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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南境的城墙上，于子明望着脚底下的一切，忽然间有些恍惚。
好像十几年前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一般。
“当年的事情，你可曾后悔？”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于子明的背后传来，于子明似乎一点也不意外，依旧冷冷的目视前方。
“后悔？师父你问这话就是个笑话了，当年您何曾给过我别的选择？给过我后悔的机会？”
事过境年，现在再说什么后悔不后悔的话，就有些无用了。
就算是后悔了又能够怎样？当年发生的事情，依旧无法更改了。
“是我没有给你别的选择吗？于子明，不要说的你是那么的无辜，当年……”
无比苍老的，和普通的老人没有一丝一毫区别的炼玉道长看着于子明的背影，苦笑一声：“当年竟然连我都看走了眼啊，以为你只是一个被责任压迫的人，谁能知道你居然如此的野心勃勃，更是如此的心狠！”
当年于子明说服自己，坚决不愿意去利用夜绮欢。
可是谁知道，利用夜绮欢最深的还是于子明！
从没相遇的时候，于子明就开始算计了。
可惜了夜绮欢，在这样的人身上丢了一颗心……
“这不全都是拜师父您所赐吗？我这是按照师父你希望的那个样子做的啊，难道你不满意吗？现在的捉妖师，比起师父那个时候，不知道要强盛多少倍了！”
于子明猛地回头，脸上是一片盛然的光芒。
时至今日，他可以高傲的站在这里，告诉师父，他比他哥哥要强多了！
他要告诉所有人，他于子明不是一个废物！
“你以为，对于你的利用，夜绮欢当真一无所知吗？”
炼玉道长幽幽的吐出了让于子明无比震惊的话。
于子明整个身体瞬间僵硬了起来，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向了炼玉道长，喃喃的说道：“这不可能，绝不可能！如果夜绮欢早就知道了那些事情，又怎么会……”
“又怎么会甘心一直被你利用是吗？”炼玉道长看着于子明的眼神里，满是同情。
也许是这些年困守在这里吧，让他的心情都慢慢的平复了下来，不再激动，不再愤懑。
反而想的更明白了。
“你要知道夜绮欢是皇室的公主，能够得到先皇如此宠爱，如果没有头脑，你觉得可能吧？”
“那为什么……”
“因为她一直都很喜欢你啊，哪怕嫁给了周清文，哪怕你利用了她，她也希望有一天能够感化你，能够让你回头是岸……”
夜绮欢，那是一个真的心地善良，心存美好的姑娘，只是可惜，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毁了她的一生。
直到死，都没有等到于子明的坦白。
“她一直都在等着你去和她坦白，只是可惜，直到死，她在没有等到。”
炼玉道长的话，就好像是一把把无比锋利的匕首一般，一下又一下的插在他的心头，一下比一下重！
“不是，不是这样的！”
于子明拼命的摇头，不愿意去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那么他当初的努力，这些年的得意，岂不都成了一场笑话？
“不会的，当初周清文死后，她让我一生都不得离开那个寺庙，直到她死！为了周清文，她宁愿让我……”
“那你认为，如果不是因为夜绮欢，你还能活到现在吗？周清文的身份不一般，就算你是捉妖师，也不可能和一个王朝为敌！夜绮欢她这是在保护你，只是可惜，你却并没有理解到她的苦心，反而埋怨她……'
“不要再说了！”于子明忽然爆发，一把将炼玉道长掀翻在地，脸上不满了恐怖的厉色，十分的疯狂，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人给活生生的吃了一样。
“噗……”
炼玉道长身子从城墙上弹射都地上，一落地就吐出了一口鲜血，可是脸上却是笑着的。
他的一身功力，早在当年就被于子明给废掉了，他知道当初的于子明是将自己假想成了逼迫他放弃夜绮欢的人，这样他的很就有一个寄托了，就觉得自己是个可怜人，没有丝毫的错误了。
这样的人……
可真是虚伪的厉害，可叹自己当初居然没有认出来，可真的是……
“你心里都是知道的，我说的都是真的！就算这么多年来，你将这一切都归咎到我的身上，可以依旧改变不了你罪孽深重的事实！于子明，你这样的人注定不得善终！周清文光明磊落，视你为友，可是你却杀了他！你口口声声的不愿意耽误夜绮欢，可是却见不得她和别的男人恩爱！”
“一开始你以为夜绮欢在你之前就认识了周清文却还是喜欢上你了，所以就算夜绮欢嫁给周清文，在你看来也没什么，因为夜绮欢的心会依旧在你的身上！”
“可是你万万没有想到，夜绮欢虽然依旧喜欢你，但是也在不知不觉间爱上了周清文，你是断断不会让这样的情况发生的！”
“你口口声声的只要夜绮欢幸福就好，可是实际上你是不想放弃捉妖师的一切，却也要也重启后的心里只有你！”
“所以你在看到夜绮欢在嫁给了周清文之后反而过得是越来越幸福了，你就按耐不住了！你设计亲手杀死了周清文！却还在欺骗夜绮欢！”
“让夜绮欢以为你为了待会周清文的尸骨九死一生！所以之后捉妖师的复兴，你就理所应当的利用上了夜绮欢。而夜绮欢因为对你本来就还有感情，还有了感激，便一直帮着你……”
“我真的是没看出来，你居然如此的狠辣聪明，一石二鸟啊，好计策！”
这些事情也是炼玉道长后来一点点琢磨出来的，在想通了之后只觉得于子明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而且他和于子明做了那么久的师徒，居然一点也没有发现，这可真的是……
瞎了眼啊。
“就算你都知道了又如何？你现在只不过是一条死狗罢了，我什么时候都可以杀了你！”
“我是你的师父！”炼玉道长凄厉的吼道。
于子明仰天大笑，“那又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