解这个梦的内容。在经过了几个梦境之后,茜茜已经渐渐开始适应看别人的故事了。
男孩是个医生,准确来说是个护工。
他匆匆回家换过衣服之后就去往医院,推开病房,那里躺着一个和荷塘边的女孩一模一样的姑娘。
“啊……肖医生。今天也麻烦你了。”她说话的声音很好听,感觉比荷塘边的女孩的还要好听,“我醒就说明莲子又为我切了什么了吧……”
病房里的两个人,女孩看起来憔悴,男孩则因为没有睡觉显得十分疲惫。他安慰女孩:“她还好,你要好好活着,她唯一的心愿就是你能好好活着了。莲子小姐真的很爱你。”
“唯一么……”女孩喃喃,之后朝男孩温柔地笑了一下,“肖医生,你看起来没什么精神,不然你睡一会儿吧,我看会儿小说。”
“嗯。”肖医生应,然后闭上了眼。
也许应该看看那个叫莲子的女孩那边?茜茜这么想,却看见那个女孩从床上挣扎着起来,脸上甚至出现了一层薄薄的潮红。
?!她不是说她要看小说么?
茜茜心里有很不妙的预感,她大声呼喊,却没有一个人听见她的声音,她没来由地觉得焦急,但到头来只能跟着女孩,只能看,而不能参与。
女孩好像很久没有走过路的样子。她踉踉跄跄地,扶着墙,还要努力不发出声音。她累极的时候就扶着墙喘几口气,然后继续往前走,她看起来那么虚弱,又那么坚定。
说实话,这坚定吓坏了茜茜。
女孩在朝楼上走。好不容易,她才挪到天台,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上锁的天台,就这么袒露着危险的气息。
“不要!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啊!”茜茜大喊,面前的女孩毫无反应,甚至带着破碎的微笑。
“停下来啊!为什么要这么做啊!”没有人能听见茜茜的喊声,明明风声也无法淹没,可就是无法传到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微小的角落,到最后她只能催眠自己:这只是一个梦,不会有死亡发生,她跳下去只会意味着梦醒,然后到下一个噩梦……
对着风声,女孩说话了。
“对不起,莲子……”
没有更多的遗言,女孩很努力地爬到天台边缘,然后如释重负地跳了下去。
茜茜感觉自己的心凉透了,她赶紧跟着也跳下去,但女孩的身体离她越来越远,茜茜怎么控制身体也追不上她。
砰。
这个世界在某个瞬间失去了颜色和声音。茜茜闭上眼祈祷着:天哪,快醒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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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茜茜第二次看见死人,而亲眼目睹一个人的死亡,则还是第一次。她意识到自己在哭,还是崩溃至极,控制不住声音和气息,整张脸都扭在了一起的那种。她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别的人赶到,可是忙啊乱啊,却只能很无力地宣布,女孩已经死了,抢救不回来了。茜茜哭累了,然后感觉到有目光在注视着自己,曚昽中她抬起头,看见了……女孩的灵魂。
“小兔子,你为什么哭呢?”灵魂问道。
茜茜仿佛看到了宣泄的出口,她哭得更惨了,还要拿出不稳的气息质问:“那个谁……你为什么要自杀!有什么事情是活着不能解决的吗!为什么!”
灵魂轻轻地笑了一下。“我的名字是荷花。我活着的话,我的姐姐就得不到幸福……就会永远被我绑在这个小镇,绑在无底洞一样的医药费中,相比来说,死简直太幸福了。啊,说起来,你也死了啊。”
“我不是……”茜茜哭得太惨于是放弃了解释,她在脑海中回想了一遍这些天经历的梦境和她之前在花园的生活,再往前,她突然发现,就是一片空白了。
“我要走了。你也不要太留恋这个世界了……再见,小兔子。”阳光下,荷花的灵魂闪闪地发着光,然后就这么一点一点地消失了。茜茜看着她曾存在过的地方,甚至忘记了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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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的意义是什么呢。
难道死亡不全代表着不幸吗。
接下来的几天是处理荷花死亡的有关事宜,没有能看见茜茜的亡魂或是魔法生物,她就独自坐在荷塘边,看着荷花,漫无目的地思考着。
远处,莲子和肖医生又出现在了荷塘边,他们平静地谈着什么,茜茜没有心思听,也没有心思看。
她觉得,荷花的死如果换来了莲子的幸福的话,那么莲子也太过卑劣了。
“嘻嘻……好啊,谢谢你……我收回我说过的话,你是个好人。”茜茜听见莲子笑,她的声音变开朗之后并不难听,可是茜茜喜欢不起来她。
看来是肖医生告白被拒绝了。茜茜恶意地想到,不过这个荷塘女也配不上肖医生。
“啊哈……那你一个人静静吧,我也还有新的病人要处理,你要走之前,记得和我说一声。”
肖医生挠了挠头离开了,留下莲子一个人留在荷塘边。她闭上眼,双手合十做出祈祷的姿势,然后虔诚地许不知道是什么的愿。
是祈祷荷花盛开的愿望吧。
茜茜不由这么想到,在梦境结束之前,她看到远处的荷花,竟一点一点地,盛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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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懒懒的,消沉的,但是又释怀的?或许还有承受不住的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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