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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绮欢沉默了一会后，才对于子明说道：“走吧。”
其实是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话说到这里，已将够明白了，再说下去，也不过是让彼此更加难堪而已。
关于王朝的腐败，她并非一点都不知道。只是知道了又能够如何呢？
大势所趋，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厉害的。
她根本就改变不了什么，所以甘遂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好了，因为她什么都改变不了，所以又何必搭上自己呢？
说好听些，这是识时务者为俊杰，说难听些，就是凉薄二字。
只要自己过得好，其他人会如何，根本不在乎。
看到夜绮欢这个样子，于子明心中还是有些也不舒服的。
说到底，这乱世，和眼前的姑娘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是，有的时候，在夜绮欢面前，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有些话明知道伤人却还是说了。
情愫已经存在了，只是这个时候，于子明还没有意识到罢了。
情不知其所起，以往而情深。
大抵如是吧。
“那个，你不要多想，我的话并不是针对你的。”于子明到底是不想和夜绮欢有所误会，驱马上前，忍不住解释了一句。
其实，也是不想看到夜绮欢这般难过罢了。
可真是见鬼，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在意别人的心情了？
这种感觉是新奇的，是不可思议的，却独独没觉得反感。
谁知道，夜绮欢回头便是一句反问：“不是针对我，那又是说给谁听的？”
于子明没有想到夜绮欢居然会是这种反应，可他偏偏觉得这样的夜绮欢可真是真性情啊。
自己可真的是……
“我只是在怪该这世道的不易和艰辛，并没有说给你听的意思。”
于子明淡淡的解释了一句，不知怎的，他并不想让夜绮欢误会自己。
单是想想，就让于子明觉得十分难受。
“我是夜绮欢，是这个王朝最受宠爱的公主，是皇室的人，你现在在我面前说这些，要说没有说给我听的意思，我是万万不信的。”
夜绮欢轻巧一笑，笑容中却不见多少欢乐。
也是，见到了光明之下的黑暗，谁的心情又能一下子就好起来呢？
夜绮欢不是真的没心没肺，自然是做不到的。
“可是，欢姑娘，你要知道，不关我事什么心思，这里的一切其实和你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的。你不必为了这里的一切自责，这不是你应该承受的。”
于子明不得不承认，夜绮欢说的很对，他的确是有这样的心思。
可是在说出口之后，他便后悔了，只是这一点也没有必要告诉她了。
他一开始的确想让夜绮欢知道，这个王朝并非她平日里看到的那个样子。
在这个王朝里，黑暗是多过光明的。
夜绮欢并不是普通人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她是整个王朝最受宠爱的公主，也许她改变不了整个王朝，可是她也并非什么都做不了。
相反的，她能够做的事情有很多很多。
只要她想她能够帮助很多很多的人，远比一般的善人能帮助的还要多。
所以，他想让夜绮欢看看这个糟糕的世道，希望能让夜绮欢给这个世道多少带来一些改变。
可是在看到夜绮欢落寞的背影的时候，于子明就后悔了。
说到底，这也不是夜绮欢造成的。她也只是一个公主，并非皇子，就算看到了，又能够改变多少呢？
当然了，潜意识里的心疼和不舍被于子明狠狠地压着。
不愿去深想，也不想去承认。
因为于子明潜意识里便知道，这是不知有结果的，所以又何必去多加猜测呢？就现在这样，不也挺好的吗？
“生在皇室，这片疆土之上的所有事情，我都是有责任的。”
夜绮欢的语气淡淡的。
情绪也说不上到底如何。
是震撼，是失望，是怜悯，是自责，是痛恨？
情绪太多太多，让她自己现在也分辨不清楚，现在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心情。
这次，于子明没有说话。
虽然这个王朝的很多事情都是让人赶到失望的，可是也不能否认，在这个王朝里还是有很多人，良心未泯，又或者像夜绮欢一样，明明痛心这一切，却并不能改变什么。
“生在皇室，这大概是你最大的无奈了吧？”
于子明也有些感慨。
这个世上的事情真的让人说不好。
有些人生来便拥有别人一辈子都求而不得东西，可是这偏偏却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要的，对于普通人来说也许唾手可得，可是他偏偏却是无论如何都得不到。
所以啊，上天从来都是公平的，给了一些别人轻易得不到的，就势必会让你永远得不到一些别人唾手可得的。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公平吧。
失去和得到，想来是一样的。
“你又不是我，又怎知这就是我的无奈了？要知道我现在拥有的，是别人几辈子都得不到的。比如，财富，地位，名望……”
“那你快乐吗？”
于子明打断了夜绮欢的话，认真的问了一句。
问了一句别人从来没有问过夜绮欢的话。
你，快乐吗？
拥有这么多，你真的快乐吗？这一切真的就是你想要的吗？
夜绮欢沉默了片刻，随即回头看了一眼于子明，嘴角上扬，刚想说一句，“我很快乐啊，拥有这么多，又怎么会不快乐呢？”
可是看到于子明那双仿佛看透了她所有心思和秘密的眼神，夜绮欢变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不知道怎么的，看着于子明的眼睛，她便说不出口了。
索性闭上了嘴，回过头，看着前方，抽了马儿一鞭子，加速起来，离得于子明远远地。
仿佛这样，便能够不去听她不想听也不想知道的一切了。
看着掩耳盗铃的夜绮欢，于子明无奈一笑，摇了摇，大喊道：“欢姑娘，你又何必自欺欺人？”
说着，他也加速，追了上去。
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夜绮欢没来由的更加烦躁了。
忽然停下了，猛地回头朝着紧随其后的于子明就是一鞭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