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讲的话题过于沉重，我和江墨一时相对无言。
“也许你该把你的能力公之于众，这样你就可以离开五市了。”我努力找着话题，打破沉默。
“当然不可以！”江墨惊讶地看着我，那样子，仿佛是我说了什么很可怕的话。
“怎么了？你的能力可以救很多人。”
“对，我能救很多人，但受苦的却是我。”
“你怎么这么说……”
“这也是老爹带我躲在五市的原因，他不想我被人带走，用来做研究。”
江墨的语气很沉重，话语间没有了往日的古灵精怪。我知道她心里对自己的经历是很不满的，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女，却是半人类半僵尸的样子，整天过着坑蒙拐骗的生活，还要照顾自己疯了的养父。
我心里对江墨多多少少有点同情，但同时，我也感觉到了老爹的不一般。
他清醒的时候都说些什么呢？他对五市又了解多少呢？他既然能推测出江墨的基因和僵尸的基因重组，那他会知道我基因里的秘密吗？
我们的对话，因为我的沉默又一次中断了。
正当我愣神的时候，听见有动静从车库里传出来，我回头一看，老爹正扶着墙向我们走过来。
“我饿了。”老爹像个孩子一样冲江墨说道。
“车库里不是有很多面包吗？”江墨转过头，脸上满是疲惫的神色。
“我饿了。”老爹眼神呆滞，不断地重复着相同的一句话。
老爹的病总是时好时坏，清醒的时候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糊涂起来连基本的自理能力也没有。我时常能看到江墨帮着老爹料理各种事情，她在这一点上，比同龄人都要成熟。
“好好，我知道了。”江墨叹了口气，准备站起身。
我下意识拉住了她。
“我来吧。”我站起身，把江墨按回原处。
我扶着老爹进了车库，安顿他坐好，把食物递给他。
他还算听话，过程中并没有闹什么别扭。
我之所以会鬼使神差地伸出援手，一方面是因为我想帮江墨一把，一个女孩照顾着疯癫的老人很不容易，我能帮忙就尽量帮，另一方面是我想和老爹单独聊聊，想尝试下能不能问出些什么。
“老爹……”
老爹接过我递来的食物后，自顾自地挪到一辆积满灰的车前，似乎这里是他专门吃饭的地盘一样。
听到我叫他，他也不回答我，只是专心地啃面包。
“老爹，你知道僵尸病毒的事吧？”
老爹仍然假装听不到的样子。
我之所以认为他是装的，是因为他会时不时地偷偷瞄我一眼，似乎是在确定我是否还在盯着他。
“江墨的血能缓解僵尸病毒，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老爹吃面包的手停顿了一下，眼睛不安地四处看着，但就是不正视我。
我一看老爹有了反应，心想有戏，这必是能问出点信息的，。于是我乘热打铁，顺着江墨的线索继续问，“江墨是基因变异了吧？”
“变异……”
想不到我为了引出“基因”这个话题，而问出的话，竟然勾起了老爹的兴趣。
老爹若有所思起来，并不停地喃喃着，“变异、变异……”
“对，变异，基因变异。”
老爹完全不跟着我的思路走，突然，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
“冯如虎，杀！”
他莫名其妙冒出这么一句话。
随后便一面重复着，一面在身后汽车的灰尘上画了两个圈。
他指指其中一个圈，向我解说道，“冯如虎。”
又指指另一个，“杀！”
“你的意思是，冯如虎杀变异者？”
冯如虎的名字，我在江墨和胖子的对话中听到过。江墨说，冯如虎也要遵守五市的规定，那说明冯如虎就生活在五市。而老爹说，冯如虎杀变异者——我想到了司非凡，这个速度极快的女人——原来在五市，所谓的拉帮结派就是这么个意思，冯如虎和拥有超能力的变异者各占一派。
“你在问老爹什么？”因为思考地太入迷，以至于江墨什么时候来到我身后的，我都不知道，“这些事，你不如问我。他知道的还没有我多呢。”
“我在问五市的来历呢。我想，刚才的事你说得够多了，我想让你缓一缓。”我并没有说慌，我确实想让江墨缓一缓。但我也没有把实话全说出来。
“刚才的事？你说我妈的事么？那没什么，我很好。”
江墨坐到了我对面，随手拧开了一瓶水，“我答应你告诉你五市的来历，来，坐下来好好听吧。”
“我和老爹才是五市的原住民，这一片本来没有被划分进管辖区。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管辖区扩建了，把这一片围起来，取名五市。”江墨喝了口水，继续说道，“第一批被抓进来的就是冯如虎和他的手下。他当年可是僵尸大战的时候鼎鼎有名的英雄，带着只有五人的精英小队去各个地方救人。人们都称他的精英小队是从地府里走出来的人，离你百步远，你就能感到一阵杀气。”
“你见过他们？”
“当然没有啦，他们那群人神出鬼没的。我也是在五市听别人聊起来的。”
“那这样的人物，怎么能被抓来，当成死刑犯呢？”
“听说，管辖区局势稳定后，他和华龙政见不合，两人就分裂了。”
“所以冯如虎是以政治犯的身份关进来的？”
“没错。”江墨耸耸肩，“小道消息都是这么传的。”
“不过五市里的人不全是政治犯，这儿还有另外一批人。”江墨突然翻了个白眼，手指动了动，像个算命先生在掐指计算一般，只一会功夫，就像是得出了什么结论，盯着我的眼睛，继续说，“这些人前前后后大概来了十批，看着都是普普通通的样子，但实际上却都有一些不为人知的能力。”
“你也骗过他们的物资？”
“当然啦！”江墨皱着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被揭穿以后，结果还挺惨的。其中有个女人跑得飞快，人还特别凶。”
“我想，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了……”我脑海里马上浮现出司非凡那小巧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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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这也算日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