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我们灵师也没能找到灵出现的特定因素,只是推测极度强烈的情绪或想念,还有在某些不可复制的因素下,因缘会际才有可能出现灵。”
“当然,我说的这些你大可不必太在意,因为我接下来要说的,是一些关于灵的真正切实发生过的故事。”说到这里霜凛停了下来,她端起杯子喝了口热茶,看来是有些口渴。
听到这里森罗立即专注起来,眉头也不再纠结,嘴角还带着笑容。枯燥理论终于过去,接下来应该是有趣的故事了吧。
“这些故事里的灵我们并不太清楚它的形成,但通过调查灵事件的起源经过发展,我们可以得到某些有益的情报。我们想,也许这些故事的发生、经过还有结果,就是灵本身。”
“红锈之想,名字很美,但这种灵它的故事却有些残忍。某天,一个不知名的村庄出现了大量红锈,这些红锈就像那些陈旧或被搁置的铁器上因为氧化而生出的铁锈。红锈慢慢遍布村庄各处,最后连人身上都出现了它的身影。寻常铁器生锈了最后会怎样?会逐渐失去本身的形态,直至只剩下了锈。那人生锈了又该如何?”
“死亡,痛苦的死亡。”霜凛叹息着,森罗则在脑海中想象那种红锈爬满全身的情景。
“那里的人们发现染上了红锈后无论如何都无法祛除,摩擦、浸水或者药医,都无能为力。这些红锈就像最顽皮的精灵,任意的出现在各个角落。出现在腿部手部的人还可以通过截肢避免死亡,而出现在脸上胸膛上这些不可截除位置的人,就算狠心挖掉那里的肉也是白费心机。因为这些红锈犹如扎根人体深处般顽固。”
“当灵师们闻言来到那个村庄时,看到的是爬满了大片大片的红的牲畜、土地和房屋,还有一群群四肢不全的残废之人,和痛苦的等待死亡的无法祛锈之徒。”
“接下来就是灵师探索灵和寻求解决方法的过程,这里就不多说期间的经过。最后的结果是灵师们发现这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铁器---那些已经生锈的铁器导致了红锈之想的出现。”
“当人们把村里所有生锈的铁器都擦拭干净,恢复原本光鲜的模样,村里的所有的红锈也逐渐退去。”
“灵师都说这是因为人们不珍惜铁器,任凭大堆可以使用的铁器生锈,于是作为人道文明里刀耕火种的刀之所属,铁器便对遗弃其的人类施加了惩罚。红锈之想,则是这种情况下铁器的怨恨和寂寞与灵结合的结果。”
森罗在对方叙说期间一直安静聆听着,他双手扶托茶杯,当最后一句落耳,轻啜杯沿时,才发现茶早已冷去:“真是美丽而残忍,因为渴望人类的关注还有对自身的艾怜导致了怨恨吗,红锈之想,不知该说是就算卑微如尘埃也有自己存在的尊严,还是说人类在对世界的逐渐征服中变得狂妄自大呢。”
霜凛没有对男孩的点评感叹发表意见,任何旁观者听完故事都可以轻巧的发表评论,但他们应该做的其实是为这个故事鼓掌感叹,或是沉思,或是闭嘴。
“别感叹了,快去烧些开水,我要喝热茶。”霜凛又打发起森罗。
“啊,你就不能将就着喝些冷饮吗?冷泡其实也很好喝的,真的。”男孩一脸不情愿的慵懒。
“我不愿将就,而且我就喜欢喝热茶,你不去烧开水那我也不继续说了。”霜凛任由森罗男孩自己选择,想听更多故事的森罗只好提起茶壶走向厨房。
接下来他们聊起了更多的灵,更多的故事。有一个男人抛弃家室寻找彩虹的故事、关于梦与预言的滥用灵的凄惨案例、一个远离尘世的幻想般的桃园乡等或奇妙或鲜活的灵。
夜越发深沉,还是小孩的森罗很快就开始困乏,强打精神支撑了会,最后还是在听着听着中睡去。霜凛的脸还是一开始那般的平淡,丝毫不见疲惫。她看着沉沉入睡了的男孩,轻轻地把对方抱起,放在了隔壁卧室床上,并盖上了被子。
昨晚着一切的霜凛最后在整个房子里仔细而缓慢的逛了一圈,她又走回到临近庭院的那处走廊。
黑夜中烛火早已燃尽,暗幕汹涌地侵占着霜凛周身的空间,她却无动于衷,只是深沉而肃静的望着庭院里那个简陋墓垒。
她就这样望了很久很久,久到星光都已不再璀璨,最后她轻缓地呼出了长长一口气,似乎已经做出什么决定。霜凛轻步走到自己随身背携的木匣旁,打开夹层,取出了一把小巧的铲子。铲子的材质很奇怪,看不上是什么做成的,却有一抹荧光跃动。
霜凛走到男孩休憩的卧室,确认对方还在沉睡中后,她又转身走进回型结构房屋的中央庭院。最后霜凛停在了那个她觉得有问题的墓前。
虽然霜凛一开始认为墓里埋葬的应该是男孩的父母,但这一点对方从来没有承认过,男孩只是很巧妙的引导自己得出了这个不假思索的答案。但在经历过交流和观察后,霜凛有了新的猜测。
于是她开始掘墓了,用手中那把奇异的小铲,虽然这事似乎有些不道德。
霜凛挖得很快很准,没多久就挖到了底,她把砖块石头这些硬物用铲子的尖端啄开。最后,她发现了一具尸骸,并不是应该存在的两具,也不是什么都没有。霜凛没有一丝吃惊,即使尸骸的外表正是男孩森罗的模样。
“呀哎,你终于还是发现来吗?”霜凛身后传来这么一句话,虽然是问句,语气却非常肯定,只是其中还带着那种小孩子想藏着些什么,最后却被大人发现的无奈,还有似乎一丝可惜。
霜凛站起转过身,看向声音的来源。在月光下男孩那低矮的身体显现出透明的光质感,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么大概是萤火虫吧。在黑暗中显得如此同样的柔弱,同样的温柔,还有同样的微渺倔强。
“真是没有办法啊,我该说些什么呢。是了,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吃了你的,也不会杀了你。嗯,只要你继续给我讲故事就行了。没错,就是这样。”有些苦恼的男孩绕绕头,最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般的拍了拍手,单纯的笑着。
“不过在那之前请先把我的尸体埋了吧,漆黑深夜里的看到一模一样的自己躺在土坑中,怪吓人的。嗯,还有就是你不用害怕,随意埋就好了。不一定要恢复回被你挖掘前的模样,只要看不出痕迹就行。”男孩自顾自地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霜凛正逐步靠近他,手中还拿着那把奇异的小铲。
“你哪点看到我担心了,哪点看到我害怕了?让你一开始不坦白,让你装神弄鬼吓人。”霜凛用小铲拍打着森罗的头,而且越说越用力,颇有对方不道歉势不罢休的感觉。
“啊啊啊好痛,你又打我了!你这是什么铲,打人如此的痛,快住手,不然我要放大招了。”男孩抱着头嚷嚷,但头挡住了却挡不了身体的其他地方,比如说屁股。
“这类同样的话你在我们一开始就说过,你就专心憋大招吧,在你憋好大招前我保证不打死你。”霜凛冷笑,面孔在森罗看来说不出的陌生。
“在一开始你拒绝我摸胸的纯洁请求时,聪明的我就已看穿了你暴力的本质,但我没想到你竟隐忍了如此久才爆发。不过你不用得意,先追上我再说,哈哈哈。”森罗边说着话,边绕着庭院跑,熟悉地形的他很快拉出大段距离,还有空闲嘲讽落后的霜凛。
两人打打闹闹,把院子弄得一片狼藉。最后或许是双方都累了,感觉应该好好谈谈,两人停止了打闹,一起坐在了先前他们吃饭说故事的那处庭院的走廊。不过这次讲述的人变成了森罗,霜凛则是听众。
“怎样,是不是感觉轻松多了,气氛没那么僵硬凝重了对吧。”坐在走廊边缘的森罗翘着悬空的脚丫,望向庭院对身侧的霜凛说,嘴角带着柔和的笑容,先前的幼稚小脾气完全不见踪影。
“说吧,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霜凛知道对方其实并不单纯的只是一个孩子,也许经历过的远比自己更多更苦,但从表现来看,他终究只是一个孩子。
森罗安静的凝望远空,月亮正散发出它柔和的光芒,如此安静良久,他才终于开口。
“故事发生在一个普通的村庄,那里虽说不上富裕,却也算自耕自足。人们日出而耕日落而息,生活普通平淡,却非常实在。但后来一些奇怪的事情出现了,村里开始不断的有人死去。随着死亡,伴随的还有对未知的恐惧,与无知导致的灾难。”
“一些有见识的年轻人说是瘟疫,一些村老说是神怒,还有的人说是土地的诅咒,但没有人清楚真正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村里不断争论着该怎么办,是请来医师调查死因,还是举行祭祀以求平安,或是搬迁离开这片被诅咒的土地。提出这些意见的人僵持着。而在不断的僵持中,死去的人越来越多。”
“死亡毫无征兆,也毫无规律。前一刻死亡的是个年弱体衰的老人,下一刻的也许是身强力壮的壮汉。有些死者之间根本毫无接触,但依旧还是死了,那种未知而不断肆虐的恐怖深深刺激着所有人。”
“于是,一些坚持这是瘟疫作怪的年轻人离开了村子,前往外地寻找懂瘟疫的医师。那些认为这是土地诅咒的村民,则带上家室远远的逃离了这片土地。最后,剩下的人是那些毫无主见,或舍不得离开世代生存的村子的人。”
“剩下的这些人当中,不乏迷信的村老与无知的妇孺。当那些有见识有力气,持有话语权的青壮年离开村子后;在迷信者的提议和无知者的助长,还有随众者的沉默下;一场祭祀被执行了。”
“由于认为这是栖居于大地渊冥中鬼神在做崇,为平息鬼神愤怒,祭祀需要一个活人当作祭品献给鬼神。理所当然的,作为祭品的人注定死亡,因为只有美好而鲜活生命的终结才能愉悦鬼神。”
“在未知死亡的恐怖下,又另外酝发了另一场独属于人的愚昧的恐怖。不同恐怖的爆发和重合,另这个村子变得更加沉默诡谲,深处其中的人犹如暴风雨中的小舟,仿佛下一刻就要倾覆。”
“在诡谲的恐惧中,作为祭品对象的挑选开始了。还留在村子里的每家每户都害怕着,害怕自己被选中,害怕亲属被选中。然而这次的挑选并没有持续很久,因为有一个人勇敢的站了出来,自愿成为活祭的祭品。”
“站出来是个十二岁的小男孩,知道他自愿成为祭品后,所有人惊讶的同时带着羞愧的庆幸。人们都认识这个男孩,因为对方三岁时父母双亲皆已死去,也没有其他亲人。可以说是靠着村里所有人的接济,这个男孩才度过孤苦零丁的岁月。”
“一个原本最有可能被选中的漂亮女孩,在事后曾经问男孩为什么选择站出来呢?”
”男孩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想到,是这片土地,还有其上的居民养育了他。他即不认识优秀的医师,无法为村子带来希望,也由于热爱这片土地而不愿离开。
“虽然他曾经过得不那么幸福,但在这里男孩过得很快乐。虽然现在这片土地也许生病了,但他依旧热爱它,依旧热爱着这片土地上居住的村民,热爱这片土地的所有风灾雨难。”
“他非常享受在这里的每一天,他希望能够在这里一直活下去,娶妻生子,为村里做些贡献。然后老去,死去,死在这片土地。”
“如今,这片土地却生病了,生活于其上的人也病了。”
“他还年轻,无法为这片土地做出更多,但他有自己那鲜活而绽放的生命。因此他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感谢这片生病的土地与其上痛苦的村民。”
“于是男孩对女孩说:“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后来,在一个良辰吉日,经过祭祀祈福后,这名男孩被反捆着四肢推落入一口深井。这口井极其深邃寂静,人们传言是通向幽冥鬼神处的入口。作为献给鬼神的祭品,推落于此实在恰当不过的。”
“但操控这场祭祀的那群愚昧之辈并不罢休,他们要求村里每一个还活着的人,不管是谁,都要往井里投掷石块。并且解释说只有都参与到祭祀中的人,才能获得鬼神的宽恕。”
“于是在集体迫携下,不管情愿与否,每一个人都往男孩坠落的深井投掷了石块。这些石块有大的,也有小的,显现出投掷者的内心挣扎与微妙的情绪。石块积少成多,一开始人们还能听到深井底下,男孩传来的声响。但随着最后一块石块的投掷,已经没有了哪怕一点的微弱声息。”
“在这些投掷者当中,那个漂亮鲜活,与男孩有过一番交谈的漂亮女孩,她投掷的石块比任何人的都大。身处井底的男孩并非不清楚这点,因为女孩投掷前,曾请求男孩不要责怪她。女孩话毕一块巨大的石头便呼啸落下。”
“最后,人们因为惧怕就把井口也用木材水泥封死了。井里剩下的,只有濒临死亡的男孩,和黑暗、幽寂与愉悦。”
说到这里森罗突然停下,很久都不再说话,只是安详宁静的继续眺望远方。
虽然没有直说,但霜凛明白故事里讲述的男孩是谁。霜凛在心里并没有思索与评价这个故事里每一个人所作所为的对错,她只是在想象着体会着故事里男孩做出如此决定时,心底该是如何的温柔善良,又该是如何的热爱这片土地与其上的人民。
霜凛还在想,深井中不断落下的石块,会对男孩的那种温柔善良和热爱造成损坏吗?不断侵袭的痛苦还有逐渐衰弱的生命,那种一点一点的死亡过程中,男孩会感到害怕和恐惧吗?在得知自己拯救的漂亮女孩如此狠辣残忍,男孩会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和怨恨吗?
霜凛看向仰望远方的森罗,对方的脸依旧安详宁静,就算是沉浸在回忆也是如此。于是霜凛有了答案,自己内心的一切猜想和假设,在如此纯粹的热爱与温柔善良面前,已经失去了意义。
两人就这样沉浸在各自的心灵里,体会着,品味着,都没有说话。安详的宁静弥漫在皎洁月光中。
不知过去多久,森罗又开口了,只是这次他的嘴角带着温煦的笑容。
“那时候每到秋天,也就是现在这个时候,村里的人都会成群的去田里帮忙收割。大人拿着刀割,小孩或笨拙或灵活的搬运着被割下的麦穗。而到了中午会有妇女从村里送来饭点茶水,这期间有些妇女也会坐在一边给自己的孩子喂奶,有些会给自己的丈夫擦擦汗。”
“在新年,在中秋,在每一个重大的喜庆节日,人们都会欢快的聚在一起,举行各种盛大的庙会或者庆典。那时候有免费的戏看,有美味的食物吃,也有欢声笑语的人们。”
“隔壁的老大爷总是慈祥的问着我要不要去他家一起吃饭,说是家里只有他和老伴两人很寂寞,想找个人聊聊。其实我知道他这么说只是为了让我有个借口去他家,方便接济我而已。”
“对户的那对夫妇有个稚小的女儿,在我经过时总喜欢缠着我,而我也总会停下手中的活,好好的陪她玩。因为我知道对于小孩来说有一个幸福的童年是多么重要。”
男孩一直说着,他说了很多,都是关于过去生活的点滴事件,等他从回忆中挣脱,已经过去很久:“有抱歉,一不小心就说了这么多不相干的事。”
“没关系,我把你说的糗事都记下了。”霜凛嘴角带着狡黠。
闻言原本淡然的森罗开始在地板上打滚起来,还发出啊啊啊的声音,嘴里小声的嘀咕着,要求霜凛忘记刚才的话。对此霜凛只是安静的喝着茶,嘴角在茶杯遮掩下一抹笑容浮现。
“那如今的你又是怎么回事?”等男孩从打击中恢复,霜凛开口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我不知道,当我再次拥有意识后,一切都已经变了。曾经的村庄已经不存在,我不知道后来的事件究竟怎样了,我也不知道人们是否已经得救。我唯一知道的就是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因为周围的地形都已发生了改变,村落倾覆,人烟稀少,尽是荒野。我也知道我已经死了,因为那口唯一剩存的井里依旧埋葬着我的身体。奇怪的是我的身体没有丝毫腐烂枯化,保持着死前的那副伤痕累累的模样,仿佛时间在身体表面停止了一样。”男孩有些闷闷不乐。
“你刚才挖到我身体的那处位置,就是原本深井的底部,只是时间过得久了,地形改变了而已。我也曾试过移动自己拿奇怪的身体,但发现根本无法移动。而已经变成鬼魂般的我,也无法离开我的身体太远,距离大概就是原本村落存在的范围大小吧。”
森罗说着说着又恢复了轻松欢快,刚才被戏弄的郁闷无影无踪。他真的还是个孩子啊,不管经历了什么,不管时间过去了多久,霜凛心里感叹着,但还是问道:“那现在的这周围呢?”
“这周围啊,是按照我内心里曾经村庄的模样重现的,除了把我原本的房子移到了井这里和没有任何生物,其它的一切没变。”森罗解释,霜凛则是四处摸了起来,触感是那么真实。她又走近庭院里,花香同样的清晰不虚。
“不用怀疑,这一切都是真实的,虽然我也不懂是怎么一回事。”看着霜凛一脸惊讶的模样,森罗有些得意。
“也许,你已经成为了灵的一种。因为对这片土地的眷恋,和其它我也无法理解的原因,使你在死亡后成为了灵。这片土地,还有你,就是一个灵,一个从未被发现的,名为森罗的灵。”霜凛说出了自己的猜想,但她也无法证明。因为她作为灵师’看’的,和她作为普通人的一面看到的,完全没有区别。
如此奇异的存在对灵师来说太具有迷惑性,若非发现了男孩的尸身,霜凛也难以相信会有这样的灵。但同时一旦这个消息传出去,恐怕男孩便不得安宁了,于是她告诫男孩:“像你这样的灵我从未见过,作为拥有意识的灵,在某些灵师看来是非常具有研究意义,你要注意隐藏自己。”
更多的话霜凛没有说出来,有些灵师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往往会采取暴力手段,因为灵也是存在弱点的。
“安啦安啦,我明白的,世界上有好人也有坏人嘛。而且我也不是毫无能力,起码在这个村庄里没有人能伤害我。同时我不愿意的话,任何人都无法进入这里。”森罗有些害羞,被人关心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那是我多余了,看来你在成为灵后也遇到过另外的事。”霜凛摸了摸男孩的头,心里不禁叹息。是啊,男孩成为这样的存在肯定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一定经历过了很多很多的其他故事。
同时霜凛也终于想起在经过这里前,在其它村镇听到过的,一个关于闹鬼的凶地的传说。仔细回想,传说提及的凶地位置,大概就是男孩这里附近了。只是当初听到这个传说时,人们都说这是百多年前的事了,所以霜凛听完便抛到了脑后。
百多年啊,对凡人来说多么漫长的一段时间,但也许只是男孩经历中的一小段时光罢了。而这在期间里,男孩一直保持着原处的模样,那是连死亡都无法改变的温柔还有纯善。
霜凛心里感叹的想着,突然感觉胸部一阵瘙痒。低头一看,原来是在她对男孩给予摸头奖励时,森罗顺势靠近,最后趁着她沉思的那刻一举袭击。
“但是我要补充一句,他一点都不可爱。”霜凛看着被自己一顿暴打后,滚出老远趴在地面的男孩,开始怀疑起对方故事里说的他主动选择作为极品的动机。男孩该不会是被那漂亮女孩色诱后失了魂,糊涂下才选择了成为祭品吧。而那女孩之所以那么残忍的抛下大石头,也一定是因为在色诱过程中男孩做得太过分了。霜凛心里恶意的想到,虽然她很明白男孩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毕竟只有那么纯粹的善良还有决绝的温柔,才能成为灵啊。
而远处庭院里男孩依旧趴在地上一抽一搐,嘴里呻吟着:“好大好舒服,我这辈子值了。”听得霜凛有继续暴打对方的想法,但是她没有,因为不知不觉中,天已经亮了。
是时候里开了。
离别时,男孩一脸依依不舍,不知道不舍的究竟是什么。而霜凛则一脸平淡,她已经习惯了离别。
“以后路过时,有空的话请来看看我。哪怕只是进门说一句话,喝一杯茶也好。”男孩挥着手,向还没走远的霜凛告别。
“虽然知道你明白,但我还是想告诉你,小心点吧,别让其他灵师发现你。也别再吓唬路过的普通人了,让关于你的谣言传说都慢慢消散。要是你觉得寂寞,就让其他人迁入你所在这片土地吧,然后装成普通人混居其间。”霜凛难得的提出了一个建议,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嗯!”一声大大声的嗯从背后传来,霜凛听见后挥了挥手,用手势告诉自己收到男孩他的决心了。
从那以后,霜凛再也没有听到过那个关于凶地闹鬼的传说,而在那片曾经饱含苦难的土地上,一座新的繁荣的村庄出现了,有一个名为森罗的男孩一直活跃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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