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一个院子里面，各种灌木把我遮蔽起来。我的身后是镀金的铁栅栏，在外面不远处的路灯下金光闪闪，看上去很有分量。
天漆黑黑的一片，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我脑袋很昏沉，不知道为什么什么都想不起来，记不清我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在这，怎么来的。
人在陌生环境下总是想隐藏自己，我也一样。现在不清楚状况，我只能把身子往灌木里缩，不然人发现我。风有点大，吹得脸颊像刀划。
我把头上带着的毛线帽子往下拉拉，我还穿着一件黑大衣，手边有着个黑皮包。我把手伸进包，发现里面有不少东西。
一把带着皮鞘的匕首、一只手电筒、一根麻绳，最里面还有一卷胶带。这装备怎么看都不像是做好事的，如果让我说出它们的用途，我会说是用来打家结社或是制造谋杀现场。
至少不会是用来做电工。
我待了很久，脚有些麻了。这时我听见一阵脚步声，吓得我抓紧了那只匕首——之前我除了树叶与风发出的声音外只听得见猫头鹰的“咕咕”声了。
我觉得我是非法进入的这个院子，旁边的洋馆一看就是十分有钱或有权的人才住的上的玩意。我可能是来打劫的，但既然我现在什么都记不得了，还不如赶紧出去。
虽然我不知道现在我家住哪儿，但我知道如果我还待在这鬼地方的话，我迟早会进局子。而且是不知道哪个国家的局子。
“王？王？哦该死的，你躲在哪儿了，”一个同样带着黑线帽，穿着黑大衣与靴子的男人走了过来，低着声喊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在喊我。
“嘿，汉斯，我在这儿！”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知道他的名字，就像是从脑子里突然蹦出来的。总之我一看见他就觉得这刀疤脸就应该叫那个名字。
“哦，你怎么还在这儿，不是让你先去窗子哪儿的吗？”他凶恶的脸上满是胡子，像是美国电视上路边的流浪汉。
嗯？什么是美国？电视？天知道我在说什么？我还觉得我们说的话违和感十足呢！就是全世界都在说中文的那种尴尬，哦，我的天，中文又是什么鬼？
“行了，老汤姆已经永远睡着了，在他的小屋子里。哈哈哈！这狗屎，谁让他连一片黑面包也不给我！”汉斯的脸上满是嗜血后的疯狂，十分让人害怕。
“你杀了他？”
“当然，只有死人才不会报警。还是说，你害怕了？我可告诉你，你可别想临阵脱逃，不然我可不在乎我刀上的血会是哪个人的！”汉斯把腰上别着的匕首取出来，上面还有着未擦净的血迹。
“当然不会，我的伙计，我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了，我们已经‘合伙’杀了老汤姆，不是吗？”我把“合伙”咬地很重，他眼中的疯狂让我明白，他不会在意杀掉的是不是自己的同伙。
“知道就好，我们已经杀了人了，已经回不了头了。”汉斯点点头，把匕首放回去，“跟我走，干完这一票，我们就坐船去美国——那个刚建立的自由国家。”
美国，果然存在吗？我来不及细想，拎起大黑包跟着他走。
我们避开了那两扇大门，从后面的窗户进去。进去后左边就是一道长廊，墙壁上挂着很多肖像画。汉斯一看就扑了过去。
“哦！看这些可爱的人儿啊！画的多好啊，如果能卖出去那我们就发了！可惜了啊。”汉斯摸着这些珍贵的画，叹了口气。
“我们现在干什么？”我不太自然，总觉得我来过这里，而那些画上的人物的眼睛也总是注视着我。
“怎么了，急什么，我还想欣赏会儿呢……哦，看这美貌的少女！”
“如果有人发现的话……”
“嘿！王！你是在梦游吗？现在已经两点了，怎么会有人醒着？而且守夜的老汤姆已经死了！死了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吗？更别提他们都睡在二楼，今天我们万无一失，只要你收起你可笑的畏惧……嗯，就大功告成了。”
汉斯像个疯狂的小丑，声音时缓时急，时而叫嚷时而舒缓。
“别发出那么大的声音。”我赶紧示意他消声。
“知道了知道了。”汉斯不看画了，直接往里走，在一个缺口转了弯，进入了餐厅。
狭长的餐厅中央放着一张十几米长的餐桌，几十张桌子，主位的上方还挂着一副油画，上面是一家四口。一个穿着贵族装备的大胡子，一个明显是夫人的女人——这是坐着的两个人。
一个和那个年长女人十分相像的年轻女孩站在贵族身后，大约十五六岁的模样，青春靓丽。最后是坐在女人腿上的小姑凉，十岁上下，嘴上挂着明媚的笑。
“快走，别看了，如果你想看的话不如上楼直接看真人。”汉斯嚷嚷着，让我明白了这正是这所房子主人的画像。
我应了声，跟着他走过餐厅，走到正面处的楼梯，上了二楼。二楼一眼看到的也是长廊，但是没有画，烛灯安在画应该在的位置。
“我们先去把鲁卡老爷两人杀死，把他们的金子和首饰都带走！记住，先找那只红宝石戒指。”汉斯带着我走到其中一扇门门口，拿出了一把铜钥匙，把门打开。
里面的床头灯开着，大胡子老爷正坐在床头看书。
他居然没有睡！
完了！
“汉斯？王？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大胡子没有大喊大叫地让我们成为众矢之的，而是压低了声音，不让旁边的夫人被吵醒。
他清楚地明白，一旦他表现得不够冷静，他们一家人都会惨遭毒手。
“我们用钥匙啊。”汉斯拿出匕首，笑得像大Boss。
“你们杀了老汤姆？”大胡子明显愤怒了，“你们不该杀人的！”
“嘿嘿，如果你不把手上的红宝石交给我的话，我还要杀更多的人！我记得那个老保姆也还在这座房子里吧？”汉斯用人命威胁着大胡子，使得大胡子只能妥协。
“给你。”大胡子把戒指扔了过来，“走！”
“哦，想的美呢！我的这位兄弟还没得到一点儿好处……”汉斯还想继续让大胡子把钱财拿出来，但他话没说完，突生剧变！
“鲁卡、鲁卡老爷，大晚上的你和谁说话呢？”
夫人被谈话声吵醒了，就要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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