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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歌姬和其余伴舞眼见那些恶魔般的女孩注意力并不在她们身上,大着胆子跑入后台,每一个都吓得流出了眼泪。
两个帝国骑士从座位上越起,一步步向舞台走去,跳上高台,然后开始奔跑,渐渐地接近柔弱的少女。
迪威老爷忽然转身,迅速地奔向出口。因为他注意到,纵使骑士亮出刀锋,那些少女杀手甚至连武器都未曾抬起。
“紫罗兰”面无表情地扭头,对着两个同伴冷冷吐出一句“走吧!”
居然丝毫不管队友的死活,就这么捂着裙摆跳下舞台,高傲地走向汹涌的人群。
军用火铳毫不犹豫地发射,两柄猎刀同时砍向橘色少女。帝国骑士的脸上已经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他们坚信,那个少女绝对无法躲过子弹,就算躲过子弹,任何一柄猎刀都可以把她的身体斩成两段。
对于自己的身手,他们有着强大的信心。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闻到了花香,一种频率奇特的振动传播开来,如同某种虫子的咆哮,接着是“铿”的一声。
如同两根钢管撞击,又像是东方铜身古琴五弦齐鸣,一个幽蓝色的半透明圆环于少女身后迸发,然后她的身影便消失了。
“这是……”帝国骑士忽然瞪大了眼睛。
“灵启!”另一个人破口而出。
下一瞬,两个人狠狠地撞进后台巨大黑幕,两颗子弹几乎同一时间击中他们的头颅,而这两颗子弹居然出自同一柄火铳。
迪威老爷躺在地上,脸上的肥肉不停地抽动,豆大的汗珠迅速地从其额上渗出。
“我记得,在后台的时候,你想掀我的裙摆!”一只白色短筒靴正踩在他的胸口,白靴以上的光洁小腿被昏暗的烛光映出诱人的色泽,由于她的这个姿势,圆润的膝盖上露出一大截白花花的大腿,高高抬起的橘色短裙下让人遐想的风光隐隐若现。
没有说话,也来不及做出反应,火铳再响,鲜血飞溅,几滴殷红的血珠正落在白色短靴上。
人群拥挤依旧,默犊抓住机会按下快门,正好留下一个完美的橘色侧影。
粉色樱花右手夹着短刀握住左腕,左手张开掌心正对会堂墙壁。一道圆形光环同样在她身后浮现,白光闪过,轰地一声巨响,墙壁破开一个大洞,成人拇指粗细的钢筋被瞬间融化。少女们小心翼翼地捂住裙摆从破洞中跨了出去。
“唔,我真搞不懂,”白色的栀子脚步轻快,高跟鞋和地面有节奏的触碰声中透出青春的活力,“杀这种人,值得么?”
“2.5卢卡币,不亏,”金属的鸣音响起,三枚硬币翻转这落入一只洁白的手中,橘色少女淡淡地道:“一个小孩子让我杀了他,为了她死去的父母。”
殊不知她也只是个孩子。
“真是个疯子!”
居然为一根雪糕的钱杀人。
“是啊,我们都是疯子,但是爱丽丝……”粉色的樱花舞弄着手中的短刀,“很快你也是了!从你出生的那一天就已经注定!”
“其实,这样挺好的吧?”爱丽丝叹了口气。
“走吧!”紫罗兰迈着古板的步子,手臂僵硬地摆在身体两侧,“已经浪费很多时间了,她们,该等不及了吧?”
面目表情,语气冰冷,明明是疑问的话,从她口中说出却像陈述句。
栀子跑到最前面,背着双手,转过身边后退边观察她的神色,噗嗤笑了出来。
但她很快止住了笑声。
清一色短裙的少女们同时停住脚步,抬头仰望天空。
一片灰色的云遮蔽了阳光。与之而来的,是某种动物的振动翅膀的声音。成千上万的“虫子”共同振翅,声音传播开来,犹如连绵不绝的惊雷。
“那是什么?”
爱丽丝满脸疑惑,作为刚刚“出生”的“幼蜂”,她还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
“蝗虫,那是蝗虫!”橘色少女有些担忧,“这么多,由克斯那只恶心的老母虫是让她所有的女儿倾巢出动了么?她就不怕由克斯国王趁机毁了她的草场?”
樱花不再随意,紧紧地握住短刀,摆出战斗姿势,“毕竟是圣徒,值得她冒险!”
“数量太多了,我们无法应付,”紫罗兰依旧面无表情,“先和‘黑蜂’汇合吧!”
少女们互相对视一眼,很清楚地知道了彼此的想法。
铜身古琴的鸣声再次响起,四个幽蓝色的光环浮现。
她们的身体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两只触角从橘色少女的短发中伸展开来,每个少女背部的肌肤都在抽动着,跳跃着,然后鲜血淋漓。两对透明的膜翼从中伸了出来。
人们惊讶地望着翱翔天空的精灵。
蜂鸣声中,这种奇异的生物在空中划出一个又一个圆,渐渐地向着福克斯小镇的中心飞去。
天雅也听到了那种可怕的声音,于是她奔跑的速度更快了。
今天发生的事对她来说无疑是个噩梦,现在她只想回去,回到那温暖的小屋内,扑进奥利奇奶奶的怀里,向这个好心抚养自己的老人哭诉一番。
金色的裙摆伴着金发飞扬,赤着雪白双足的少女穿过纵横交错的小巷,弯着腰喘息,扶着墙角干呕,然后继续奔跑。细碎的石子划破雪足,丝丝血迹留在路面之上,可她一点也不在乎。
幽暗的舞堂,白色的脑浆,鲜红的血,在她的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她只想一直这么跑下去,直到跑出这个噩梦。
古老的修道院腐朽的大门咯吱一声开了。
“奥利奇奶奶!”
天雅迫不及待地冲了进去。
破落的庭院,干枯的圣女喷泉池,昏昏欲睡的爬山虎。已经废弃的修道院中一片宁静。
她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奥利奇奶奶?”
金色歌姬再次呼唤。
昏黄的地面上空无一物,残破的女神像前也没有孤独的虔诚祈祷的身影,两只鸽子扑腾着翅膀落到十字架上,扭头观察着赤足的女孩。
天雅低着头,小心翼翼地避过地面上的鸽粮,轻轻地,一步一步地走上曾经人们朝圣的石阶。
到了这里,这个可以被称作家的地方,她终于可以放慢自己的脚步。
然后她推开了一扇门。
某种冰冷的东西就在这个时候抵到她后脑勺上,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她的嘴,背后响起一个粗暴的声音。
“别动!”
制住她的男人浑身是血,这么几个动作就开始剧烈地喘息。
小歌姬吓得瞪大了眼睛,尖叫却被堵在喉咙里,她下意识地拍打那只粗壮的手臂,挣扎着想要摆脱,眼角飞红就要飙泪。
“艾瑞斯,放下枪!”
脚步声中,一个年轻的男子从黑暗中走了出来,银色短发,深灰色风衣,黑色皮靴,银灰色的瞳孔,就像一头孤独的狼,高傲,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