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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自己已经想好了，并且已经做出了选择，是么？”寂远道长目光灼灼的看着黄粱，仿佛就透过这肉体，看透黄粱的灵魂一般。
此刻寂远道长的神色，让黄粱是哦不清楚是什么感觉。
觉得大师兄是真的在关心自己，可是他又仿佛觉得大师兄是认为他做错了，又有那么几个瞬间，他觉得大师兄是松了一口气的。
随即，黄粱便在心里头狠狠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大师兄对自己的心思那是不用说的，可是现在自己居然怀疑大师兄对自己的心，可真是该死。
“我……想好了。”黄粱面色有些痛苦的说道，闭着眼睛，无比用力的说道。
仿佛，闭上眼睛就可以不用面对这一切了一样。
鸵鸟的作态，让人觉得可笑的同时，也太让人觉得可怜。
为何鸵鸟，何尝不是因为太过在乎了？
“你……”
“大师兄，既然上天注定了我得不到，那么我还不如早早地了断，这样的话……也免得……长痛不如短痛。”
黄粱又何尝愿意？
其实，这一路走来，黄粱已经发现自己的心思了。
他并非顽石，已然对秀儿姑娘有了好感。
再这样相处下去，不过是越陷越深罢了。
与其到了最后，痛彻心扉，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斩断所有的思念。
尤其是……
对于秀儿姑娘而言，与其给了希望再让她失望，还不如让她一开始就没有得到过。
好歹，没有得到过，就不会体会到失去的痛苦。
秀儿姑娘是个洒脱之人，一直得不到，顶多会有些许的遗憾罢了，不会影响她一辈子，让她一直浑浑噩噩，走不出那段痛苦的。
所以……
哪怕他再不舍，再心痛，黄粱也没有后悔过他的选择。
“师弟，往事不能重来。”寂远道长还想再劝，“你觉得现在师父……对于当年的取舍，可有后悔？”
寂远道长一语，便让黄粱沉默了。
当年师父山河道长怕是也和他现在一样，经过了这样痛苦的选择，选择了什么，就现在的结果来说，已经不用明说了。
可是……
“师父他……不快乐。”
黄粱不知道师父有没有后悔过当年的选择，可是作为徒弟，朝夕相处，他很清楚的看的出来，师父并不快乐。
那种看起来无比洒脱的人，实际上当他们陷入自己的执念之中的时候，才更加可怕。
因为他们永远不会放手。
哪怕大道理懂得再多，也不断地说服自己放手，可是就是……做不到。
如……他师父。
这么多年，他师父浑浑噩噩的从来没有走出过那个小小的寺庙，仿佛将自己囚禁在那里一般，看似没心没肺，实际是早已心如死灰。
黄粱有时候忍不住猜想，他师父不愿意走出那个小小的寺庙，过着如同囚徒一样的生活，是不是害怕他一旦走出了寺庙，就会忍不住……走向那个她？
所以，哪怕师父再爱玩爱自由，也从他过来没有离开过寺庙？
“是啊，这么多年，我几乎从来没有见过师父真心的笑过。”寂远道长比之黄粱，对山河道长的了解更深，想起幼年时，几次偶然看到师父对着一个木偶又哭又笑。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师父会那么的……难过。
哪怕笑声再大，他也从哪笑声中听出了刻骨的哀伤。
后来游离四方，渐渐地听到了一些传闻。
他也曾经回去问过师父，那传闻是不是真的，师父当时只是笑了笑，抬头看着窗外的天空，久久的沉默。
当时师父的眼神，他到现在还记得。
那是一种空洞，缥缈，却又一丝眷恋。
那么复杂的感情，让他不忍心再问下去了。
“所以，你要走上师父的老路么？”寂远道长从哀伤中回过神来，拍着黄粱的肩膀，轻轻地诱哄道，“你自己的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么？你再好好想一想？”
说着，寂远道长就走到门前，打开了门，闻着夜晚清新的空气，叹道：“无论哪一年看月亮，月亮都不会变，可是我们却早就变了。”
随后，又是一阵轻轻地脚步声。
黄粱一直没有回头，沉寂在自己的哀伤中，听着大师兄温和的声音，黄粱也忍不住将心里话吐了出来。
“我若不如此，我怕是会爱上她。”
“即便是爱上了我，那又如何？我是猛虎还是野兽，叫你怕成这样？”
清脆的女声如珠落玉盘，撩拨人的心弦。
黄粱顿时就从晕晕乎乎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猛地站起来，甚至是把凳子都带倒了。
发出好大的声响。
黄粱四下看去，尴尬的问道：“大师兄呢？”
该死的，大师兄是什么时候走的，秀儿姑娘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秀儿姑娘冷笑一声：“德行。”
然后回头关上了门，一步步朝着黄粱走过来。
黄粱脸色微变，一步步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竟然被秀儿姑娘堵在了床边上。
“你！”
秀儿姑娘伸出手，直接推了一把黄粱，叫黄粱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床上。
然后居高临下的看着黄粱，眉眼皆是厉色：“我问你话呢，叫是爱上我又如何？我是妖怪能吃了么，怎么就叫你谈之色变？我倒是不知道，我居然有这么大的能耐，能让一个捉妖师谈之色变。”
辛辣讽刺的言语，让黄粱羞红了脸，只觉得无比尴尬，恨不得此刻有一个地洞，好叫他立刻钻进去。
见黄粱一直不说话，秀儿姑娘心中的怒火更甚，直接一脚踢了过去，骂道：“哑巴了？”
那一脚，正好踢在了膝盖处，黄粱立刻捂着膝盖疼的龇牙咧嘴的，忍不住埋怨道：“你怎么下这么重的脚？”
说完之后，黄粱自己都愣住了。
这语气……
怎么这么像撒娇啊？
不过这角色是不是反了？
不应该他是居高临下的霸道总裁么？而秀儿姑娘是被他压在……咳咳，楚楚可怜的小女人么？
“噗……”
秀儿姑娘满腔的怒火，都叫黄粱这一声似是埋怨的话语，给消散了个干净。
也坐在了床榻上，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黄粱问道：“我只问你一句。”
“你喜欢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